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
这是现在这间教室里所有人的此时的心声。
卡马欧军官候补学校的讲课制度是均衡制,也就是说,所有教室里每天上午讲课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而下午才是各个兵系的主修课程。因此,学生们可以自由的选择到底去哪一间教室听课,给同宿舍的学生们充分的机会能够相互了解,这同样也是为了日后的分队制埋下基础。修斯一行自然是选择了同一件教室,这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然而就在修斯找好一个角落的刚好是双人同桌的座位坐下之后,艾露莎,同时走进了这间教室。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就聚集到了艾露莎的身上,而后者的身后,更是不乏一些尾随她以和她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校这自由选择教室的规则给了很大一部分换揣着春心的少年少女们极大的便利。
艾露莎,无论从容貌还是家世,都是最热门的人选之一。
原本在这间教室的人都有些眼力见儿,纷纷调整起自己的座位,顿时,教室里便空出了一块块无人落座的区域,那一个个座位就好像红楼前的女子,等待着宠幸。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等待着艾露莎落座然后抢其周边的位置时,艾露莎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径直走向了那个角落,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人会想到,艾露莎·史卡雷特,会主动去坐在一个旁边有人的位置上,更不会有人想到,她旁边的那个家伙,连看都没有多看艾露莎一眼,直接,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一阵早晨的凉风透过艾露莎旁边的窗户吹了进来,众人一个激灵,立刻便反应过来:艾露莎单纯的只是想坐在一个通风的地方吧,一定是这样。
至于当着艾露莎的面去把睡着的修斯从位子上蛮横的赶走这种愚蠢的举动,对这些贵族来说自然是不屑于去做的。
正因如此,所有人恨不得后脑也长了个眼睛,至于听课,或许现在他们连老师的长相都未曾关注。
然而就在刚刚,原本睡着修斯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艾露莎将窗户关上,修斯舒服的砸了咂嘴甚至还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若不是有老师仍热在台上讲着课,一定有不少人会冲过去把修斯拉起来一顿胖揍。
“那么,综上所述,有谁来分析分析,吉诺森林之战帝国胜利的原因?”讲师饶有兴致的在这个时候提出了问题,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底下的硝烟也不下于某一次的战争。
底下的一人对看似是其小弟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站起来说道:“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当时的指挥官哈德少校准确的判断了形式,充分利用了队伍中的魔法师以及地形,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全军冲锋,这才获得了胜利。”
台上的讲师听完后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谈不上失望,却也没有表现出满意的神情,看样子这个班是没有什么突出的人才了吗?讲师正如是想着,只听原先那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继续说道:“既然艾露莎小姐也在这,而我又自知分析不足,我想在座的大家都很想听听艾露莎小姐的看法,虽我等不足,却也有进取之心。”这番话说得极为中肯,就连讲师也对这个家伙高看了几分。既然提到艾露莎,讲师把视线转移到了艾露莎那个角落。
然而这一看,不仅仅看到了艾露莎,更是看到了那个正睡得舒服的修斯。
其实讲师直到刚才才发现史卡雷特家的少女在自己的课堂中,对于他来说,甘愿待在角落的人没有资格得到他的正视,因此他在走进教室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看角落的方向哪怕一眼。“因为成见而忽略全局的错误,没想到这种只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的错误自己也会犯啊!讲师内心中感叹了一句,正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却又看到正在偷懒的修斯,那一抹尴尬顿时转化为一股无名火,且火冒三丈。
“艾露莎旁边那个小子,给我站起来。”
艾露莎悄悄掐了掐修斯的大腿。
果然,在全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修斯不负众望,一边揉着睡眼一遍站了起来,嘴里还嘀咕道:“干嘛啊?”
“分析吉诺森林之战的胜利。”艾露莎小声的提示了一句。
修斯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完全没有看到讲师那暴起青筋的额头和其他偷笑的嘴脸,依旧懒散的说道:“吉诺森林之战吗?那能赢根本就因为对方的指挥官是个草包吧,这有什么好拿出来分析的。”
原本看着修斯一脸懒散的样子,原本在心中还抱着他是胸有成竹的希望,现在的康奇已经捂上了眼睛,不敢看过去,心中无限感慨:我竟然对这个家伙抱有期望?完蛋了完蛋了,我真是太幼稚了!
就连拉米尔和吴奇也一脸懵逼的望着修斯,就连他们也知道,这场吉诺森林之战乃是反伏击之战,具体内容是哈德少校在被敌方伏击的时候,成功的反击了对手,反而大败了对方的伏兵,因此成为了反伏击实例中经典的一例。
就是这样被当做教科书般的例子,在修斯看来只是因为对方的指挥官是个草包?
这不就等于说,哈德少校是个有名无实的家伙,说讲师们都是蠢货,或者说当初分析这场战役的其他军事家们都是蠢货?
完了,整个三零七都如此想。
修斯这番话在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随后,爆发出了一片笑声。
“这家伙,竟然说原因就是对方是个草包?”
“哈哈哈,这太搞笑了吧,他以为他是谁?敢这么说话。”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这场战斗的意义啊,真是愚蠢啊。”
嘲笑的话语不绝于耳。
艾露莎这次也会知道,他旁边这个家伙是多么无知了吧,恐怕以后会避之不及吧。
就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着看向艾露莎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艾露莎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平静如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同样脸色有些铁青的讲师,虽不能平复内心的情绪,但良好的教学素养让他没有失了风度,说道:“你,说下去,说出你的理由。”
修斯揉了揉眼睛,对于那些嘲讽不以为意,反倒是看着那些嘲笑自己的嘴脸,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悲哀。
不过他没打算去和这些人理论所谓权威的意义,也没打算去和这些人探讨现象与本质的联系。
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