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明显吗?”李爱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和那天比,这还真没看出来。”裴风摇了摇头,贱兮兮的看着李爱的眼睛,忽然笑道:“想不想打我?”
“我不会着了你道的。”李爱哪会看不出裴风的心思,狠狠斜视着他说道。
“哦。”裴风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橘子,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啊。”
李爱指着裴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真是对儿冤家,李爱你都多大人了,气性还这么大。”苏伊楠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说了李爱一句,又对裴风说道:“裴小弟,你遭遇的那件事情,李爱都跟我说了,现在主要是我们发现了监控录像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但被动过手脚的那块到底是不是凶手的车影,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至于监控录像恰在这个时候丢失的事情,你没来的时候我和李爱也都推论过,这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仍然不能定性。”
说到正事,李爱也变得认真起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也算是压一压火气,说道:“这个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广了,如果我和小楠的推论贴近事实,那么不管是车管所,还是分局那边,都有内鬼的存在。”
裴风沉默了片刻,苦笑道:“麻烦你们了。”
李爱看了看苏伊楠,正式的对裴风说道:“她是记者,我是警察,她追求真相,我追求依法惩恶,我们的理想大致相同,都离不开法理,所以你不用客气。”
“两位女侠巾帼不让须眉,我这儿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裴风端起了茶杯,表示这次是认真的。
“可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要真的佩服我们,就接受采访吧。还有啊,家里没什么菜了,中午饭正好没辙呢,出去吃,你请。”李爱“切”了一声,不客气的对裴风说道。
裴风苦笑了一声,放下茶杯,看向苏伊楠道:“不知道楠姐想要采访什么?”
苏伊楠拿出了手机和录音笔,笑道:“实际上也不需要什么深入的了解,只是你打崔成浩这件事情多少会造成一些社会舆论,还是澄清一下的好,毕竟对方是外国人嘛,而且现在韩流粉丝又那么多,搞不好事情就会闹大。”
裴风微微蹙眉,说道:“这么严重?不就是打伤个人么?而且是崔成浩师徒先找事的,国术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侮辱,随意诋毁的吗?”
听到这话,李爱不淡定了,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以为打伤人是多轻巧的事情?梁子阳和崔成浩的伤势要是经过正规的鉴定,至少也是轻伤,而致人轻伤什么概念?要是论刑的话,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呢。”
裴风一阵无语。
苏伊楠接过话茬,看向李爱道:“你也不要吓唬裴小弟,轻伤属于刑事自诉案件,不告不理,可以自行协商解决。”
苏伊楠在考记者前,自学过政法专业,对法律很了解,知道关于轻伤判刑的所有相关根据。
“这几天崔成浩师徒并没有找过我,也没有听说过他们要把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裴风看向苏伊楠说道。
“那肯定是你的家人帮你处理好了。”苏伊楠听李爱说过裴风的家世,一推断,便知道其中因由。
“会是谁呢?真奇怪。”裴风嘀咕道。
“肯定是宋敏芸咯,那天她不正好赶去搏击馆了么。”李爱说道:“而且你也放心啦,山虎搏击馆既然能够成立,那搏击馆的老板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刚才那番话确实有吓唬你的嫌疑,且不说是他们师徒先找事,你是正当防卫的,就算是你先出手,把这样的案子做成微小的伤人事件也是很容易的啊,毕竟,咱们国家的法律弹性很大,法律又不止一项。”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表露出了淡淡的无奈。
的确,国内法律有很多,民法、司法、刑法等,相同的一件案子,在法律范围内,有不止一条法规对这件案子存在不一的相关规定,所以也就造成了许多官司可以拖上很长时间,甚至会成为活死案的现象,原因就出在这里,原告或者被告在一条法规上或许不讨好,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在另一条法规上得不到好,这就好比许多面墙,这面墙上没有空子,不等于那面墙上没有,“钻法律空子”说的就是这回事。
李爱刚才说的,关于致人轻伤的量刑问题,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三年以下,两年三百六十天是三年以下,一星期一天也是三年以下,这事儿怎么说?
苏伊楠看了李爱一眼,说道:“好了,咱不提这事儿了。”然后面向裴风,说道:“说说国术吧,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的,据说那崔成浩怎么说也是跆拳道黑带吧,为什么会被你那么轻易的打倒?”
裴风心里正疑惑,宋敏芸明明要害自己,前几天为什么又在搏击馆发生冲突这件事情上给自己“擦屁股?”
