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猜想姑娘应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太子,许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太子手里,不得已为之。故,贵妃娘娘有一提议。若姑娘想要逃离,贵妃娘娘倒是可以帮这个忙。”
“怎么帮?”
苏毓菀玩味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是否真对这个提议感兴趣。
贵喜一时揣测不出其心意,只得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安排了人,可代替姑娘上花轿。”
“这样不好!”苏毓菀想都没想就提出了异议:“太子对我甚是了解。想要李代桃僵,只怕拜堂时就会被发现。到时,功亏一篑,非但我逃不走,贵妃娘娘也会受到牵连。”
贵喜微微一怔,倒没想这么多,“那么依姑娘之见 ……”
“拜过堂,太子会在前厅敬酒。那时只要安排个人戴上新娘盖头,冒充我即可。”
“只是……东宫戒备森严,姑娘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这就得仰仗贵妃娘娘了。”苏毓菀似笑非笑地牵起嘴角,笑容看在贵喜眼中,隐约间却似带有一分诡异的味道。
“姑娘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回去立即向贵妃娘娘禀明。请姑娘静候佳音!”
~~?~~
“夫妻对拜!”
礼官贺亮的嗓音,为这场举世瞩目的大婚划上完美句点。
人群里,多是欣喜地观望着。每一个人脸上均堆满了笑,即使那笑并不是出自真心 ……
容华牵着大红喜绸的一头,目光紧紧锁住喜绸另一头的人,眼底满满都是欢喜。
我的菀菀 ……
可就在这‘美好’的瞬间,一不速之客的到来,却让现场气氛无端多了几分诡异的凝重。
“本王来晚了,太子殿下莫怪!”
这声音——
大红盖头下,苏毓菀的脸色倏然一变。那声音波澜不惊,可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是如被针刺着一般。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两侧退去,留出中间的路给缓缓走来的人。
只见,容璟一身与新郎如出一辙的大红喜袍,红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几乎刺痛人的双眼。
“今日太子大婚,为兄特意穿的喜庆一些,祝福太子与……”他顿了下,目光落向身穿新娘礼服的人,“太子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听见这八个字,苏毓菀恍觉心头热辣辣地涌起滚烫的硬块,堵在喉间咽之不下。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
终于还是忍不住,苏毓菀掀开了红色盖头,入目所见是他英俊挺拔的身姿。然,却好似消瘦了许多。
“太子大婚,本王来晚了,理当敬杯酒,权当赔罪!”
音落,他一个眼色,狄修飞快走到两侧供宾客餐饮的桌前,取了酒壶和酒盅过来。
容璟在一个酒盅里斟满了酒,端起至身前,笑言道:“这第一盅酒,是为赔罪。本王苦等东宫喜帖不着,没想到喜帖今日才姗姗送到本王面前,故而来得迟了。”
这话,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讥讽来得更为贴切。他分明是借着这杯酒暗讽容华。
抢了他的人,终是心虚吧?居然连喜帖都不敢奉上!
容华唇边依然挂着温文尔雅的笑,眼瞳晶亮,却渗着一丝丝莫名的诡然。
“三哥言重了。许是派发喜帖的下人忽略了。回头,我会替三哥讨回公道的。”
“这倒也不必。”淡淡回应,容璟紧接着又往空了的酒盅里斟满了酒。这一次,却是缓缓面向苏毓菀。
目光交汇的一瞬,苏毓菀恍然感觉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一度感觉快要窒息了 ……
“第二盅酒,本王敬新嫁娘。”
苏毓菀以为他是要把酒盅递给自己,下意识去接,却被手上细微的颤抖无情出卖。一颗心难以抑制的澎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谁知,容璟端着酒,却是送到了自己嘴边。仰头,一饮而尽,过程中,目光始终紧锁她青一阵白一阵的容颜,犹如带毒的蔓藤,紧紧缠绕住她。
恍然间,苏毓菀仿佛看见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的破碎。她忍不住捏紧了双手,心撕裂成一道道口子,有什么东西猛然灌了进来,她无力抵挡,下一瞬就要被淹没了 ……
真的已经……结束了吧?
容璟饮完第二杯酒,狠狠一把捏碎了手里的酒盅,任由尖锐的碎片瞬间将他的手割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主子~”狄修忍不住惊呼。
容华眼底的神色变了几变,苏毓菀则是第一时间背过身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快要把她撕成一片一片了。
她不知道容璟何时离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新房。她感谢红盖头的遮掩,可以让她尽情得哭得痛快 ……
过了今晚,一切都将结束。快了,就快了!
