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在楼道里偷袭自己的时候那样,就是因为她的心态不稳,所以才偷袭不成反被打。
眼下,徐慕凝把她的心态放平和了,在推手的过程中,使得自己竟连试图击到她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心态的重要性,心态不稳,能让一个精明的人变成傻子,心态不稳,能让一个武林高手败在一块板砖之下。
这个心态,不是被动的心态,不一定就是说,心态稳了,整个人就像儒生一样了,不是那样。
这个心态,有攻时的心态,有守时的心态。
攻,则雷厉风行,一击必中,如闪电一般,来去如闪如电。守,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看着,这些话好像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但实际就是这样,不管敌人有多厉害,我自一口真气足。
这口真气换到自然拳里,就是练自然拳时,丹田里守着的那个无形的自然桩,那个无形的自然桩,正是一口随意随心变化的真气。
推完手,徐慕凝也和裴风讲的差不多了,裴风自己,则也领悟的差不多了。
随即,徐慕凝摆正了姿势,最后一句话道,“裴风,我今天教你的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我自然拳的练法和其他拳法虽有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并且天下拳法在这一点上都属于同一个共性。得练,练则进,不练则退,天道酬勤,作为一个武者,不勤,永远不能成为一代宗师。”
裴风点了点头,谨记徐慕凝之言。
看到裴风这般认真的回应着,徐慕凝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顿了顿,有点小郁闷的说道:“裴风,可能是我从小比较优秀的缘故,总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这个你不要介意啊。”
裴风一愣,然后因为徐慕凝话中的‘可能是我从小比较优秀的缘故’,竟忍不住笑了,但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便又绷起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徐姐为什么这样说?你刚刚教了我自然拳的练法,现在来讲,你就是我的老师啊。”
徐慕凝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并不想成为你的老师。”
裴风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徐慕凝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你现在既然是我的干弟弟,那我教你自然拳,就会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即便以后被某些人知道,这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至于我们之间那所谓的师徒关系,不过是名义上的事情而已,或许以后能用得到,但在今天,拿来也没什么用。”
裴风听得出来,徐慕凝教自己自然拳,好像是另有打算,甚至,是和今后的自然门走向有关。
然而裴风对此也没有深想,话锋一转,道:“对了,我把萧大哥的电话号码和他在J市的地址给你吧?这段时间要不要去找他,全由你自己决定。”
徐慕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可以。”
然后,裴风就把萧半闲的地址和电话说给徐慕凝听了,后者记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00了,便对裴风说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卧室休息吧,咱们就算是习武之人,长时间违背了日落而息的规律,对身体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裴风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家了,改天再和徐姐切磋。”
“回家?”徐慕凝愣了愣,道:“回家做什么,在我这里休息就好了啊。”
“咱姐弟俩就住门对门儿,我还在乎这几步路?”裴风笑了笑,说道:“走了啊,徐姐,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也不顾徐慕凝的下文,就离开了她家。
“你这小子,还挺腼腆的。”徐慕凝以为裴风是不好意思在自己家住,送走他后,抿嘴一笑道。
随即,裴风回家休息了,而徐慕凝却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直接出了门,去了凤凰湖的南岸,萧半闲住的地方。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半个月以后了。
这半个月,裴风几乎把心思全用在了练功上。
每天,他就睡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都用在琢磨自然拳的练法,‘守心桩’上。
在家是这样,在学校是这样,就连和左织约会,也是这样,直到裴风把功夫练的蓄劲如覆手,把暗劲如涓涓细流一般练入了小腿,练入了双脚,把‘守心桩’练到了无意而动的境界,才算缓慢了步伐。
眼下,裴风已经能够做到外打十家拳,内含自然桩的地步了。
外打十家拳,内含自然桩,就是裴风现在至少在打十种拳法的时候,可以做到丹田内含有无形自然桩的地步。
自然桩,如今也被裴风叫做‘守心桩’。
原因很简单。
这天,裴风自认为已经把自然拳的练法练得鬼瓜烂熟,于是就在想,自己能不能把自然拳里的这套理论,融合到形意拳里呢?在打形意拳的时候,自己的丹田如果始终守着一个三体式,那会是什么效果?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裴风很快就将其付之于行动,果不其然,在意守三体式,外练形意拳的情况下,裴风打出的形意拳,威力竟提升了不止三成!
