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裴风已经从新将金针缠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犹如戴上了一枚金戒指,单单这一手,便让赵怡和沈郁可这对母女另眼相看了起来。然后,他也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唉,你……等一下。”
裴风刚走出几步,神态表现有些纠结的赵怡便忽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裴风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
赵怡欲言又止,表情很是为难,吞吞吐吐,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显然,裴风说准了关于她身体的一切症状,但是,她又不好直接说明让裴风帮帮自己,毕竟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聊与妇科病相关的事情,不太合适。
“裴风,你不要走,你说的没错,我妈她那个……确实有点问题。我前段时间还看了她的体检报告,上面说她的确有子、宫肌瘤的症状。”
这时,沈郁可突然折身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裴风招手道,但这一动一说话不要紧,痛经的症状又开始发生了,迫使她脸色“唰”一下子白了,捂着小腹,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女儿!”
看到沈郁可这样,赵怡马上又扶住了她。
裴风在原地顿了顿,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沈郁可的身边,对赵怡说道:“我来吧。”
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裴风,然后松开了沈郁可,示意让裴风对沈郁可进行治疗。
裴风没有立刻摘下金针,而是面向了赵怡,认真的说道:“提前我要跟您说明一下,我等等要对您的女儿进行针灸,需要有肌肤上的触碰,但是医者父母心,我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当儿戏,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想法,希望您也不要因此多想,更不要打断我的治疗。”
听完这话,赵怡想了想,同时看了看正在遭受痛经煎熬的沈郁可,点头道:“好吧,我不会再打断你了。”
裴风这才摘下手指上的金针,辅助沈郁可重新躺在了连排椅上。
一开始,沈郁可特别紧张,又痛又紧张,但随着裴风点揉她的虎口位置的合谷穴和小腿内侧的三阴交穴,她小腹传来的剧痛,竟然逐渐转化为了阵痛,微痛,不痛,暖暖的很舒服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裴风才松开了她的这两处穴位,然后掀开了她的上衣,开始点揉她的子、宫、中极、关元几穴。
由于子、宫穴等位置与沈郁可的私、密处太过接近,所以在裴风触手点揉的时候,沈郁可感觉自己的脸蛋都快熟了。而站在一旁的赵怡,也觉得自己的脸蛋热度尤其不正常,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么搞,实在是……百味掺杂啊。
又过了五分多钟,裴风终于将横扎在自己袖口上的金针取了下来,慢慢的刺进了沈郁可的子、宫穴。
随着金针刺进去的深度越来越深,旁边的赵怡开始担心了,不停的在看沈郁可的表情变化,生怕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久,沈郁可满脸涨红的看了赵怡一眼,为难的轻唤道:“妈……”
“怎么了?”
赵怡和沈郁可对视了一眼,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有话对自己说,便心有灵犀的直接附耳过去。
沈郁可小声对赵怡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赵怡当即漫不经心的看了她的腿间一眼,只见到,那里竟渗出了一小块血迹,明显就是流的太多了,已经溢出来了。
一直在捻动手中金针的裴风却好似明白了沈郁可的为难之处,在这档口儿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停,马上就好,一会儿再去厕所。”
赵怡看了裴风一眼,不好反驳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女儿,便再次靠近了沈郁可一些,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什么感觉?”
然后她又将耳朵贴在了沈郁可的嘴边。
沈郁可同样小声的说道:“挺舒服的,就是……保暖内衣里都湿透了。”
三分钟后,裴风慢慢起下了金针,然后将手心放在了沈郁可的小腹上,运转暗劲,缓缓把沈郁可胞宫内部的血块和不好的地方都化开了,并且驱散了里面一直顽固不化的寒气。
帮沈郁可恢复正常后,裴风站直了身体,甩了甩手上因为发暗劲而导致的大量汗液,对沈郁可说道:“好了,回头我再给你开几幅中药,从根儿上治好你痛经的症状,避免寒气再发。”
沈郁可觉得自己的腿间被浸的很不舒服,试探性的折起身来,小腹果然不疼了,然后第一句就问道:“我……可以去厕所了吗?”