容华并未在前厅陪酒,而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新房。而这,早在苏毓菀的意料之中。
喜娘和丫鬟们通通被苏毓菀赶了出去。故而此时,新房内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容华用喜秤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色喜绸,露出的脸庞美丽依旧,然而此时却太过清冷,丝毫也看不出新嫁娘该有的欢喜。
“菀菀,你已经是我的妻了。”容华如是说道。
闻言,苏毓菀冷冷地一勾嘴角:“还不是。要喝过了合卺酒才是。”
说完,她起身走到放着合卺之酒的桌前,先后倒了两盅酒,左右两只手各拿一盅。
在容华作势去拿她握在左手的酒盅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左手往后缩了缩,与此同时递出右手上的酒盅。
容华微微一怔,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显得幽暗而不可捉摸。
见他并不接过酒,只用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不停看着自己,仿佛想要看穿她面无表情背后刻意掩藏的‘真实’。
“怎么?不敢喝?莫不是怕我下毒?”苏毓菀勾起的嘴角充满讽刺意味。在他灼灼的逼视下,率先饮下自己酒盅里的酒。
看了她片刻,容华目光下移,落在依然端在她左手的酒盅上,嘴角勾起的笑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菀菀,你会下毒吗?”接过酒盅,他问得漫不经心,玩笑一样。
“会!”苏毓菀同样以一种‘似是而非’的语气回道。这一来一往间,两人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较量。
“不喝,便与我成不了夫妻。”如轻描淡写一般,她再抛出一句,声音既不烦也不燥。
容华定定地望着她,神色间依然是和风细雨般的温柔,唇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线,他缓缓说道:“为了菀菀,我喝便是。”
之后,在她的凝视下,他举起酒盅到嘴前,一饮而尽。
容华将酒饮下,不过片刻,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甩甩头,他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却加重了晕眩感。身体一阵猛烈地摇晃,他急忙扶住桌子,勉强让自己站定,“菀菀,你——”
“我是下药了没错!”
“难道你说嫁我……都是虚情假意?”
“不然呢?”苏毓菀挑眉看他,嘴角冷冷的嘲笑刺痛了他的眼。包裹着恨意的声音流泻,寒沉如冰:“在你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我爹,又杀光了我全家之后,你以为,我还会幸福地跟你在一起吗?别做梦了!”
缓缓,她取出藏于枕头下面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可以在酒里下毒药的。只是那样,难消她心头之恨。她要‘亲手’了结了他。
“你就不曾爱过我?”
“爱?”苏毓菀冷冷一笑,“我对你只有恨,哪来的爱?”
“不,你爱过我的,你爱过 ……”
“你若想自欺欺人,随便你。到了阴间,记得向我爹娘赔罪。”
音落,她猛地刺出匕首,没有一丝犹豫。
尽管容华在危急的时刻下意识偏了偏身子,匕首仍然毫不留情地刺进他胸口。拔出,鲜血飞溅,红色将大红喜袍渲染得更多了几分死亡的妖娆。
容华的身子踉跄撞在桌子上。杯盘发出铿然脆响,引起了外面初一和十五的警觉。当他二人察觉到不妙冲进新房时,看见的只有颓然坐在地上的容华。而苏毓菀,则不知去向。
初一暗暗一咬牙,冲着十五怒气冲天地大喊:“去抓人!”
十五从敞开的窗飞出,他则疾奔至容华身边,颤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殿下~”
怎么会这样?今天不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吗?那个妖女……她怎么下得了手?
“初一,别杀她!”
说完这句,难敌眼前阵阵黑暗的来袭,容华重重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初一看着这样的他,内心顿时百感交集。
殿下是天之骄子,他明明可以得到一切也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切,可他偏要去追逐那颗最遥远的星,结果摔得遍体鳞伤。又是何苦?
