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小声的说:“说不定是刚出去的那个黑影又回来了。”
我们看着他没回过神来他又补了一句:“就是给你写信的人么。”
小石头抬手就准备打孔凡,孔凡灵敏的往后一闪,嘴上乐乐的看着小石头。
“别闹了,咱们怎么办?”我觉得我越来越佩服孔凡的不正经,也越来越佩服小石头的太正经,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这你打我闹得。在我的内心虽然有点好奇想知道那个黑影以及写这封信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总觉得此刻自己这个略带小激动心情让自己很是捉摸不透,也许,自我掉入这个洞之后,我也开始不了解自己了。就像我从不了解我的家人和我的家族。
“先去把灯关上。然后见机行事,咱们先出去再说。”小石头压低了声音对我和孔凡说着。
小石头和孔凡两人扶着我,走到墙边,我们三人背靠着墙壁,墙壁的冰冷就像是冬天的气息,隔着我们的衣服钻进我们的毛孔,也给这刻紧张的我们增添了不少的寒意。我此刻的心就像是已经坐上过山车的人,即害怕,又期待,又有一种想要阻止时间停下来,以带给自己多一些的心理安抚一样。
“都站好啊,我准备关灯了。”小石头看向我和孔凡,我们点了点头回复了他。就好像同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一样,那样庄严,一瞬间眼神一片漆黑,全身的神经迅速的进入紧绷的状态,可能是因为身体突然极度紧张这回真的感觉双腿和手臂的上的伤开始疼痛。我忍着身体的疼痛,精神的紧张以及内心里的那一点小期待,就这么站着。突然觉得孔凡在拉了拉我拿信的手非常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宓,你快看七色湖的那个墙壁。”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我看向那个如我们梦里一般的墙壁,可是印入我眼帘确是一张夜光的图,那湖面上的人影也慢慢的彰显出来,密密麻麻,在这黑暗的地窖里越来越亮,等我们适应了这个光感我发现画面里的人影不再增加,可是却有了另一个重大的发现,这张图原来是一张双关图,在黑暗下,这夜光的人影居然聚集成了一副巨大百合花。
这幅百合的篇幅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七色湖差不多一样大。这百合妖娆妩媚的在这黑暗的墙壁上绽放着。“好美啊。”我情不自禁的说着。
“居然又是百合。”孔凡声音略大。
“小声点。”小石头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了脚步声。
这一刻,我没有心情去看墙壁上的百合,孔凡也没心思去讨论这百合为谁而绽放,而小石头则紧紧攥着我的手,从他的掌心可以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担心。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自带回音效果的地窖里显得更为诡异,真的觉得自己充分的感受到了恐怖片的拍摄气氛,只是这一切如果只是幻想就好了。小石头突然转过身站在我们两面前压低声音说:“凡子,一会有机会带姜宓先走。”
“你怎么办?”孔凡问道。
“别管我,保护好姜宓。”小石头用命令的语气对孔凡说道,好似首长分配命令,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小石头将攥着我的手交给了孔凡。说完就钻进了黑暗中就像在他的身边有道任意门一样。
小石头。自从哥哥失踪之后,我一直都当小石头是自己哥哥一样,他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爱护和关心。虽然我们年纪差不了多少,但他表现出的总是高于我们这个年纪的成熟。这些年,也默默的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也许就因为他过分理智的头脑和成熟才让我们之前有了那些距离。但此刻,我真心希望他平安。
我和孔凡贴着墙壁,不敢动弹。我的余光看到墙壁夜光的百合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光亮,我动了动手让孔凡看,还没等孔凡回应,我们就听见从黑暗中传来撕打的声音,孔凡拉着我的手说:“快走。”
“那小石头,怎么办?”我有点担心的拉着孔凡的手僵持着不肯走。
“放心,以小石头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伤害的了的。一会你到洞口,我先把你拉上去,我留下来帮他,相信我,我是不会让他出事的。但前提是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全。”
我虽然看不到孔凡的表情,但是听着他的急促的语气我还是可以听的出来。在这样的时刻原来让他们两人担心和害怕的竟是我的安全。而我却把大家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好,我听你的。”我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有点酸涩。也许是我害怕了离别和转身,因为我怕这一次的转身可能变成一辈子。
