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我和詹近枫,黄小仙带着宫玲,我们四个人,驾车一起去了隔壁市。
黄小仙说,有一个客户,新买了块地皮,要建一个什么庄园,请他过去给看看风水。这个客户,是个土豪,这还没动身呢,就直接微信转账了88个888的红包。而且,还放话说,等看过风水之后,直接走现金,再封个大的红包。等庄园建成,黄小仙直接就是终身免费VIP会员。
我提出质疑,“就是给地皮看个风水而已嘛,你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的来啊,你带上我们干什么?不怕我们分你红包的呀?”
黄小仙道:“有钱一起赚,怎样,小爷我够朋友吧,这土豪可是说了,看风水的那几天,我就住进他一独栋别墅里。吃喝玩乐,想怎么嗨就怎么嗨。我这就想了啊,我一个人嗨,多没劲,有乐子,大家一起来,这才够味。你们这不是正好周末嘛,学校也不上课,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玩玩呗,放松放松大脑……”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信,要说吃喝玩乐,他带上宫玲一人就够了,还带上我和詹近枫干嘛,一个电灯泡,一个厉鬼。
詹近枫闭眼休息,完全没理我们这一茬。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和黄小仙,这次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或者是说,这个土豪客户,遇上了什么严重的非常难缠的事情。
隔壁市离的不算远,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黄小仙天花乱坠吹的什么高大上的庄园啊什么的,压根就没瞧见。不过,我们入住的别墅,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土豪亲自接待的我们。
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边的眼睛,留一撮小胡子,手夹一根雪茄,再加上一身雪白的西服。
真是shock到了我!
我还以为,土豪都是大金链子金手表,再加一身貂。
这个土豪,还挺斯文别致的嘛。
都说男人混得好,头发向后倒,土豪这大背头,根根竖直向后倒,纹丝不乱,我在想,不知道这发型下来,要用掉多少瓶发蜡。
光是洗头,也是要费不少功夫的吧。洗头小妹,也是不容易啊,但没准,人土豪一高兴,洗一根头发,给一张毛爷爷呢。
土豪,我们做朋友可好?
都说这年头,女人的年龄不好猜,要我说,男人的年龄才不好说呢,就面前拉着黄小仙的手,一个劲儿嘘寒问暖的土豪,我愣是压根,没猜出来他的年龄。
按说,能混到视金钱如粪土这个份上,年龄都小不到哪里去,但是,谁知道呢,万一,这是另一个王思聪呢。
年少多金,有钱有女人。
所以,土豪金丝眼镜扫到我和宫玲时,微微一愣,对着黄小仙的耳朵,就是一阵低语。黄小仙呵呵一笑,摆手道:“不用,不用,您费心了,这是我女朋友,呵呵,固定的,这两位,也是一对小情侣。”
说着,他又看向詹近枫,“关键是这位,在风水方面,我还要喊他一声师祖……”balabala,开始吹起了詹近枫。
不过,也是,詹近枫经得起他这样的吹捧。
土豪立马对詹近枫另眼相待,奈何,詹近枫不吃他这一套,全程,一张扑克脸,就没变过一丝表情,弄得土豪很是尴尬。
土豪把我们引进下榻的别墅,别墅饭厅,接风宴那叫一个壕,我这辈子,那排场,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
而且,这别墅,内部装修,简直就像个宫殿,我找不出别打形容词来形容,只能说是,富丽堂皇的很!
感觉,这就是我这辈子的巅峰了。
本来土豪是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被黄小仙找了个什么风水学上的说辞,把他送走了。
独留下我们四个人,要有多舒畅,就有多舒畅。
我和宫玲,一人一个龙虾腿,啃得正起劲,黄小仙嘿嘿一笑,问:“你们猜,这土豪的发型,是个什么讲究?”
我啃着龙虾,“能有什么讲究?电视里的那些有钱的绅士大佬,不都是这个发型?”
宫玲也道:“就是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能有什么讲究,有钱人的讲究呗。”
黄小仙晃着威士忌,“什么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的这个头发啊,下不来了。”
“下不来?什么意思?”
黄小仙呷了一口酒,神秘兮兮道:“他的头发,根根向上竖起,其实,是被吓成这个样子的。”
宫玲看着他,“吓成这个样子?”
黄小仙点头,“听说过,吓得头发立起来吧,头发立起来,人们以为是种夸张的说话,其实,一点儿都不夸张,这个土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他的头发,自从竖起来后,就没再倒下去。”
我和宫玲面面相觑,忘了咀嚼嘴里的山珍海味,再看向黄小仙,听着他说的这些话,不觉,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我转头去找詹近枫,到处不见他的影子,我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詹近枫呢?”
