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证据?”江惟仁有些恼羞成怒,“想要给一个人定罪,就凭着这模糊不清的录音?是不是太牵强了?”
如此执迷不悟的江惟仁,连江宏恩都看不下去了,“唯仁,我可以证明,常青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当初他出国也是我安排的,我不能让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留在你身边……”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常青?他可是曾经救过我的。”
“我该怎么说他?他这几年在我安排的公司里中饱私囊,要不是看我的面子他早就被抓了,还用等到今天?”江宏恩戳破了儿子的幻想,“他早就变了。”
“我不信。”江惟仁咬着牙坚持自己的信念,在他的心目中,就算全世界都变了,常青也不会变的,因为他曾经用自己弱小的身躯保护过自己。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乔南征冷笑着双手撑在桌子上,和他的目光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一字一顿,“录音你不采信,那还需要什么?监控?我也可以提供,我甚至可以提供常家人联络蓅氓的证据,提供常家付钱的证据,不知道你要哪一个?”
江惟仁就像是三伏天被迎头泼了冰一样,浑身一颤,他不敢去看乔南征说的那些证据。“我不信常青会这样做吗,我要去问他,我要去问他!”
“问他之前,给他带句话,我和乔家都不会罢休,他敢动阿黎,就应该想得到自己的下场。六年前放过他今天我不会再手软!”
江惟仁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从进来到现在,乔南征提了好几次“六年前”,难道六年前常青做了什么?他狐疑的扭头望着江宏恩,“爸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江宏恩回避着江惟仁的眼神,只是挥挥手,“出去。”
“爸!”江惟仁喊了一声,“六年前,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们都在说六年前,是不是六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出去!”江宏恩呵斥道,“都出去!”
乔南征深深的望了眼江宏恩,江宏恩朝他点点头,轻轻说了句,“安抚好阿黎丫头,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希望常家的人再出现在阿黎周围。”乔南征脚步轻顿,言语中却是十足的霸道。
江惟仁有些着急了,本来一个乔二就够他忌惮的了,现在又加上了爸爸的高压,常青能抵得住吗?
江宏恩瞟了儿子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也出去,我要办公了。”
“你会对付常家?”江惟仁试探着问,“以你的身份,对付小小的常家,不觉得掉了份儿?”
“我只恨当年没有下狠手,直接弄死常青和他妹妹。”江宏恩猛一下锤在桌上,那一本本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你想过没有,如果那天发布联姻消息的时候,阿黎没有出现,那将会造成多大的误会?”
“也许……”江惟仁下意识就想为常家解释,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怎么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
“一听说你回了B市,他们兄妹就先后回国,就像是蚂蟥一样缠着你,他们要什么,你看不清?”
要什么?不外乎是想要攀着江家这棵大树,做一番事业。江惟仁不以为然,常青在常家举步维艰,他乐意帮这个忙的。
“他要的是江家这个亲家。”江宏恩点破,“唯仁,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我也给了他们补偿了,你绝对不能再走错一步。否则阿黎就算是菩萨也不可能回回都原谅你。”
什么意思?江惟仁被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爸?”
江宏恩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敷衍的说,“没什么,你出去吧!这件事你别管,就让乔家泄泄愤,不然……”
“不然怎样?”江惟仁觉得爸爸今天的语气有些奇怪,他问,“不然你会出手吗?”
“是!我会出手让常家消失在B市。”
江惟仁难以接受的慢慢地退后,“我不会让常青出事的,我会帮助他们的……”
“你个逆子!你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江宏恩气的指着他的背影大吼,“你要是敢帮他,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回答他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江惟仁冲出了江宏恩的办公室,他这一脸的青紫倍加惹人注目,可是他不管不顾的跑下楼,正巧看见了黄秘书迎面走来,他揪住黄秘书就在他身上摸。
“你干什么?小江少!”黄秘书被弄得不住拍打江惟仁的手,他觉得很丢脸。
“车钥匙!”江惟仁抢到了黄秘书的车钥匙,就朝着停车场冲了过去,就像是一列失控的火车一样,一去不回头。
黄秘书愣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快!堵住江少的车!”