如此一来,自然桩的练法才被裴风唤作了‘守心桩’。
在他眼里,守心桩涵盖的不止是一个桩,其中有无极桩,三体式,甚至端枪、马步、抱丹坐胯、画龙步、鸢鹰凌波,都被融入了其中……
发现了‘守心桩’的好处,裴风宛如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虽然练功的劳累度一天比一天厉害,但他却乐在其中。隐约间,他甚至知道自己在今后一段时间要做什么了,他要把自己所会的这些拳术,归于一路,融会贯通!
当裴风再一次和徐慕凝交手的时候,他的气质已经变得朴实无华了。
交手的过程中,无论徐慕凝用什么招式和他打,他都能以退为进,以攻为守,一双大腿灵活的像风,拳势像电,每一次出手,无不击向徐慕凝的要害,仿佛浑然天成,自然而然。
不过,徐慕凝也不是裴风随便就能打到的,打向是一回事,打到当然是另一回事,毕竟,徐慕凝是步入丹劲境界的高手。
正常情况下,只要徐慕凝想,还是能轻松的击败裴风,这,就是拳术中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差距。
而在这半个月中,裴风在认真练拳的同时,另一边宋敏芸那件案子,也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
南湖区,一家名为‘1983’的咖啡馆中,裴风和李爱正倚窗而坐。
裴风喝了一口咖啡,觉得自己还是喝不惯这玩意,然后看了看对面的李爱,见她正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开口笑道:“怎么了?你不都一向话很多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李爱正过头斜了裴风一眼,轻声“切”了一声,然后撇了撇嘴,说道:“累了呗!刚弄完宋敏芸的案子,觉得有些没劲!”
“没劲?这话怎么说?”裴风一愣,好奇的说道。
“就觉得我这警察做的挺没意义的,千辛万苦办了一个重案,到最后,嫌疑人却仅用了一个律师,就让自己脱了大罪……这事儿闹的,真让人无奈。”李爱郁闷的说道。
“理解,明白,这其实是一件挺现实的事情。”
裴风点了点头,对李爱挤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稍显勉强。这件事对他来讲,其实也是一个打击。他作为宋敏芸的家属,昨天都没有去法庭看宋敏芸被宣判,为的就是不想让裴若曦对这件事有所察觉。
“你知道吗,在法庭上的时候,宋敏芸请的那个律师对我们这边的律师,几乎形成了一股碾压的态势,把我们这边的律师说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据说对方那人以前是个职业辩手,还参加过国际辩论大赛,呵,宋敏芸这一次可真够下血本的,请的居然是个辩手律师,而且还是律师公会公认的最顶级律师,这样的人才,我们可请不起啊!”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爱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自嘲意味,而且最后还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继续望着窗外。
“最后,她被判了几年?”裴风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三年!”李爱呲着牙吸了一口气,很是郁闷的打出一个‘三’的手势,说道:“这等重罪,竟然被她的律师从无期徒刑,生生的打成了三年监禁,而且表现好的话,还能减刑!******,我真是对我的整个人生都产生了怀疑!”
裴风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李爱吐槽,宣泄,等她把不满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说道:“以后你要是有机会见了我妹妹,就不要再提宋敏芸的事了,我不想让我妹妹知道这些糟心事,我想好好保护她,也算是对宋敏芸的一种补偿了。”
“你还补偿她?裴风,你脑子锈掉了啊,她可是要杀你的人!”李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风。
“有些事情很复杂,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裴风像喝酒一样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说道,脑子里,浮现了当初宋敏芸给自己下跪的画面,那个画面,足够让自己记一辈子。
“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说起来,你妹妹的确才是最可怜的,如今宋敏芸在刑事官司上虽然得意,但在家庭方面,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她现在已经和你爸离婚了,而且最后好像一分钱都没有得到,更别说在裴氏集团的那些股权了!”李爱见过裴若曦一次,只觉得那小女孩可怜,别的情感倒是没多少。
听这话,裴风只微微一笑,这一切其实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就裴长河那老狐狸,怎么可能让宋敏芸在离婚后得到裴家的一分钱?说到底,宋敏芸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一枚可怜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