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振戈提出的计策,小分队悄悄地撤离,欧德海和战士们牵着马静静地小跑步。赵振戈骑在马上,有些不稳,经过一下午的折腾,他胸部的伤口一阵阵发痛。欧德海见状对吴晓薇喊道:“吴医生,你跟着赵政委,寸步不离!”吴晓薇:“是。”吴晓薇牵马上前几步,与赵振戈并行。
欧德海又对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动作要小,速度要快!”小分队迅速地离开了沙坡地,悄无声息地往沙漠深处走去,连沙窝里的沙鼠都没有惊动一只。
坡地洼地里,就留下了孙刚一个人,他站在刚用沙土垒砌起的工事中间,右边架着两支步枪,左边也架着两支步枪,一旁土丘下是他的战马,四个马蹄上包着毛毡布。
左边是土匪,右边是鬼子,都能感觉到了,小分队已经没有了人影。孙刚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酒瓶,喝了一口,这高粱酒可真香啊,再喝一口,干脆喝完吧,谁他妈还能不能再有喝酒的命!三口两口,空酒瓶一扔,去******,鬼子,来吧!土匪,来吧!你大爷等着你们!
左边,黑压压的人影在晃动,右边,也看得见十几个人影了。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开枪!孙刚先扣动了左边步枪的扳机,又立即转过身来扣动右边步枪的扳机,就这样,孙刚飞快地两边来回开着枪,管他打中没有打中,只管开枪就行。
秃鹰本想在距离八路军七八十米的距离就发起进攻,可没有想到八路军竟然发现了自己,他一声大喊:“打!给老大报仇!”
土匪们“乒乒乓乓”开起枪来。
孙刚一笑,鬼子你们也来啊,怎么,不上当?孙刚心里一阵着急,端起枪对着右面的人影连开几枪。
元刚一郎正在想,先让八路跟土匪打一阵,再加入进去,捡一个便宜,毕竟我们已经只剩这一点人了,一定要保存实力。可八路军连连射击,他也沉不住气了,对士兵们喊道:“射击!”顿时,十几条枪吐出了火舌。
这边孙刚乐了,赵振戈,你真鬼,服你了!他左右又打了几枪,然后左右肩膀各挎上两条枪,跑下土丘,跨上战马,两腿一夹,向沙漠深处跑去。
他逐渐远去的身后,枪声越来越密,他回头一看,土匪和鬼子相距在一百多米的距离里,火舌闪烁,喊声鼎沸,双方火力交错,好不热闹。
几个土匪被击中,秃鹰咬牙切齿:“打!打!迫击炮!”土匪们乱枪齐发,小钢炮炮弹落入了元刚一郎的阵地,两个鬼子被炸飞。
元刚一郎:“八格!分散!分散!抓不了活的啦,统统击毙!”日军更加密集地开枪射击。
正在速步行进的欧德海一行听见了远处激烈的枪声,欧德海不自主地对着赵振戈刚笑了一下,马上又收回了笑容,紧闭嘴唇。孙侯仕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元刚一郎和他的士兵开足火力射击,迎来的是对方更强的火力,而且子弹发射的扇面较宽,他突然感觉不对。元刚一郎大喊:“不是八路,是土匪,停火!停火!”
秃鹰听不见对方的枪声,高喊:“兄弟们,抓住盗墓贼!上!”土匪们一哄而上,可冲上土坡一看,傻了眼,空无一人。土匪们点上火把四下照看,秃鹰:“人呢?******,人呢?是谁在向我们开枪?”
这时,突然一阵大风刮起,飞沙走石,沙丘表面的沙卷起又刮向远处,沙丘在大风中改变形状,土匪们全都趴卧在地上。
风停了,土匪们纷纷起身拍打沙土,这时,对面传来元刚一郎的声音:“秃鹰大哥,我们都上当了!”只看见黑暗里走出十几个人影。秃鹰大喊:“什么人?”
迎面走来的元刚一郎向秃鹰喊道:“秃鹰大哥,是我,元刚一郎!日本商人!”
秃鹰:“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元刚一郎:“我们来抓那个八路,配合你们两面进攻啊。”
秃鹰沉下脸:“抓个**!你们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
元刚一郎:“我们也有三个兄弟被你们打死啦。八路军很狡猾,我们都上当啦!这是你们中国的‘金蝉脱壳’的计策吧?”看着秃鹰没好气地“呸”了一声,元刚一郎又接着说,“我们知道你抓住了我们要的人,可你们又让他跑掉了。不过,这三百大洋的生意我们还得做下去。这样,我们先付你一百大洋,算是定金,也算是犒劳你和兄弟们,等你们抓住了那个苏联过来的人,再付你两百大洋。小野,给钱!”