~~
东宫之内有郑贵妃安插的‘眼线’,这一点苏毓菀丝毫也不奇怪。当然,她不想也不愿去深究为何郑贵妃会在东宫安插眼线,横竖也不关她的事。只要这个‘眼线’能帮得上她的忙就够了。
在她跃窗而出的第一时间,就换上了那个‘丫鬟’为她准备好的衣物。
按照郑贵妃的意思,她不必急着离开。因为,一旦东宫的人发现她偷偷跑掉,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府外追寻而去。届时,她只怕还没跑出多远就会被抓住。
如此,莫不如在东宫寻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待上一会儿。待到追踪的人都被调出了东宫之外,她再走也不迟。
“姑娘,可以走了。马匹在西侧门。娘娘还安排了几名护卫,护送姑娘离开。事不宜迟,姑娘快走吧。”
苏毓菀冲着给予她帮助的‘丫鬟’微点了下头,即行色匆匆地向西侧门快步走去。
西侧门,每天只有送粮送菜的小贩会走,平时倒极为‘清净’。
苏毓菀这一路走去,也不见半个人影。
出了西侧门,果然看见四名护卫,另有一匹闲置的马。
不多言,苏毓菀一跃跳上了马背,用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马儿受到刺激,扬蹄便朝着大路疾驰而去!
差不多了……
策马疾驰了近半个时辰,苏毓菀勒住马的缰绳。
随行在她之后的四名护卫也纷纷停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多谢几位一路护送。请代我向贵妃娘娘致上谢意。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苏毓菀向随行的护卫们道谢,一双眸子漆黑幽深,有种不见底的光芒隐隐闪烁,透着诡谲。
“恐怕不行!”
其中一个身形偏瘦的护卫如是回道,面露惋惜之色,“姑娘,对不起了!”
他声音一落,其他三人几乎同时行动,各自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毫不留情地向苏毓菀刺了过来。
见他们攻势凛然,毫不手软,苏毓菀眸中神色微动,嘴角的笑容顷刻镀上一层冰冷。
果然是这样!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郑贵妃并不是真的要帮她。恰恰相反,她不过是想把自己从东宫引开。这样才能方便她下手。因为只要自己在东宫一日,容华就势必会护着她。有容华如此维护,不便下手是一方面,她还要考虑这么做会不会惹怒了容华,造成不可预期的后果。
没时间多想,苏毓菀果断抽出围在腰间的软鞭,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与一同围攻过来的几人对打起来。
苏毓菀身手不弱。
显然郑贵妃也了解这点,才会派出功夫实力同样不俗的四名‘高手’
占着人多的‘便利’,他们在四个方向同时向苏毓菀攻袭而来,让她应付起来难免有些捉襟见肘。不过片刻,左臂就被一人用剑划伤。
苏毓菀不想恋战。谁知道下一刻东宫的人会不会就追了过来。
“祁佑!”她高呼一声。
突地,随着一道疑似狼嚎声的呼应,祁佑连同他的‘小伙伴’们飞奔而来,掀起阵阵狂风,令人心惊胆寒。
祁佑高高一跃,扑倒一名杀手,正是适才用剑划伤苏毓菀的人。他可是锱铢必较的。
狼群的突然出现让形势瞬间逆转。
苏毓菀退出站圈,冷眼旁观。那四个刚刚还占上风的人,此刻却好似丧家之犬,被狼群追得抱头鼠窜。
没空理会他们最后是死是活,苏毓菀拍了拍祁佑的头,“我们走!”
得尽快离开这里。东宫的势力之大,相信很快就会追寻而来。
祁佑呜呜地呼应一声,跟着她作势离去
苏毓菀刚跃上马背,忽然听到身后有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且听这凌乱的马蹄声,来人还不少。
心脏倏地一阵惊跳,脸上颜色一寸一寸地转为阴暗。
“吁!”
勒住缰绳,让马停住,翟天逸看着掉转马头朝自己看过来的女子,唇边勾起一个吊儿郎当的笑,语气散漫,声音更是不温不火,“女人,你果然还是闯祸了!”
‘追兵’会来这么快,苏毓菀始料不及。尤其来的还是翟天逸。有几次 ,他都恨不得弄死自己。
“你想怎样?”她面容沉静,黑幽幽的瞳孔乌亮如宝石一般,丝毫不见惧色。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想怎样,你会不知道?”翟天逸笑得愈发邪肆。
闻言,苏毓菀傲然冷哼一声,“想取我性命?也得看你有无这个本事!”
这条命,是生是死,她本不在乎。当初决定要报仇毅然选择回到容华身边时,她就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她……舍不得腹中骨肉。这是玉衍赐给她的‘宝贝’,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他。而保住他的前提,就是先保住自己。
所以今日,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她也要为自己、为她的孩子挣得一条活路!
翟天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尽管做垂死挣扎好了,但也是毫无用处。今日,妖女非死不可!