“当然。”裴风笑了笑说道。
“我陪你去。”旁边的赵怡扶着沈郁可站起,轻声说道。
“不用,我已经好了,把你包包给我。”沈郁可却拒绝了,看了看赵怡肩上挎着的包包,里面有她迫切需要的卫生巾。
“哦。”赵怡马上明白了沈郁可的意思,将自己的包给她了。
接着,沈郁可走向了门口,但是刚走到门口,她却发现赵怡还是想陪自己去,便对她说道:“妈,都说不要你陪了,你还跟着干嘛?还不趁这个机会让裴风给你好好看看?你这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
“哎呀,走吧走吧,我没事。”赵怡还是拉不下面儿,催促着沈郁可。
“我这是关心你的身体,你都去过多少大医院了,哪次靠过谱?我跟你说啊,你都不知道流血,却不痛的感觉多舒服,暖洋洋的,我都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沈郁可不依,还是不开门,拉过赵怡的胳膊,对着她耳朵小声说道。
“那……”赵怡左右为难。
“那什么啊那,真是,你就留在这儿吧。”沈郁可白了自己妈一眼,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然后直接不理自己妈的反对,开门而出,并且带上了门。
这下,赵怡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裴风的一句话,却缓解了她的尴尬,看着她说道:“阿姨,您拿我当个医生就行,来,我给您把把脉,看看您的身子到底什么状况。”
听这话,赵怡也不好拒绝,深呼了一口气,微低着头转身朝裴风走了过去。
为赵怡把完脉以后,赵怡略显焦虑的看了看裴风,心里没底道:“怎么样,严重吗?”
裴风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病情还没有发展到比较严重的地步。”
赵怡点了点头,心情平稳了许多,然后如实道:“上次我去医院,那里的医生对我讲,需要做一个子、宫肌瘤的摘除手术,那你看我现在这样的病情,还需不需要做那个手术?”
裴风看着赵怡的眼睛,平静而认真的说道:“我以前治疗像您这种状况的病人,一般都是先驱除宫寒的问题,然后再解决子、宫肌瘤的问题,因为宫寒的人最容易得子、宫肌瘤,就算以手术的手段把子、宫肌瘤拿掉,三五年以后,还是会复发的,或者可以这样说,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实际上子、宫肌瘤已经在复发了,而三五年以后,只不过是相对比较严重的时候。”
“这话怎么理解,难道做手术对子、宫肌瘤没有任何帮助吗?”赵怡不解的问道。
“手术只对割除当下现有的子、宫肌瘤有帮助,对下一个子、宫肌瘤,当然就没有帮助。”裴风说道:“这么跟您说吧,当您每次来完例假,感觉并没有来干净的时候,那其实就是早期的子、宫肌瘤在给您提醒呢,因为您例假没来干净的感觉,其实是无比正确的。而例假没有来干净,就意味着胞宫膜没有脱落完整,就像血痂一样,叮在了您的子、宫壁上,这就是最早期的子、宫肌瘤,久而久之,随着叮在您子、宫壁上的血痂越来越多,肌瘤就形成了,并且会越来越大。而治疗子、宫肌瘤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先驱寒,再治瘤。”
听完这番话,赵怡对裴风的看法忽然发生了巨大改变,觉得这个小伙子好,对自己这个病的说法言简意赅,对它正确的治疗方法同样有理有据,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一个临床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那……您可以帮我治疗这个病吗?”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裴风问道,不知不觉间,她还真把裴风当成了一个令自己尊敬的医生,甚至,还说出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实话,这方面的烦恼已经纠缠了我很多年,甚至已经改变了我的一部分性格。我以前不急不躁,但自从有了这方面的病以后,我特别容易烦躁,心情不好,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其中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有时候一个人也挺沮丧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这个没问题。”裴风深深的看了赵怡一眼,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随即就答应道。
这话一落,裴风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今天就先这样吧,我本打算给您开个方子的,但眼下也没有纸和笔,至于按摩穴位和针灸的事儿,现在也不太方便,我的金针已经对您女儿用过了,还没来得及清理。”
“那好吧。”赵怡只好选答应下来,然后话锋一转,对裴风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之前都是阿姨的不对,不该那样误会你和郁可的。”
“阿姨,我和郁可只是同学关系而已。”裴风笑着回应道。
“哦。”
不知道为什么,赵怡在听完裴风的解释后,竟然有一点点失望,甚至看裴风的目光中都浮现出了一丝丝哀怨,好像在说,你如果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就好了。
接着,为了缓和气氛,赵怡转移话题道:“对了,冒昧的问一句,小风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的。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喜欢中医的可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