一番追逐后,开车的司机一脸苦B,“黄秘书,你让我这轿车追你那跑车,不是难为我吗?”
当两车的距离越来越大的时候,黄秘书只好打电话给江宏恩,“首长,江少抢了我的车跑了。”
江宏恩沉默了会才说,“知道了。”就挂断了。弄得黄秘书有些蒙圈,这是追还是不追呀?
……
江惟仁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急速飙出去,瞬间就甩脱了黄秘书的追赶。当车速越来越快的时候,他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嘎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耳膜,江惟仁把车停在了一条小道上,下了车点了支烟抽起来。这乔南征和爸爸不断诉说着六年前,到底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看自己的眼光就像看一个罪人?
为什么?这个问题他可以去问谁?江惟仁出神的想着,手指被燃烧的烟蒂烫着了才惊觉,自己这样想是完全没用的。他摸出了手机,拨打了苏黎的电话。
电话响了就被挂断。江惟仁静默了会,打了一行字发出去,“阿黎,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这条讯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回音。江惟仁等了好大一会,才确信阿黎不会理他了。他转头给邢三拨了电话,“帮我查个事情。”
“什么事?”
“六年前的事情。”江惟仁也不隐瞒着,“我觉着苏黎悔婚有原因的,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邢三明显是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说,“江哥,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查这些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江惟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向来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他要的是掌控,是清楚,是绝对的明白。“去查吧!我想知道。”
邢三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不让常青给你查?要知道当年你的婚庆礼仪全是他操办的……”
“让你查就查,哪那么多的废话?”江惟仁气的骂了句,“到底查不查?”
邢三被骂的有些莫名其妙,“你内分泌失调呀?怎么火气这么大?”
“要你管!”江惟仁骂了句就挂了电话。想了想,他还是开着车来到了樊悦大厦楼下,再一次给苏黎打了电话,这一次,苏黎接了。
“下来,我有事情问你。”江惟仁连寒暄都没有,就直接下命令。
苏黎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悠悠的说,“等一下。”然后换了鞋子就下楼来了。
江惟仁按了一下喇叭,苏黎往这边看了眼,就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
“你哥哥说了一些六年前的事情,我不信,我想听你说。”江惟仁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眼睛也无比认真的望着她。
苏黎垂着头,沉默了会才笑了一下,“你不信?那就是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何必再说?”
“阿黎!”江惟仁懊恼的喊了句,“你说我对不起你,你大哥也这样说,我爸爸也这样说,我就TM的不明白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我?”
“重要吗?”苏黎斥罗罗的嘲讽,“伤害已经造成了,如果我说了,你想要怎么办?补偿还是……”她的声音低了低,却充满了不信任,“你做不到,你什么都做不了。”
“是有人做了手脚?”江惟仁贯穿了一下,试探着问出来,“是我认识的人?是……常青?”他刚说了这句,在苏黎没有反应之前就自己否认了,“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
看吧!这就是江惟仁!他对常青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甚至影响了他的判断,也影响了他的能力。
“到底是谁?”江惟仁微恼,这查来查去的怎么每个人都在影射常青?
苏黎却懒得再说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江宏恩说江惟仁已经丧失了那一段的记忆,也曾经请求她不要刺激他,所以,她推开车门下去的同时,轻声说了句,“我不会说,因为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江惟仁炸毛了,他隔着座椅拉着苏黎的衣角,霸道的阻拦她,“今天你不说就别想走!”
呦!耍横耍到我面前了?苏黎眼眸一转,就着他的手靠近他轻吐口气,“不走难道等着你强歼?”
这一句话说的是凉薄如斯,冰冷了江惟仁的心。对于不久前的失控,他是想道歉的,可是苏黎那带着呲笑的脸让他迟疑了,嗫嚅了,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