良久,芸昭仪终于说话了:“你随本宫进来吧。”
“谢昭仪娘娘——”竹馨听后喜出望外,心中的一口气也顿时松了下来,她低垂下头,恭恭敬敬地跟在了芸昭仪的身后,走进了寝宫。
留下采月在一旁愣愣地站着,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娘娘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方才对自己还是怒气冲冲,可眨眼间却又似变了一个人,对竹馨那般的温柔,看来真是应了一句话:女人,特别是成了妃嫔的女人,就是善变。
“昭仪娘娘,奴婢此次前来,是来替婉妃娘娘传一句话的?”
听到竹馨提穆语的名字,芸昭仪的眉间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仇视,可却在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哦?婉妃有何事要说与本宫听?”
竹馨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也伏在了地上。
“昭仪娘娘,奴婢不敢期满您,皇上他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好,可却不知何时跑去了黑风寨,现在即将有危险!婉妃娘娘希望您能亲自去一趟黑风寨,将皇上带回来。”
“皇上去那做什么?”芸昭仪皱了皱眉头,心下却是‘咯噔’一下。
难道皇上是去那找婉妃?他有危险了,莫非是他要和哥哥打起来?哥哥粗心大意的,皇上又诡异多段,万一哥哥中了皇上的诡计,可该怎么才好?
这般想着,她不禁一下站起身,慌忙说道:“你们在哪里,快带我去!”
芸昭仪见路途遥远,便招来一辆马车,与竹馨一同坐了进去。
马车的速度没有单独的马匹跑起来快,虽然芸昭仪她们一再催促,可马车却也始终提不快速度,这不禁让芸昭仪急的满身香汗。
她一边掀起轿帘,一边问道:“现在我们还在赶路,皇上那边这几日尚且安全吗?”
“回娘娘,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可婉妃娘娘却吩咐了奴婢越快越好,所以还是再快些较好。”
芸昭仪点了点头,又催促了几声。轿夫被她催的满头大汗,此时是一条弯曲的山路,他不敢行驶太快,怕一个不小心会翻车坠入悬崖,可却在芸昭仪提出要付他天价的路费之时,他一咬牙,还是加快了速度。
距离三日之约还有一天半。
马车在第二日的辰时时刻勉勉强强地赶到了黑风寨中。
匆匆付了车费后,芸昭仪找了个借口将竹馨甩开了,趁人不注意径直走向了黑子的屋子。
黑子叔叔将她和哥哥从小带到大,想必他的话对哥哥有一定的用吧。
这般想着,她便轻轻一个闪身,踏入了黑子的屋子中。
她将来意和黑子说了一声后,黑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芸昭仪让他劝说高盛不要和那个皇帝斗,这怎么可以?他就是要趁他们两人大打出手,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两人皆筋疲力尽之时,便是他最后渔翁得利之时。
若是这招失算了的话,那么他还有后招。
想到这,黑子的唇瓣不禁微微扬起,眼中透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
这一次,他要让他们两败俱伤,再也无法翻身!
见黑子没有一丝要去劝说高盛的意思,芸昭仪不禁有些着急,毕竟她不能看着哥哥受到一点伤害,所以再次开口之时,语气也多了些不耐。
“叔叔!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究竟去不去劝说哥哥?”
黑子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对芸昭仪说道:“芸儿,不是叔叔不去劝说你哥哥,而是你哥哥本就缺少历练,而且又粗心大意,很容易在日后与其他人的战争中吃亏。”
“而这一次实战让他多练习练习,对他有益无害,对于男人来说,必要时,该流血的时候还是要流血,只要不丢性命就好。”
“叔叔,你说什么?”芸昭仪睁大了一双美目,眼中颇有诧异的神色:“从前你什么事都替哥哥包办,说的毫不过分几乎是宠溺!”
“你从不让哥哥受到一点伤害,可如今,你却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打架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吗?难道男人,就一定要流血流汗,才称得上为男人?”
“真正的男人,该做的是要撑起整个家庭,要对妻子儿女爱护,要让他的亲人每一天都过得安心!”
“哥哥他本就不懂事,已经很让人头疼了,他总是让他的亲人替他担心,而叔叔你,也要继续放纵他下去吗?”
“芸儿,你懂什么?”黑子的脸上已露出抹不悦的神色,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从前我对你哥哥那么宠溺,那才是真正的放纵!而如今,我看清他了,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缺少磨练,而现在我必须要放开手让他自己成长!只有经历了诸多磨练,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成功!”
黑子心猿意马地说着,说出来一堆的谎话却丝毫不脸红:“所以你我不会去劝说他的,他早就该磨练磨练了!”
“好!”芸昭仪退后了几步,眼里是决绝的神色:“既然叔叔不去,那么我自己去!”
“你敢!”黑子一急,说出的话也有些过分。
若是芸昭仪去找了高盛,高盛本就怀疑他,此刻岂不是更有疑心了?
而她若是贸然地跑去找高盛,必定会引起婉妃和皇帝的怀疑,这对他计划的实行很是不利。所以,他决不能让她去找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而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她关起来,不让她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这般想着,黑子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杀意,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起来。
正在芸昭仪准备踏出门外之时,黑子一个闪身,来到了她的面前,将房门一下关起,眉毛一挑,厉声说道:“你不准去!”
“为什么?”芸昭仪看着挡在身前的黑子,满脸的气愤焦急。
“没有为什么,你不去就对了!”
芸昭仪瞥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往门外跑去。
黑子见芸昭仪有忤逆他的意思,便想用亲情来打动她。黑子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道。
“现在你连叔叔的话都不听了吗?你哥哥从来都不管你的死活,你又何必要替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