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喘了口气,向大家吩咐道,不要靠近它,小心这万年僵尸突破天蚕蛊寒冰阵。
茅十三立时用公鸡血在地上写就一道庞大的“急急如律令”的茅山困尸符,恰恰将僵尸冰雕团团包围在符阵中。
在和阿珠圣女商量之后,茅十三招呼我们大家在冰雕周围架起一堆松枝木柴,浇上火油,准备将万年僵尸焚化。
火势很快熊熊燃烧起来,阿珠圣女及时撤去天蚕蛊阵,顿时闻听万年僵尸在冲天火焰中鬼哭狼嚎的嘶叫声。
只可惜它被师父所施的定尸术禁锢在阵中,毫无动弹的可能,空气顿时充斥着一股焦臭的腐尸味,看来这下它终于要玩儿完了。
哪知就在这时,火焰阵内突起一道直冲云霄的黄白色光芒。
在万年僵尸仰首狂舞的震天呼啸中,隐约可见从它的眉心射出的这道鸡蛋粗的光束,犹如探照灯一般上冲斗牛,初始为黄色,继而转变成橘黄色、橙黄色,颜色越来越浓,突地幻作七彩虹光,闪过半边天空。
忽地狂风席卷,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宅子上空迅速地聚拢结起一大团浓重的乌黑墨云。
霹雳一声,雷电击穿云层,直射在假山上,高大的假山石如遭炮轰一样塌陷下去,化作漫天碎石四处溅飞。
随即,刚刚还晴朗的夜空里突如其来地下起瓢泼大雨,大雨夹杂着狂风雷电倾盆而下,雨色竟似呈现墨绿色。
众人大惊失色,四散逃窜至廊檐屋内,现场象捅了马蜂窝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茅十三大喝道,大家不要慌,快到祖宗祠堂内集合。
我趁乱窜至茅十三身边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茅十三也乱了神色,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老僵尸真的成了精,竟然能够以阴邪真气呼风唤雨,扰乱时序,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快招呼大家齐聚祖宗祠堂,或许可以得庇祖宗神灵,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
真有这么严重吗,我狐疑地凝目看了看火堆中。
操,在墨绿大雨的冲击下,火势已经渐渐熄灭,那万年僵尸犹如一截老黑炭般矗立在困尸阵中,张牙舞爪地几欲破阵而出。
我的妈呀,我尾随茅十三闯进何之雅房中,一把拖起正在慌张地穿靴子的阿雅丫头,翻身落荒而逃。
仅仅一瞬间,满院子的人已经逃跑得干干净净,哇噻,看来比我林夏更善于逃跑的高手还真是比比皆是啊。
我们刚逃到院子里,那万年黑炭头已经奋身挣脱了困尸阵,满身带着烧焦的狐臭味一个飞跃,恰恰落在了走廊上,正巧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茅十三返身拔出桃木剑,拦在我们面前,急促地叫道,快逃,为师挡住它。
我唉了一声,一把抓住踉跄而至的何之雅,返身就退。
哪知,何之雅突地翻手将我锁腕拖倒在地,顶膝跪在我咽喉上,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我的脸庞立刻火辣辣地热胀起来,想来应该是被她掴肿了。
妈的,我心急火燎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待要反击,一凝目看见她手中纷乱的经书乃至那张愤怒扭曲的秀脸和红肿的双眼,我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
看来今天不死在老僵尸嘴下也必然死在何丫头的手中,罢了,明年今日就是我林某人的忌日!
茅十三一边奋身和万年僵尸游走缠斗,一边气恼地叫道,混小子,你还不带阿雅走,为师快顶不住了。
一回头他看见这付场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也不由得愕然闭上了嘴巴,只好发狠地和老僵尸打斗着。
眼见茅十三连连败北,被万年老僵尸追杀得四下逃窜,一边还要竭力缠斗,好避免僵尸奔向我们这边来。
另一方面,我们这边却似乎被定格了,我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闭目横躺在何之雅的膝下,何之雅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扬手欲掴的愤怒姿势,两个人各怀心事,却不知今日此事该何去何从,前路何方。
耳听到茅十三大呼小叫着被老僵尸追来追去地疲于奔命,一会儿他又象个木偶一样被僵尸沉重地被摔来砸去,不停的惨叫着,就是不肯逃离开,他大概是害怕一个失手将我们两个生死冤家给便宜了那个老僵尸吧。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儿死寂,我的脑袋里完全空白,不想也不愿意去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终于,在衣衫褴褛的茅十三沉闷地传来一记重重地狠摔之后,他再也忍耐不住地逃过来,嘴角沁血地叫道,再不逃,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死在你们这两个小冤家的手中了。
何之雅犹豫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抽动了一下,仿佛刚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她试着挪动了一下跪痛的膝盖,咬了咬贝齿,愤恨地把手中的两本旧书扬了扬,一抽身劈头盖脸地摔在我脸上,终究失声痛哭地返身逃开了。
茅十三一把拉起我,不失时机地扭脸朝何之雅叫道,阿雅,快逃去祠堂那里啊。
我木然地把《茅山先天罡术》揣进怀里,想到何之雅根本不知道哪里是祠堂,只好和茅十三说了一声,扭身向她追去。
好在万年僵尸独眼看世界,也已经被火油熏得昏头转向,才没有把我们三人击杀在当场。
我和茅十三边打边逃,一路追上跌跌撞撞的何之雅,挟持着她逃进了苗家祖宗祠堂。
我发狠的将不停挣扎的何之雅抛到祠堂内胖如花师娘的怀里,返身迎战老僵尸,帮助茅十三师父退回祠堂。
茅十三一退回祠堂,门后的王子喻和王子仪就快速将祠堂大门阖上了。
还好,任凭这老僵尸怎么撞击,这厚得象一堵石墙状的榆木大门还不至于被它立即撞开。
茅十三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顶墙壁,这才喘口气,吩咐大家道,你们人手一只祖宗灵位牌,时刻保持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