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有他的长处。”
白痕说:“区恒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人可要防着他些。日后,他要是借机反叛,大人后悔就晚了。”
他说:“区恒先生对我还是忠心的。你虽然看不起他的旁门左道,可他也有他的难处和苦处。他虽非将才,也算不得是个帅才,可他的才能是你我所不能比的。”
白痕长叹了口气说:“大人心志,我万不能及。”
他看着远山幽幽地说:“此事可成么?”
白痕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远山良久才说:“如若连大人都不能成此大事,那这天下还有谁可得?”
天下!
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谁都知道它是什么。
无数英雄为它而生而死,无数人为它恶事作绝,无数人为它彻夜不眠、憔悴不已、生不如死。
可这天下又在哪里?
这如同风与沙的辗转!
他说:“你怎么看子莱这个人?”
白痕说:“他在通州作的事,我基本都已知晓。这明月国上上下下都是废物、猪狗,唯一能和大人抗衡的只有他。可他却生不逢时,他或许不会死在大人手中,可他却绝对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说:“你是说要杀了子莱?”
白痕说:“此人该杀!比子蛮还该杀!可惜他现在却不值得杀,他只不过是只偷到点香油的老鼠。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留下!可他有他的用处。留着他好,还是杀了他好,这要看大人定夺。”
他说:“如果是你呢?”
白痕说:“如果是我,我会杀了他!”
他笑着说:“有理,极有道理!”
白痕说:“可我知道大人还不会杀他。”
他说:“为何?”
白痕说:“他虽然或许能帮得了通州,可是他却会祸害明月国。”
他说:“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想杀他?”
白痕说:“因为我不是大人,我也作不到大人作的事。有时候,我真想带兵夺了通天城,夺下通州!把那些废物杀个干干净净!”
他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这里二年不闻不问。”
白痕说:“殿下,给我一万兵马!只要一万就足够!我要是不拿下明月国,我就死在你面前!”
殿下!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称号。
白痕这样称呼他,这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他说:“拿下明月国容易,可以后呢?”
白痕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起子莱么?”
白痕说:“为何?”
他说:“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竟然如此相似!”……
山风徐徐,撩人心魄。
白痕站在风中,他冷冷地看着远方的山水。
“殿下!我多么盼望和你金戈铁马大干一番事业!可为什么事事都这样艰难?害我们的总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们明明是污垢,可是偏偏以明月自居!你应该再狠心些!子莱虽然是个废物,可他之狠毒却远超殿下!殿下你要有此决断也不会如此艰难!”……
琴声已无,人已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