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裴风,他此时仍然站在距离林万杰有四米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林万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亲姑父,自己现在把亲姑父伤成这样,瞧着不太像话。
而就在裴风感到愧疚万分,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几句时,林万杰那边忽然传来一句话:“我都没脸。”
裴风一阵无语,然后走上前去,拉了林万杰一把,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觉得没脸。”
“我……”
林万杰刚想骂一句我cao,但看到裴风一脸认真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无力,便秘似的说道:“你小子的功夫到底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这么生猛?”
裴风顿了顿,心道,总不能说我的功夫是前世带来的吧,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开口说谎道:“以前路过公园时,一个老先生教我的,再加上这两年一直坚持了下来,就产生了点功夫。”
听这话,林万杰眼里闪过一缕失望,半信半疑看了两眼裴风,却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不对,不禁郁闷道:“小风,你这是拿姑父逗闷子的吧,两年的时间,就把明劲练出来了?”
“把明劲练出来不难,但要拳拳打出脆响,少说也得苦练四五年,我刚刚之所以打出那阵脆响,炸劲儿,完全是因为提前调节了全身,准备的充足,再利用寸劲打了出来,不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风说的这话确实是实话,要是他提前不用强身秘方把筋骨养好,打之前不用特殊的方法调节全身,想要打出那“啪啪”响的明劲脆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到这里,裴风又话锋一转,看着林万杰苦笑道:“这次和姑父过招,是侄子不知轻重了,我知道,你在我用虎抱式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我甩开,但你怕伤了我,只用了三四成的力气,所以才让我在接下来占了便宜。”
林万杰一愣,多看了裴风一眼,笑骂道:“得,你小子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用三四成的力气,完全是低估了你小子的功夫,而且就你当时扣住我手腕的那劲道,我就算全力以赴,在你手上也讨不到好,毕竟你也快一米八的个头,猛的把我一拽,我的下盘功夫在扎实,也抵不住你的四两拨千斤。只不过,你那最后一记抄底抖枪脚也太刁钻了,回头看你姑怎么数落你,哎……那一脚把我踢的呀,得十天半个月硬不起来,更别说天天给你姑交粮了。”
裴风张了张嘴,脸上有些尴尬,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林万杰,还真是个浑人。
随即,林万杰一瘸一拐的来到和裴风刚刚交手的地方,沉思了片刻,扭头对裴风好奇的说道:“小风,你说我当时一个猴蹲身躲过你的拳攻中线,不用猴偷桃,而是一下子蹦起来,对你来个猴挂印,你该怎么办?”
猴挂印这招,是猴形的第二式,不比猴偷桃差,反而更加凶猛直接,讲究的是像猴子一样蹲下后,卷成一个球,然后猛的蹦起来,把一双膝盖当成大印,像石头一样挂在敌人的胸膛上,中了这一招的人,十有九死。
而且,猴挂印以后,还能延伸出另外一个狠辣的招数,就是趁着挂印成功,拿钻拳击打敌人的太阳穴,或者拿炮拳砸击敌人的面门,要是又中了这一招,更是雪上加霜,死的不能再死。
对于林万杰这个考问,裴风连顿都没顿,直接走到刚交手时自己站的位置,然后向后猛的一跃,抬臂,将五指挂在了身后的水泥楼上。
同时,裴风利用这一跃而起的惯力,抬起双膝便向前一个虚顶,挂印对挂印,生猛至极,然后将挂在水泥楼上的手臂一摇,身体顿时如猿猴抓藤飞跃一样,凌空向侧一转,紧接着,左手突然出现,好似猿猴的尾巴一样,向旁边一记虚甩,“啪”的一声,虽是打在了空气中,却好似打在了林万杰的脸上。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干脆凌厉,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看的林万杰是目瞪口呆。
缓冲了一阵惊讶的心情后,林万杰看了看被裴风抓过的水泥楼边沿,苦笑道:“招式与环境的完美结合,生生把我要使没使出来的猴挂印给破了,你小子,实战经验肯定不少吧?”
裴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林万杰这个问题,却说道:“猴挂印这招先要承载的是猴子的灵活劲,谁也没规定猴子就一定先爬杆儿再挂印,也没有规定把印挂在什么地方,是单印还是双印,真正开打的时候,不仅双膝能够作为大印,拳头,掌刀,鹰爪,胳膊肘,都可以,我刚才那回身一抽,也可以化为拳头打在你的太阳穴上,更可以化为鹰爪抠瞎你的眼珠,甚至可以和你错身之际,一记黑肘顶在你的后脑上,直接把你击昏过去。但是不管怎么打,其实都应了猴子的灵活劲,也可以说是变脸劲,因为猴挂印这招又叫白猿献果,谁知道白猿献上的果子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谁又知道白猿献了果子以后会不会突然变脸,拿出自己的杀招?”
一席话说完,裴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刚才仿佛把林万杰当成了自己前世的徒弟,过招以后,自己总会把徒弟的不足给指出来,然后再用自己的实战经验,将徒弟的不足给抹平,慢慢的,当徒弟的也就吸取了自己拳术中所有的奥妙和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