孔凡拉着我顺着墙边一路摸索,耳边听见东西掉落的声音,我想回头但孔凡的动作非常迅速并没有给我回头的机会。听着身后的打斗心里默默捏了把冷汗。终于到了洞口的绳索处,孔凡停了下来,猛然拉我入怀,在我耳边急促喘息的对我说:“相信我,你先上去。我们谁都不会有事的。”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孔凡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的这番话我听起来倒像是告别。孔凡的动作很快,把绳索系在我的身上,那要的迅捷,那样的认真,可能因为他是专业攀岩所以这个措施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儿科。可是我却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想要保护我的冲动。“好了,我现在拉你上去。”还没等我说话,我感觉脚已经离开了这个地窖的地面。自己一点一点的升高,那打斗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上升了大概10米的时候,洞口变得越来越小,小的仅够2人并排通过的距离,因为我是自由落体下来的,并没有发现这个洞的通道居然是从上至下逐渐变大的,到顶部也就只有一人通过的空间了。
眼看我还有2-3米的距离就可以出这个残月洞了,但是绳索却不在继续上升了。我此刻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而他们又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就在这会突然感觉到不太微妙的声音,我看向洞口,发现绳索在和洞口摩擦的地方磨损已经非常严重了,我祈祷着绳索千万不要断,我可不想再重复这个自由落体的过程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这个洞口居然还有两条绳索,那么刚才下去的难道不是一个人而是是两个人。那他们两个?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伸手想要拉住旁边的绳索,可是身体却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失重,是的,绳子断了。
我在下落中有意识的想去拉住刚才看到的那两条绳子,刚拉住绳子,我的胳膊向我的身体传来了一阵剧痛,我又一次失重了,孔凡可能感觉到了他手上绳子重量的变化,从下而上的传来孔凡叫我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来自幽冥的呼唤,声音悠长而阴森。我想我这次应该不会幸运的只是皮外伤了。这也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不应该去探究家人不让我知道的秘密。
就在我准备好接受命运惩罚的时候,命运却给我安排了另一种形式。一开始我还以为我像是飞蛾一样落到了一张柔软的蜘蛛网中,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被吃掉,起码这一刻已得救。但立刻反映过来,接住我的并不是什么幻想中的蛛网而一个人的怀里。他,好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在这里的人,黑暗的通道使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小石头或者孔凡,我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发烫的胸膛,他的一只手拦住我的腰部,一只手担在我的双膝下,那一双手好似想紧紧的抱住我,却又害怕弄伤我,反而不知所措。但这种不知所措,和空气中的喘息,那种从皮肤中传来的触觉,我却依稀似曾相识。
“你是谁?”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粗犷的气息打到我的脸上,像是向我诉说着他的喜悦的激动和不安的怜惜。我抬起手想要摸摸这个抱着我的人,就在我的手刚靠近他的脸,指尖刚触到他脸颊的温度,我的鼻腔迅速的闻到了浓密的百合花香味,以前爷爷总是会在我的房间里放一束百合说是有安神的作用,我从没有相信过。但这秒,我相信了,我的身体像是被打了麻醉一样,我的手离开了那个我刚触到的脸颊,我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想要闭上,就在我觉得下一秒就要入睡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个温润且悠长的吻,停留在我的额头,停留了好久,一个声音从我的耳朵传入神经中枢来:“有我在。”
虽然疲惫一波一波的袭来,但我依然有意识的感觉到,他特殊的体温,他不均匀的呼吸,他突如其来的吻……
我的身体也因为这个吻,感觉到在慢慢的发热,温暖起来。自己的脑子已经无法正常的去思考这一切一切。这一秒,他双手抱着我,仅用双腿支撑在洞的两端,一颤一颤往洞口稳稳地迈近。那一声有我在,就像是催眠师对催眠对象下的指令一样。我疲惫的眼睛再也坚持不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