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又提着米、面、油来到了李花萍的家门前,他把东西放下,擦擦汗。
孙刚:“大妹子,今天天气太热了,走了二三十里路,口渴死了,你能给大哥一口水喝吗?”
屋里没有声响。孙刚:“好吧,东西给你放门口了,保重,我走了。”孙刚叹口气,转身要走,刚走两步,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李花萍端着一碗水,站在门里看着他。孙刚两步赶一步地走过去,伸手要接水碗,可李花萍却转身把碗放在了炕头的小桌子上。
孙刚喜出望外,两步跨进了房里,李花萍把孙刚放在门口的东西提进了屋。
李花萍:“你累了,我给你擀碗面。”李花萍到了隔壁的厨房,随即传来锅瓢碗盏的响声。
孙刚喝着水,满屋看了看:“大妹子,你那娃呢?”
孙刚第一次进到了李花萍家里,他惬意地坐在炕上,他抚摸被子,闻闻枕头,看着这简朴而又整洁的家,陶醉其中,他干脆一下躺在了炕上,又翻过来,滚过去。
李花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看见孙刚在床上滚:“大哥,你干什么呢?”
孙刚赶忙坐起来:“哦,哦,老鼠,我在抓老鼠。”
李花萍“扑哧”一笑:“我家养得有猫,哪来老鼠?快,趁热吃了。”
孙刚:“好好!”
李花萍:“大哥是哪里人?”
孙刚吞下一口面:“瑞金,江西瑞金。”
李花萍:“家里有些什么人?”
孙刚:“有妈,有爹,有姐,就没有其他人了。哦,还有个姐夫,一个大侄子。哦,还有爹的爹,妈的妈……”
李花萍:“算了,算了,数到祖宗三代,数不完了。你参加八路军多少年了?”
孙刚:“我二十岁参加红军,今年十一年了。”
李花萍:“哦,你今年三十一岁了,属猪?”
孙刚:“哎,你怎么知道?”
李花萍:“哈哈,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啊。”
孙刚:“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哎,吃完了。”
李花萍:“够吗?”
孙刚:“够了,太好吃了!我们兵工厂就吃不到!”
李花萍:“爱吃,你就来,我给你做。”
孙刚:“真的?”
李花萍:“你说呢?”
孙刚:“我不信,你刚才还不想见我呢。”
李花萍:“你不信,就不要来。”
孙刚:“我信,我信,我一放假就来。”
李花萍四岁的儿子小草抱着一支小白兔进来了,傻呼呼地看着孙刚。
孙刚:“来,小乖乖!”
小草走向李花萍,靠在她腿上,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憨笑着的人,李花萍用手推着小草:“去去,小草,这个八路军喜欢你,去吧。”
小草眼睛转了转,突然跑过去,抱住孙刚,喊道:“爸爸!”
孙刚瞠目结舌,转头看着张婉花,张婉花也惊愕地看着孙刚。
方小双背着大背篓,老猎枪横在背篓上面,快步来到小溪边,放下背篓,背着猎枪打起了打猪草。
不远处飘来了张婉花的歌声:
天边的云朵朵,
你为什么停在头顶顶?
挡住了正午的日头,
白天里还要点盏灯。
人家的田埂上,开着的花粉又粉,
我家的田埂上,长着的草青又青。
方小双赶忙把背篓收起来,躲在了树林里。
张婉花放下木盆,在小溪里洗起了衣服。
此时,另一侧一个便装的日军别动队的士兵也在偷窥着张婉花,他悄悄走到张婉花背后,把手中的步枪往草地上一扔,一把抱住张婉花,把她摔倒在地。日军士兵扑在张婉花身上,张婉花大叫。
就在这时,方小双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举起了猎枪:“不准动!举起手来!”日军士兵想抓起地上的枪,方小双又大喝一声:“不准动!”日军士兵拔出匕首,“叽哩哇啦”叫着向方小双扑过来。方小双骂道:“****的小鬼子!”便扣动了扳机,“呯”的一声,鬼子中枪倒地。方小双两步跨过去用枪对着日军士兵,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一边的张婉花吓得惊恐地睁大着眼睛。
这个鬼子是元刚一郎行动队留下的几个监视哨。元刚一郎走时给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八路军兵工厂防卫圈的动静,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抽人到最近的日军占领区岗楼哨所打电话向他报告。也许是没有人管了,这个家伙憋不住了,违反军纪出来找乐子,说也巧,该他倒霉,结果给方小双碰上了。
附近特务团据点的两个战士听见枪声赶了过来,先跑过来的战士问道:“哦,是方小双,你为什么开枪?”