一个动作示下,他带来的人呈包围式向苏毓菀围拢过来。
祁佑第一时间窜到苏毓菀马前,嘴里发出疑似狼低吼的呜呜声,五官抽搐狰狞,分外骇人。
与此同时,在他的召唤下,其余十几匹狼也缓缓围靠过来。至于郑贵妃派出的那四个杀手,早已被它们解决。
狼天生具有令人胆寒的攻击能力,这是它们野外存活必备的生存条件。往往人在这种暴戾野兽面前,总会表现出怯弱的一面。
不过,翟天逸似早做了准备。见此情状只就加深了嘴角邪肆冷魅的笑容,长眉一挑,慵懒地丢出一句:“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
苏毓菀一惊!看到翟天逸身后七八个人同时挽起长弓,心脏不由得一阵紧缩。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祁佑,快带你的朋友走!”
尽管苏毓菀很快做出了应对,然,还是不及对方手里的弓箭迅速。
她焦急的声音掩盖在箭羽划破长空的尖锐声中。瞬时间,箭如雨下,她下意识挥出握在手里的软鞭。羽箭往往到不了她近前,就已被挥出的软鞭打落在地。
然而,群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尽管它们也会本能地躲避,依旧不敌弓箭之神速。随着痛苦的呜咽声越来越频繁,祁佑带来的‘伙伴’几乎被屠杀殆尽。
“啧啧啧,说你是妖女你还不信。回头看看,那些畜生就是因为跟你沾上了关系,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还有你的爹娘,你苏家亲眷……几乎与你有关的所有人都死了,却唯独你还活着。你倒是说说,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翟天逸的话并没有让苏毓菀丧失斗志,反之,她面沉如水,眼中有凛冽坚毅的光芒隐隐闪烁。
“我为什么不能活?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即便死,她也不会死在他这样的卑鄙小人手里。
“由不由我,看一看就知道了。”翟天逸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眸中闪动着刀锋一般冷酷的厉芒。
“都别悬着了。有什么本事就都给我拿出来。取妖女性命者,本公子赏他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有金子可拿,原本因苏毓菀是女子而稍有踌躇的人,这下可是个个卯足了劲。既然这女子今日注定得死,那么让自己拿了这千两黄金,不也算是她临死前的‘功德’一件?
苏毓菀冷笑着,然而心里却并不像面上来得平静。
难道她今日终归难逃此劫?
呵,这条命能活到今日,已属不易。死便死了,还可到黄泉下与爹娘团聚,不也是挺好?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右手轻放在小腹上。这里面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还来不及到世上看一眼就可能会被无情扼杀。这叫她如何甘心,又如何忍心?
而不甘的同时,其实更多哽在她心底的是深深的不舍。
她舍不得那个男人呵!
玉衍,今生能遇到你,不枉我来人世间走这一遭。未能与你携手此生,是我唯一的遗憾。我不敢期许来生,怕你会怪我怨我进而不愿去找我。
我唯一的期许,是希望你能快乐。
不要记得我这个狠心的人,也不要恨我。不恨,就不会有爱。那样,你会活得轻松些 ……
“放马过来吧!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拿得下我这个‘妖女’,还是死在我的鞭下!”
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寒光乍现,周身充斥着骇人的森冷气息。她已没什么好失去,索性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又何妨?
孩儿,不要怕。就算死,娘也陪着你 ……
长鞭一甩,如同绕蛇一般,所到之处无不带出阵阵凛然之风。
祁佑紧紧跟在她身边,野兽一般猩红的双眼射出激怒的光,恨不得将那些妄图伤害她的家伙们生吞活剥了。
看着这样的祁佑,苏毓菀本已冰冷的心房顿时融入一股温暖清流。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还能得此挚友相陪,于愿足矣!
这时,目光捕捉到一人在祁佑身后,鬼鬼祟祟地正预备暗箭伤人。
苏毓菀眼底倏尔闪过一道寒芒,纵身跃起,用长鞭卷起那人手里的兵器 ……
可几乎同时,有两个人分别从不同方向向她刺出刀剑。
她来不及躲闪。紧咬牙关,千钧一发,微微侧过身子,避免刀剑刺进腹部。
长刀没入,带出如注的鲜血飞溅。如同凋零的花朵,她轻飘飘落在地上,终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地。
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他的脸。
他在对她微笑。
玉衍,我好想你 ……
伸出手,她想去碰触他的脸。
就一次,一次就好。
无情的一刀劈在她的背上,身子重重一震,颤抖伸出的手终是无力地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