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在很为难的状态下,按照穹的意思,在木板上刻下了“恶人萧古禅”五个字,然后刷上墨,立于老和尚坟前。
让裴风出乎意料的是,穹没走,接下来很多天都没走,还时不时的到萧古禅的坟前说几句话,大概的内容也没多少,充其量就是,“我知道你们武当有玄武定这门功法,定着吧,那件东西我也不要了。”
这让裴风极度怀疑,老和尚萧古禅不是被穹打死的,而是被穹气死的,或者被土壤生生闷死的。
最毒妇人心啊!
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几天的时间,裴风偶尔离开平房,要不打猎,要不解手,剩下的时间,练功,睡觉,看着一直没离开的穹发呆。
这一天,裴风正在练‘虎形通神’里的伏虎功,穹又开口说话了,问道:“你是全真派的小道士?”
听到这话,裴风一阵头皮发麻,想到了以前做过武当道士的萧古禅死的是何其的悲惨,转过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说道:“我练的功法是祖传的。”
穹又问:“就是说,你的全家都是全真派的道士?”
裴风一阵冷汗,摇头道:“不是,我在城里长大的,我……我是一个正常的老百姓,喜欢国术而已。”
穹不再发言。
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饭由裴风来做,穹只管吃,大概又过了十天,穹说道:“下次,烤鸡少放点盐。”
裴风一怔,然后点了点头,继续吃鸡。
三天后,裴风感觉自己练功练的差不多了,决定准备准备,去深山猎虎!
穹看裴风又是准备弓箭,又是准备大枪的,问道:“你要猎熊?”
裴风道:“猎虎。”
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去给你抓一头吧,练虎形通神最好与老虎朝夕相处,简单的猎它,并不起什么作用。”
裴风看到穹拿了一根铁锁,真的要往深山走,去抓老虎,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得寸进尺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酒喝?”
穹没有理裴风,继续前往深山。
裴风一阵沮丧,然后原本要跟上去的,穹却在林中一飞冲天,踩树冠而行,使得裴风果断放弃了尾随的念头。
回到平房,裴风欲要拿起那本杀人术来,好好研读一番,但是手刚刚抬起,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吓得裴风脸孔瞬间僵硬了起来,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埋在坟里已有二十多天的老和尚,萧古禅,他身上和脸上还有泥土。
裴风稳住心神,站起身来,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萧古禅,道:“是人是鬼?”
萧古禅极其沙哑道:“人。”
裴风长出了一口气,复杂的问道:“不在坟里好好呆着,干啥来了?”
萧古禅说道:“回来告诉你一声,井底下有东西,拿到东西去趟武当山,找苏元靖。”
说完,他转身离去。
裴风对萧古禅招了招手,“唉!”但欲言又止。
萧古禅忽然回头道:“麻烦你再把我埋进坟里。”
傍晚,穹回来了,牵着一头老虎,提着两只黑琴鸡,还有三只野兔,两条大鱼。
裴风见到这一幕,心惊胆战的,那老虎体大如牛,体长将近三米,一看就是雄性老虎,被穹栓在一棵五十年以上的大树上,咆哮不断,震荡山林!
裴风真害怕,这咆哮声会引来其他老虎。
栓好老虎,穹回来正见到裴风在收拾鸡、兔子、鱼,说道:“我吃完饭就要走了。”
裴风停了停手上的动作,看了看穹腰间挂着的酒囊,说道:“怎么说我也给你做这么长时间饭了,今晚能不能给我倒一杯?”
穹不近人情道:“不能。”
裴风看着穹的眼睛,认真道:“半杯行吗?”
穹还是不近人情道:“不行。”
今晚的烤鸡、烤兔子、烤鱼都被裴风做的很淡,没放盐,穹吃的很不开心。
吃完饭,穹果然走了,裴风一阵落寞,忽然想左织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裴风长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空中的明月,继续在院子里打拳,练功,然后在凌晨时分,带着匕首去找黑熊搏斗,在对方的暴怒下,逃离了死亡,回来时,拖回来一头野猪,丢在了那头雄老虎身旁,睡觉。
清晨,裴风被老虎的咆哮声吵醒,出来用石头砸了它两下,使它狂怒,恨不能狰开铁锁,把裴风吃的连渣都不剩,身后的大树被它拽的不停摇晃,场面极其震撼。
三天后,正在裴风想要下井寻物时,天空中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同时,几间平房也迎来了第一波客人,年二狗他们,估计是被老虎的咆哮声引过来的。
说来也巧,这天裴风正好从白虎岭西边的一处林场和野兽们练手回来,靠近平房前的林子时,听到了一阵极其凶残的狗叫声,于是爬上了大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远望去,竟见到了一行猎人,细数之下,足有十人之多!