方小双指着那边的草地上:“你们看,鬼子。”
两个战士查看地上的鬼子,鬼子被火药枪打得满身是血,痛苦地呻吟。
战士:“小双,你和我们一起去团部说明情况。”
方小双:“我还要打猪草。”
战士:“那你一会儿去,一定!”两个战士连拖带架押走了日军伤兵。
张婉花跑过来哭着、笑着锤打着方小双,他们来到河边大青石上坐下。他们俩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你泼我水,我泼你水。
欧德海巡夜查哨回来,往床上一躺。
欧大嫂心疼地说:“大头啊,你这个团长不好当,白天忙一天,晚上还要走几十里地查什么哨?”说着端来洗脸水,用毛巾给欧德海擦脸,擦完脸又把他的鞋脱掉。 “好臭,好臭!”欧大嫂嘬着嘴巴鼻子给欧德海洗脚。洗完脚,欧大嫂又端上鸡蛋小米粥,可欧德海却打起了呼噜,欧大嫂把碗一放,侧身坐在床沿上抚摸他的裤裆,就几下,那里就撑起了帐篷,把欧德海给弄醒了。
欧德海:“哎呀,你干什么!”
欧大嫂:“来,喝粥。”
欧德海:“不想喝。”
欧大嫂:“好好好,不喝。大头啊,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今天我们好好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要给你怀个带把的。”
欧德海:“哎呀,我困死了,明天明天!”
欧大嫂:“哎,大头,今天月亮圆,人家说,圆月生才子,让我们的娃长大当个大学问家。来,来嘛。”
欧大嫂说着就去解欧德海的裤子,欧德海一翻身坐起来,怒发冲冠:“来来!来你妈个屁!”
欧德海下了床,冲出了房门,留下了欧大嫂的一脸委屈,两眼泪水。
欧德海一掌推开赵振戈的房门,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赵振戈:“老欧,干什么呢?”
欧德海:“烦烦,烦死人了!”
赵振戈:“哦,我明白了,是嫂子惹恼了你?”
欧德海不言语。
赵振戈:“是你欺负了嫂子?”
欧德海:“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
赵振戈:“嘿,人人都在说你欧团长娶了个好媳妇,又漂亮又能干又贤慧,怎么,你要让给人家了?”
欧德海:“老子一天那么累,人都站不稳了,她,她还要脱老子裤子,要强奸我!”
赵振戈:“哈哈哈,强奸你?人家那是爱你!”
欧德海:“爱个屁!她是要谋杀我,把我身体整垮,她是破坏抗日!今天,我不回去了,我在你这儿打地铺!”
赵振戈:“那哪儿能成!走,我陪你回去,你这一跑,嫂子也该熄火了,走吧,这地铺哪有双人床舒服啊!”
欧德海:“双人床?双人床舒服个球,睡到睡到就垮了!我不回去!”
赵振戈:“哈哈哈,我的大团长,你要让全厂看笑话?”说着,赵振戈拉起欧德海往外走,“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走,走。”
赵振戈送欧德海回到家,却看见房门大开。赵振戈赶紧进屋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赵振戈:“哎,老欧,嫂子呢?侄女呢?”
欧德海忙进屋里看,欧大嫂、女儿都没有了踪影,东西也被清理过了。
欧德海:“糟糕!出事了!”
赵振戈:“快,到兵工厂大门!”
欧德海、赵振戈气喘吁吁跑到大门口,两个哨兵向他们立正,敬礼。
欧德海:“刚才有没有人出去?”
哨兵:“报告团长,有!”
赵振戈:“是一个女同志带着两个小女孩吗?”
哨兵:“报告厂长,不是,是运垃圾的工人。”
欧德海:“这,这……烦烦,烦死人了!”
赵振戈:“还烦,快找人!”
这时远处传来女孩的哭声,欧德海:“小英!”
赵振戈:“在哪里?”
欧德海手一指:“那边!”
靠厂部办公室的空地上,一堆包袱堆在地上,欧大嫂坐在那儿,左右抱着两个女儿,小英哭着要爸爸。欧大嫂:“哭什么哭?哭丧啊,你爸不要我们了!”小英哭得更大声了。
欧德海、赵振戈跑了过来。欧德海着急地问道:“哎,老婆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欧大嫂:“我要离婚!”
欧德海:“什么?”
欧大嫂:“现在兴自由恋爱,自由离婚,欧大头,我要和你离婚!”
天还没亮,一匹马驼着一个人就冲进了八路军总部参谋部的院子里,一个八路军便衣特工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参谋部,把一封密信交给了值班的八路军参谋。
值班参谋把密信交给了八路军首长。首长拆开信封,看完后对参谋说:“马上召开军事会议!这龟儿子,刚造出一支枪,他们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