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如此,我一愣神,仔细地端详着那条轻纱,只见纱巾间条条黑色的脉络清晰可辨,如叶脉状分布在纱面上,分明是一对薄翼,对,是一对翅膀。
翅膀,鬼脸,我脑筋急转,心头猛然一动,联想到什么东西,我有些隐隐明白过来了。
虽然如此,我并不能立刻断定揭破谜底,只好装作十分害怕地摇了摇把头埋在我背后的何之雅大小姐,颤颤抖抖地问她道,何大小姐,怎么办,快想办法对付这张老鬼脸,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何之雅拼命拔开我的手,死命把脸埋在我肩头尖叫连连地说,不要,不要,我宁可跳下深渊,也不要面对她,赶开它,快赶开这个鬼东西。
我看看周围的环境,一付怕怕的表情对那鬼脸求饶道,不要过来,我投降,我们去给圣女解咒。
鬼脸嘿嘿冷笑着退后几步,缓缓地退入浓雾中。
紧接着,一阵翅膀的扑动声向上方传去,该不会是那鬼脸飞走了吧。
之后,大约一刻钟,从头顶浓雾中缓缓垂下来一根粗树藤,那黑纱老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说道,拉紧藤子,爬上来。
我看了看惶惑不解的何大小姐,低声说道,还不快上,总比饿死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好吧。
何之雅嘟哝道,都是你不好,搞什么迷魂大法,我看咱俩迟早要玩儿完。
我一边往上爬,一边跟她嗤嗤笑着说,也是,唉,可怜我林夏一大帅哥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我保证等下舍小命保你出去如何。
满腹心事的何之雅愣了愣神,方才明白我的话语,微侧红脸啐了我一口,差点用脚把我蹬掉下藤索去。
我呵呵笑着说,还没有答应,就要谋杀亲夫啊。
谋杀亲夫啊,我突然对着浓雾中大喝道。
呸,不要脸,何之雅闻言大羞,待要再用脚踹我,一低头才发现原来我是冲着不知何时悬空吊在我身外不远处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那张可怖的老妪鬼脸大喝的。
一见如此,何之雅如触电一般再也顾不得踹我,反而噌噌噌飞快向上爬去,累得我尖叫大气地呼唤着也没有赶上她。
我一边慢条斯理向上爬,一边对着始终追随我上行的鬼脸嘿嘿嘿地彼此冷笑。
爬到半腰喘了口气,我歇歇手对鬼脸说道,大婶,我敢保证你现在一定象电影武打演员那样倒吊着什么什么丝儿表演杂技呢。呵呵,猜不对,我就不姓林。
那老妪鬼脸忽而大怒,一张口露出两排尖牙,吱吱叫着朝我横冲过来。
我大叫一声,手脚交替,火烧屁股般朝上方大力爬动。
任凭老妪鬼脸在我身后吱吱追击,我头也不回地一股气爬上了悬崖洞口。
那老妪鬼脸嘿嘿一笑,在云雾中一个游荡,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什么细丝晶亮一闪,鬼脸已经荡飞到洞口岩石上那黑纱老妪的肩后,不知怎么地就附贴在黑纱老妪的脑后寂然不动。
我待要开口,却见黑纱老妪阴森森一笑,蓦地侧过头来,这一下更糟,把我和何之雅吓得差点再次倒撞下悬崖岩石去。
原来,这一刻儿,我和何之雅惊恐地发现面前的黑纱老妪竟然变成了双面人,她不但面前长着一张脸,连脑后也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阴森鬼脸来。
救命啊,何之雅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也不肯放开了。
黑纱老妪阴森森逼近来,两张鬼脸同时张口说道,小子,还不快解开圣女的咒语。
我旁若无人地拍拍何之雅的小手说道,阿雅同志,现在你可以施展你的拳脚,只要对着大婶肩后那张鬼脸辣手摧花,我保证她定会与她的本命蛊一同香消玉殒的。
双面老妪闻言,刷地后退一步,阴森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小子。
我呵呵笑道,大婶,现在我要是解开圣女的迷魂咒,我俩岂非死得更无葬身之地。如果偶猜的不错,你脑后的那张脸不过是你的本命蛊……人面蜘蛛而已,它所讲的话应该来自你蛊族的小巫术……腹语术罢了。
我一口气把猜测的谜底讲给何之雅和黑纱老妪听。
黑纱老妪面色变了几变,忽然冷森森一笑说道,算你小子眼尖,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去死吧,话音刚落,黑纱老妪面色大变,哗地做了个手势,脑后的那张鬼脸扑地腾空……果然是个八只脚的丑陋畜生人面蜘蛛……鼓动着薄翼恶狠狠地扑击过来。
恍然大悟的何大小姐立时来了勇气,轻叱一声迎将上去,挡在我前面和飞动的人面怪蛛斗做一团,一人一怪在三尺见方的悬空岩石上斗得难分难解。
要说练过几年花拳绣腿的宇宙资深特警就是不一样,辗转腾挪之余,何之雅的小巧擒拿手到底有几分火候,再加上人够靓脑子够聪慧,几个回合过去,抽冷子兜底一脚,半腾空狠狠反削在人面怪蛛的鬼脸上,疼得人面怪蛛吱吱连连,斜刺里飞出去老远,躲在黑纱老妪背后,再也不肯飞下来。
呵呵,这一招穿心脚真够劲,连与本命蛊同生共命的黑纱老妪也闷哼一声,从嘴角悄然沁出几丝鲜血来。
见此情景,两名长老再也稳坐钓鱼台不得,两人身势一转,交替从袖中摔出一赤一碧两只斗大的卷螯巨蝎来。
两只飞蝎在空中左右旋转,交替进攻,一个不注意,何之雅后背上就被赤蝎蛰了一下,顿时站立不稳,一跤跌倒在我脚边。
双蝎见势精神大振,连带那只受伤的人面怪蛛也振动双翼咝咝叫着,从三面向我包抄过来。
眼见情势危急,偶又手无寸铁,人面怪蛛的尖嘴已迫在眉睫,我情急不得,头疼欲裂,猛然觉得自己眉宇间火辣辣地炙热,一团金色光焰蓦地喷射而出,宛如豆大的火苗扑在怪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