黄小仙端起酒杯指了指黑咕隆咚的窗外,“他出去打秋风去了。”
“……”
黄小仙贱兮兮一笑,“要不要我给你们讲讲,这个土豪,为什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我和宫玲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不要,我们不听,不听,呵呵呵……”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我们的兴致,顿时就少了差不多一半。
意兴阑珊地吃过饭,想着要不要收拾下桌子。
我看着还余一大半的食物,“别收拾了吧就,还剩这么多没吃,明天起床,我们可以接着再吃。”
黄小仙啧啧道:“用你在这操这闲心,你要是明天想着吃这剩饭,就是对这土豪的侮辱,这不是打他脸吗这不是,就放着甭管了,自然会有保姆过来收拾。”
“保姆收拾?不会把这食物都扔垃圾桶里吧,多可惜啊这。”
宫玲道,“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保姆啊,自己就打包了呢。”
我附和,“如果我是这保姆的话,必定肯定一定的,打包带回家啊。”
黄小仙看着我俩,“你们两个啊,也只有当保姆的命。”
我们正说着,突然,从楼上下来一个女人!
她四十岁上下,精瘦能干,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身上穿着的,很明显,是身工作服。
她对我们微微鞠躬,“我是这里的保姆香姨,刚才一直在楼上,给你们收拾房间来着,没有及时下来,给你们打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里你们不用管了,我会收拾的。”
她说的倒是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尴尬,专业素养很高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我们也越是尴尬。
宫玲道:“香姨,要不,我们来帮你收拾吧。”
香姨微笑着道:“不用,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们是客人,哪能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再说了,让金先生知道了,是要责骂我的。”
金先生,土豪的姓氏,就是这么有钱。
一有钱就任性,请的保姆,也是这么的别具一格,神出鬼没专门吓唬人,我深深怀疑,说不定,这个土豪,就是被这个保姆给吓成根根头发倒竖起来的。
我们上楼时,保姆又来了句,“你们请放心休息吧,我来锁门,我晚上也是住在这里的,我就住在一楼的保姆房,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来找我。楼上四个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你们随意住。”
再次向她道谢后,我们上楼。
房间没什么可挑的,每一个,都是极尽奢华高调又不失内涵。
我先等他们挑好房间,然后,进了一间离他俩稍远的一间房,虽然房间隔音质量好,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离他们小两口远一些的好。
当着我的面,虽然他们两个一人选了一个房间,谁知道半夜时,会不会又溜到一间房里去。
想想,我这个人,还真是体贴。
我洗漱好,又泡了个澡,詹近枫还没回来。
我发现房间窗户还开着,走过去关窗户,抬头,看到对面楼阳台上,好像站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差点儿叫出来。
对面楼阳台灯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开着,隐隐约约,也有些灯光透到阳台上。隔得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但是,长长的裙边,长长的头发,我确定,是个女人无疑。
夜风吹着她的裙摆和头发,她一手拿着根明明灭灭的烟,一手端着高脚酒杯,落寞地趴在阳台栏杆上。
看轮廓,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我猜测着她的身份,能住在别墅区的女人,三种可能:靠爹,靠男人,靠自己。
别管怎样,都是有钱人的主。
我关上窗户,正要拉窗帘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保姆的身影!
就是刚才那个楼下的那个保姆香姨!
她站在客厅,朝着阳台说了句什么,阳台上拿烟的女人,看了保姆一眼,好像是和她对着话,再然后,她又转过身来,再次,趴到了栏杆上。
保姆香姨的身影,也从客厅消失。
我猜测着,难道,这个女人是金土豪养的小情人?
香姨,该不会是拿了我们刚吃剩下的饭,给这个小情人送去,当夜宵了吧?
我摇着头,合上了窗帘。
敲门声响起,宫玲在门外说:“小园,睡了吗?”
我裹了裹睡袍,过去开门,门打开后,宫玲道:“这熏香,你用不?香姨刚送过来的,问我们要哪种味的?”
然后,我就看到宫玲身后,香姨端着托盘,托盘上放了一排排的熏香,正笑吟吟看着我。
我头皮“嗡”一下炸开!
香姨,她不是刚从对面楼出来吗?她会瞬移?
这才不到半分钟,就是飞,也飞不到这里吧?何况她手里还端着一托盘的熏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