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半圈,我才发现自己此刻仿佛是一个躲在密封蛋壳中的调皮孩子一样,对自己的境遇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我努力侧过身子,不由地吓了一大跳,猛地发现被冰封的万年僵尸呲着血牙,怒目狰狞地冻结在我肩膀处。
赶紧一摸脖子上的咬伤,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些模糊的血迹,无甚大碍。
想到这老僵尸的可恨之处,我摸遍全身,从裤袋中摸出一只不知来历的女人头簪子,毫不留情地钉进这老苍蝇没有瞎的另一只眼睛里去。
没想到我的手劲够大,竟让一下子就钉进去老深,这老僵尸突然醒转过来,张开利口厉噑着,猛一分双臂,竟然挣碎了包裹着我和它的大块坚冰。
坚冰哗啦啦裂了一块,惊起洞中的黑蝙蝠,它们纷纷避之不及地四处乱撞,触及坚冰者,都吱吱尖叫着死在地上。
借着坚冰的幽兰微光,我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贴着洞壁缩进洞穴中,避开这瞎子老僵尸的横冲直撞。
愤怒的瞎僵尸怒不可竭,竟然活生生地扯掉了与地面连成一体的千余斤重的石桌子,奋力砸在洞壁上,只砸得石屑乱飞,轰然大响。
我缩在坚棺大小的洞穴中懒得去理它,一转头,这才发现,洞穴深处的石壁上竟然镶嵌着一只铜绿色的铜匣子。
这铜匣子上兰冰层极厚,看来它就是刚才顶在我后心,导致我和老僵尸一起被冰封的罪魁祸首啦。
只可惜,匣子上铜锈斑斓,几乎掩盖了匣子表面那张须发怒张的虬髯大汉的脸相。
再仔细一看,我猛然惊住了,这不正是我在梦境中所见过的那个老家伙共工氏的脸相嘛。
难道这匣子、这石室是远古共工氏家族所遗留下来的物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心头一阵激荡,只觉匣子与自己有莫大的神秘关联,不觉丹田内戾气上升,凝至眉间,我一发力,伸手硬生生从石壁中抠出了那只铜匣子。
这一下,连我自己也不觉疑窦丛生,极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顾不得身后石室中瞎眼老僵尸正在对那群蝙蝠的变态摧残,我急不可耐地端详着手中的这方铜匣子。
只见这铜匣子制作精良,古青铜的质地,一尺半长度,长方形状,分明极似一具栩栩如生的铜棺。
我小心翼翼地拔掉铜锁,掀开棺盖,只见棺内光亮大华,强烈的幽兰光亮照得石室内如白昼般明亮起来。
幽兰光束来自铜棺内一只高脚的金色圣杯,杯内一个椭圆形的血红胆状东西,胆上托着一些小拇指粗细的短骨质灰棒。
正是这些灰棒棒散发出无比光亮的幽兰光束,把整个石室笼罩在幽兰中,室内顿时噤声一片,那怪异的黑蝙蝠群竟然在触光的瞬间,纷纷化作一片灰尘,随风散落了一地。
连那凶性大发的瞎眼老僵尸也避之不及地厉嚎着,跌跌撞撞地躲入了室外角道的黑暗中去。
我仔细地端详着圣杯,这才发现圣杯上刻着几个“魔帝舍利”。
除此之外,在铜棺内的另一处角落里还跪着一尊铜雕像。
这尊雕像是个中年人,微秃顶,一身黄袍,面相倒也端正,只是一腿单跪,低首作认罪状,向前摊开的双手手心上写到“玉”“帝”两个古字。
哪知我刚一端起圣杯,想要分辨一下这所谓的“魔帝舍利”,就见被我呼吸的气息所触,那血胆上的骨质棒棒突然光彩流转。
一道耀眼的光亮闪过,那些骨质突然化作一缕缕幽兰的光束,眨眼之间射入我的双目之内,至冷的冰气激得我浑身如筛糠一般地颤抖起来,终至支持不住地瘫倒在冰层上。
这道寒冰气息与之前的寒意差不多,只是猛烈很多,寒冷彻骨,从双目射入后,瞬时传遍全身奇经八脉,我听到自己体内所有骨骼咯咯折断的声响,倒也略无痛楚,一番骨骼异动,纷纷又重新排列如旧。
那缕幽兰光线继而顺着骨骼泄入血脉,贯通入心脏,我内视到心脏如擂鼓般地扑通扑通,越来越激烈地跳动个不停,毫无缓和下来的迹象。
妈的,再这样下来,我的心脏还不爆裂开才怪,明知不妙,我暗暗地叫哭不迭,只是苦于四肢瘫痪,毫无办法可想。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共工氏老儿的老脸来。
他在我的脑海里一扭过脸来,我靠,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几日不见,这老不死的怎么变得满脸皱纹,佝偻蹒跚,简直象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他一边咳喘得要把头弯到地上,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对我说道,小朋友,别来无恙啊。
靠,还别来无恙,我的心脏都跳动得要爆炸了。
我内视着他,喃喃地骂道,操,快救命,老不死的。
共工这老小子挠了挠头皮,咳嗽着说道,得了,你这个小混蛋,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啦,老子仅存在阳世的一点舍利魔力都被你给吸收殆尽,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舍利魔力,我问道。
这时,我心跳频繁至极,脑袋都快炸裂开来,急得汗出如浆,面目肿胀,意识模糊不清。
老头共工站在我脑海里,抬头摇摆着他那白发苍苍的蓬头对我说道,小子,让我来帮你清清热吧。现在盘膝坐下,将圣杯内的火龙胆口服,然后五心朝天,瞑神屏气,固守丹田,以火龙胆的神效来促进你内心的舍利魔力,使你的魔力大增,这样你就可以完全吸收我魔帝舍利……我依言盘膝坐下,哆嗦着捧起圣杯内的那一团血胆,只见这所谓的火龙胆顷刻间血光大盛,玛瑙珠子一样地闪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