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寞难耐的一个月里,我略懂了一些易容、遁术手法,而那些立竿见影、杀人于无形的大手段还是纸上谈兵而已。
还好,这是个法制社会,否则偶练功练得走火入魔,极有可能会象梅超风那样趁着月黑风高抓两个平民来试试毒爪。
得了,我把册子收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一个月来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还是饱餐一顿去。
想到烤鸭、卤鸡,偶就食指大动,赶紧一翻身起来,也顾不得洗脸、刷牙,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外面的秋天阴沉沉的,正是半下午时分,我溜进附近的“天一居”酒楼去甩开腮帮子,痛痛快快地吃了个饱,卤水填鸭、酱肘子、小葱豆腐、土家煎饺,一样也没有放过,最后剩余的还打了包,准备带回小屋作宵夜再好好地享受一番。
一边偷看路边的娘儿们,一边往回走,我还敞着肚皮在半路上的草坪里惬意地躺了一会儿,直到华灯初上才歪歪斜斜地走回了小屋。
到了出租屋楼下,房东老太太呲牙难看地笑了一下,我招招手,一边还想到,好家伙,这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就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没有多想,我晃到顶楼的小屋前,抬头看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正在楼顶天台上看风景呢。
刚要打开房门,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煞气,仿若芒刺在背难以忍受,这种感觉是以前所没有过的。我偷眼一瞧,正好与天台上的老人对视一眼,这股煞气正是来自那老者,愈霸道愈强烈,都有点夺人心魄了。
我暗叫不好,一侧身见到楼梯上偷偷摸摸也上来两个干净利索的男人,靠,我被包围了,四下里并无出路。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装作毫无察觉地打开房间,一回身反手锁上了房门,啪地打开电视机,然后飞步上前将桌上散落的百宝囊物品掖好,一步跳上床铺,伸手将后窗打开,对面三步外正是隔壁楼居的房间窗户,窗户半开着。
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一横心挺身跳将过去,堪堪踏在窗框上,翻进对面房间。
屋子黑黑洞洞的,我似乎记得平日里隔窗望见是一对小情侣住在这儿。
我刚反身关上窗户,就见身后自己的小屋房门被人飞脚踢开了,四个男人一齐拥进屋里,领头的那个充满煞气的年轻人手中分明还握着一支奇形怪状的银色手枪。
我赶紧矮身打开房门,从楼道里飞跑下了七层楼,刚一探头出邻居楼洞,就见到我所居住的楼门外一左一右倚着两名彪形大汉,正平心静气地埋伏着呢。
见此情景,我麻利地脱下双层夹克反穿在身上,从百宝囊内摸出一卷生皮面具,伸手按在脸上,快速揉捏好,微微一鞠腰,装扮成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摇摇晃晃地跨出门洞,向两名彪形大汉跟前走去。
那两名大汉凝神看了我一眼,锐利的目光刺得我心头一跳,还好,他们继而又扭过头去监视门洞。
就在我堪堪走过两名大汉身边时,大汉身上的对讲机响了,我约略听见楼顶那老头子的声音传来:“洞五、洞六,密切注意隔壁楼洞,蝙蝠已逃离巢穴。”
那彪形大汉警觉地侧腰看了我一眼,低声咳嗽了一声对着领口咕哝道:“洞五、洞六收到。”
两人转身走到隔壁楼洞前,反手拔出同样奇形怪状的银色手枪藏在怀间。
我心中长出一口气,一副小市民表情地不紧不慢走出胡同,转过墙角,拔脚便跑,三两下转到滨河公园里,躲进了树丛间。
躺在草树丛间,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看来新学到的柳生武术中的易容手法还是蛮管用的,忧的是我自己不知为何又惹祸上身了。
看来从此以后是有窝不能归了,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出神,一边顺手从百宝囊摸出打包的卤鸭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也不知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我偷窃红眼怪遗物的事情东窗事发了,那么他们是柳生派的杀手,还是百合美人那边的高手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只好趁着夜色更换了一副生皮面具远远地溜走了。
在几公里以外的一家街道小旅社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躺在床上刚打开电视,就看到一则震天霹雳的消息。
园茽市各大电视频道都同时在播报一则通缉令:“国际飞天大盗一名,姓名柳生一鹤、柳生四郎,江湖绰号:飞天蝙蝠,男,现年二十至三十五岁之间,身材偏瘦,善于化妆,身携武器,属于极度危险人物。
一月前,该名极度重犯曾化名林夏潜入我省博物馆,窃走古虢国遗址第二十七号公墓里新近出土的金缕玉衣一件,并且涉嫌杀死巡夜保安两名。
园茽市刑侦部特上报国家刑侦部,即日起发布**********,全力追查该名嫌疑犯,有举报其下落者奖赏五万元龙币,举报热线:0000000”
再看到随即配图的两张肖像照,我不禁傻了眼,正是我林夏的本来身份照以及昨夜化妆出来的中年人画像图。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摆明了拿我林夏开刀问斩,不抓住我誓不罢休。
不提防这时有人敲门,吓了我一跳,我一下子跌落在床下,摔得我腰子疼。
一边揉腰,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戴好行头,一个箭步窜到门后,低声问道,谁。
门外轻咳了一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服务员,送茶水的。
我半信半疑地拉开一道门缝,瞧见一个身体偏瘦的女子手执茶水瓶,一脸殷勤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