叫声凶残的是一条非常罕见的鬼面獒,它正朝着传来虎啸声的方向狂叫,一副要与老虎迎面斗狠的架势。
拉住鬼面獒的,是一个梳着汉奸头的家伙,看来他是那群猎人的领头羊。
裴风静静的观察着一众猎人,片刻后,发现了令自己不对劲的地方,这些猎人所持的武器都是充满现代工艺的好枪,一看就不是一群普通的猎人。
他们是山外来的!
最后,裴风下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并且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月前自己在数百里之外那座县城里的遭遇。
“他们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想到这里,裴风开始注意起这群人说话时的嘴型,他会唇语。
汉奸头年二狗皱着眉对旁边一个大汉说道:“老查,你他妈说的到底靠不靠谱?前面白虎岭上当真住着一个老和尚?”
被叫做老查的大汉挠了挠头,一脸奇怪道:“没错啊狗哥,我老查来过这地儿可不止一次了,上回还去那老和尚住的地方讨过两碗水喝!”
这话刚落,人群里有另一个大汉不耐烦了,拿着一杆猎枪拄着地面骂骂咧咧道:“马勒戈壁的,二狗,哥几个可陪你折腾快一个月了啊,别说没点那小瘪犊子的踪影,一根吊毛都没看到,哼,眼看这第一场雪就这么下起来了,虽然留不住雪,但要再这么磨叽下去,咱们这群人,可就得被接下来几场大雪堵在山里了,来年开春儿才能出去,你也知道,爷们儿缺了女人不行,你要再不决定下山,嘿嘿,爷们今晚可就把你当女人了。”
年二狗脸色一僵,回头看了大汉一眼,二话不说,“砰”,抬手就对他放了一枪,正中眉心,使周围人鸦雀无声,连鬼面獒都不叫唤了!
年二狗吹了吹枪口,然后嗅了嗅枪管儿里的火药味,继续对老查道:“那这虎啸声又是怎么回事儿?听这意思的,那畜生就没挪过地儿,难道那老和尚养了一头大老虎当宠物儿?”
老查忌惮道:“这个……狗哥,我是真不知道!”
“行!”年二狗冷笑一声,然后眯着眼看向平房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听声音,是头雄虎,这次入山捉不到那小瘪犊子,就杀头老虎对林爷将功补过吧!”
话落,他撒开了身前的鬼面獒。
“汪呜!”
鬼面獒再一次恢复凶残的叫声,火箭一样冲向了前面。
随即,年二狗紧跟过去。
其他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看了看地上那具还有热乎气儿的死尸,赶紧整理装备,抬步跟了上去。
“原来真是进山找我的!”
这时,远处蹲在大树杈上的裴风低语了一句,面色显得尤为寒冷,如冰霜一般。
裴风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了被年二狗一枪毙命的那名大汉,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条猎枪,一条冲锋枪,两把手枪,五颗手雷,还有很多发子弹。
装备好以后,裴风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喃喃自语道:“真他妈不是一群善茬儿,这一个就能称得上一座小型移动军火库,那那个叫二狗的,背着的大包里岂不是连火箭筒都有?今天得把他们全杀了才行,不然后患无穷!”
另一边,已经跑到平房前的年二狗等人已经兴奋的大叫起来,比正在对着老虎狂叫,却不敢轻易上前的鬼面獒声音一点都不次。
年二狗瞪着眼看着啸声不止的大老虎,兴奋的大喊道:“这老虎得称得上是虎王了吧!我cao他妈!cao他妈!cao他妈!还******被人拴着!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就这么一张虎皮,少说也得******几百万了吧?还有虎骨什么的!这不是天降横财吗!”
老查是个谨慎之辈,兴奋之余,也存留了一丝理智,指了指关着门的平房,道:“狗哥,能拴住这头老虎的,肯定不是凡人。”意欲明显,是在提醒年二狗,别高兴的太早。
年二狗的张狂劲儿减少了不少,嘴上却仍然硬气道:“不就是个老和尚吗,常年住在深山老林里,估摸着有点儿下套儿的技巧,不然也捉不来这么一头虎王!”
说完,他走到了平房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小子年二狗,山下村夫一名,得知高僧在此隐居,特来拜会,如有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十秒钟过去。
平房里没动静。
“啪!”
一声枪响!
年二狗的后脑勺被打了个窟窿,直接趴倒在地!
“汪呜!”
鬼面獒巨叫一声。
同时,对面林子里又传来一排冲锋枪的连响声,三四个人又应声倒下。
紧接着,老查等人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并且找掩体的找掩体,躲子弹的躲子弹,老查还大声叫喊道:“是哪位好汉?到底是哪位好汉!请现身一见!哥儿几个前来叨扰此地是找人来了,真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