小野从背上解下背囊,取两封银元,扔给了秃鹰。
秃鹰接住银元,哼了一声:“元刚老板,看在你是我师傅介绍的份上,我收下这钱,要不,把你们捆了,可不止这三百大洋,对吗?哈哈哈哈!”
元刚一郎:“秃鹰大哥讲义气,懂规矩,佩服!”
秃鹰:“哈哈哈哈,老子秃鹰在这个地盘上混了三十年,全凭这江湖义气!”
元刚一郎:“秃鹰大哥,这样,我们分头追踪,我和你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过来,过来,八路军一定是从南北方向逃窜,我们查看一下脚印吧。”
秃鹰:“查个球!刚才这风一起,还有什么****脚印!”
元刚一郎:“那好,我们往南走,你们往北追,看我们谁的运气好。”
看到土匪远去的马群,元刚一郎在八路军刚才的阵地仔细查看,他想找点蛛丝马迹来决定下一步行动,他已经养成了做一件事一定要有充分依据的习惯,八路军是逃向正南方还是东南方?还是西南方?。
元刚一郎命令道:“大家仔细查看,发现什么马上给我报告!”十几支手电筒立即在沙地上游弋。
元刚一郎看到一块没有草的地面,有小石子摆了个箭头,是东南方,旁边还有两个奇怪的笔画。元刚一郎看了又看,一阵狂喜:“雪貂,是雪貂!”
小野走过来:“少佐,是什么?”元刚一郎:“哈哈,八路军小分队里有我们的人!” 众人有些茫然,而元刚一郎难掩兴奋。
元刚一郎:“东南方,出发!”
正午时分,黄沙漫漫,烈日当空。赵振戈、欧德海一行艰难的行进。甩掉追兵已经三天了,欧德海胡子巴拉,嘴唇干裂。战士们一个个也神情憔悴。
赵振戈在马上一阵眩晕,跌下马来。吴晓薇喊:“赵政委!”欧德海一看,跳下马来,三两步跑过去,抱起赵振戈。只见赵振戈嘴巴起泡,脸色蜡黄,浑身打抖。战士们也围了过来。
孙刚说道:“我们两天没有吃饭,一天没有喝水了,他是饿昏了吧?”
欧德海:“水,水,谁有水?”刘大成把军用水壶递过来,欧德海摇了摇,赶忙拧开壶盖,对准赵振戈的嘴。水壶里流出了几滴水,欧德海把水壶一扔。
欧德海:“吴医生!”
吴晓薇就在旁边:“我在,团长。”
欧德海:“是不是中暑了?仁丹!”
吴晓薇:“没有了。”
欧德海焦急万状:“老赵!赵政委!赵振戈!你醒醒!”欧德海朝战士们看了看,喊道:“都过来,挡住太阳!孙猴子!”
孙侯士:“到!”
欧德海:“把你的兔子拿来!”
孙侯士:“团长,什么兔子?”
欧德海:“你们几个抓的那只野兔,藏在你的挎包里,拿出来!”
刘大成:“团长,你要干啥?”
欧德海:“拿来!”
孙侯士:“那可是我们几个兄弟留着救命的呀!”
欧德海:“少废话,拿出来!”孙侯士只得从挎包里拿出那只野兔。
欧德海一把抓过野兔,一刀割了兔脖子。吴晓薇扳开赵振戈的嘴,欧德海把兔子反提起来,对准赵振戈的嘴,一股鲜血流进了赵振戈的嘴里。赵振戈睁开眼,仍然浑身打抖,呼吸急促,又昏了过去。
吴晓薇摸脉搏,翻眼皮,听胸音。吴晓薇对欧德海说:“发烧,重度感染,不会是败血症吧?”
欧德海:“怎么办?”
吴晓薇:“要用盘尼西林,要营养,先要清理伤口。”
欧德海:“快上药啊!”
吴晓薇:“团长,什么药都没有了。”
欧德海急得火烧眉毛:“这怎么办?怎么办?嘿,有了!”
吴晓薇:“什么有了?”
欧德海:“嘿,你怎么忘了!那么多苏联的药品!”
吴晓薇:“嗨,对啊!哎,团长,你不是说别打这些药品的主意吗?”
欧德海:“都什么情况了,坚持原则也要看情况!要是赵振戈......你负得起责吗?我欧德海负不起!孙刚,同志们,把药都拿过来!”
孙刚和战士们都把分头保管的药包拿了过来,吴晓薇把药品包一个个打开,顿时傻了眼。
吴晓薇:“团长,我不懂俄语,认不到药!”
欧德海:“看看,那个像盘尼西林。”
吴晓薇:“团长,这些药长相都差不多啊,我怎么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