听到苏伊楠的问话,他当即把思绪拉了回来,顿了顿,说道:“跆拳道属于格斗术,起发于韩国的20世纪中期,是一个韩国将军命名的,以前不叫跆拳道,叫唐手、空手,或者直接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朝鲜族很多混杂古典武道的名称总结,其实它更多的是讲究用拳和用脚的艺术方法,表演气息过于浓重。但国术不同,清末民初的时候,包括孙中山自己,以及他领导的一干革命党人,都大力推崇武术,把形意,太极,八卦,通背,螳螂,八极等这些各门各派的拳法,都统称为国术,为此还成立了中央国术馆,目的只有一个,抵御外侵,强国强种。”
“抵御外侵,强国强种……”苏伊楠念叨了一句,仿佛能够想象到,当年日寇侵华的时候,那些革命党人们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定不移,从国术二字上就能看出来,所有武术的总称,没有门户之见,用电影里那句话说就是,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
“从根本上来说,国术只杀人,不表演,不适合和平时期的老百姓学习,不然国术打法,一打就犯法,当官的管不住啊……所以跆拳道和国术没有办法比,两者不在一个起点上。”裴风点了点头说道,说到中间的时候还笑了笑。
“裴小弟在这个事情上,理解的好像比较中肯。”苏伊楠也被那句‘国术打法,一打就犯法,当官的管不住啊’的话给逗笑了,抿了抿嘴唇说道。
“中肯是中肯,但我也没有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懦夫样儿,还是那句话,凡真正练国术者,决不能被辱,不然别说跆拳道黑带教练,任何人照打不误,国术嘛,要么站着,要么躺下。”裴风喝了口茶水笑了笑说道,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霸气。
只是这话一落,李爱的又一个抱枕立刻砸了过来,并且她还一屁股离开了沙发,用手推了裴风的肩膀一下,说道:“把你能的啊,你咋不上天呢?还国术要么站着,要么躺下,你这是真要上天啊?不知道这是采访吗,知道低调点儿不?”说完,她略显抱歉的对着苏伊楠一笑,说道:“这段掐了别播啊,我看这小子刚才牛哄哄的样儿我就来气。”
苏伊楠倒还好,顶多就是一无语,而裴风则就郁闷了,面对李爱的推肩膀,他条件反射的都把拳头举了起来,但总不能打下去啊,所以现在是放回去也不是,打上去也不是。
恰在这时,李爱臭不要脸的把脸伸了过来,有恃无恐道:“来来来,你打死我,你今天不把我打死,你就不是练国术的。”
这话把裴风给气的啊,换拳为掌,一下推向了李爱的脸蛋,把李爱生生给推了回去,蹙着眉没办法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嘿,你敢推我!”
李爱没想到裴风真动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就要跟裴风没完。
“嘴皮子在利索,也不如实打实来的精彩,正好让你看看国术的厉害。”
裴风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且灵活的像狸猫一样,跃上了沙发,摆出拳架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苏伊楠说道,然后面向了李爱,准备开打。
可是,李爱一看到这架势,顿时退到了沙发后面,指着裴风叫嚣道:“合着这不是你家,打坏了东西直接换就成,有本事出去单挑,湖滨公园走起,我还就不信了,我这燕青拳正儿八经的传人,真正打起来还不及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
“嘿嘿,打拳应急势,怎么能说换地方就换地方,况且小爷有钱,打坏了管赔!”裴风则是咧嘴一笑,眼神发亮的看着李爱,说完这话,就借助沙发的弹性朝着李爱跃了过去,同时又带出一道声音:“你不是想见识一下燕青拳的母拳秘宗拳吗?看好了,秘宗拳二十四绞杀技之一,白猿折桂!”
话音刚落,裴风的身体如乘着电弧斜去的白猿,在空中弓腰塌背,短时间就把劲都缩到内里,让四肢随时弹出,如风似电。
李爱见势,脸孔惊讶,条件反射般向后一躲,速度迅疾,同时将双手前探,护住自己的前提下,又要给裴风凌厉的一击,让他在最容易失去平衡的空中失去一切先机。
“啪!”一声,裴风断然出手,打出了一道明劲,落在了李爱探来的右手上,如白猿在折桂之前,前臂横击,扫除一切遮挡桂圆的杂枝障碍,然后出手如电,一手捞向了李爱的脑袋,另一只手紧接跟上,然后双手在她脑袋两旁一个虚错,错开时发出的明劲,把李爱两鬓的短发都惊直了起来,如遭静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