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惟仁愣住了,“这不可能,也许是相似的。”
“那件礼服上面有勾到的痕迹,虽然精心修补过,可是阿黎认出来,就是她的那一件。”
怎么会?怎么可能?江惟仁心里一百个不信,这常媛媛怎么会穿着属于阿黎的礼服出现?这件礼服他知道阿黎想要留下作纪念,才会让人去修补。现在出现在了常媛媛的手里,这里面就耐人寻味了。
“阿黎生气了?”江惟仁几乎不敢问阿黎的反应。
“你说呢!”
我说我死定了。江惟仁挂了电话就开始拨打苏黎的电话,可是苏黎就是不接电话,自始至终就是不接电话。
江惟仁急了,他已经是一刻都等不了,想去找苏黎解释了,他不过是看在常青的面子上,才帮了常媛媛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秘书!给我定最快的航班。”
秘书一通查找,然后汇报,“最快的航班是明早六点,行吗?”
行个屁!江惟仁狠狠地瞪着秘书,明早黄花菜都凉了。他抓起电话就给吴七打了个电话,“给我准备飞机,我要飞B市。”
这大晚上的,吴七苦BB的开始调度军机,终于在半小时之后把江大少送上了飞机。
三四个小时之后,江惟仁在B市的军用机场降落了,他悄无声息的到达了樊悦大厦,在凌晨两点钟敲响了苏黎的门。
江惟仁有一肚子的解释想要跟苏黎说,他想说自己不是刻意给她添堵的,只是因为常媛媛是常青的妹妹,而常青曾经对自己有恩,他不能眼看着常青为难……
门开了,江惟仁扬起了一个微笑,却瞬间收敛,“你怎么在这?”
开门的是乔南征,他笔直的站在门里,朝着里面微微一摆头,“进来。”
江惟仁走进去,屋内还残留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你受伤了?”江惟仁蹙眉问道,因为他想不出乔南征留宿苏黎家里的必要,乔家离这里不过三十分钟车程。
“没有。”乔南征径自坐下,惜字如金。
“那为什么……”江惟仁扬起了眉头,也大喇喇的坐下,“军方专用的**消毒水,外面没得卖的。”
“是阿黎。”
阿黎受伤了?江惟仁猛一下起身就要去看,乔南征长腿一伸,“现在知道着急了?”
“她哪里受伤了?谁弄得?看我不弄死他!”
乔南征淡淡一笑,指着窗口说,“跳下去。”
啊?什么意思?
“阿黎想不通,所以在街上走到天黑,脚上起泡了还走,最后是乔四扛回来的。”乔南征起身冷漠的望着江惟仁,“我给你半小时解释,如果阿黎还生气,你就给我滚的远远的,以后也不准再接近。”
半小时?江惟仁百米冲刺一样跳了起来,飞速推开了阿黎的房门,从牀头昏暗的夜灯看过去,她已经熟睡了,只是身体蜷缩成一个小团,显得很不安稳。
江惟仁放轻了脚步,刚越过门口一步,苏黎已经警觉的睁开了眼睛,“谁?”
“我。”
是江惟仁?他不是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黎的脑袋有些迷糊,使劲晃了一下,“我还没醒?”
“醒了。”江惟仁不客气的坐在她的身边,从后背搂住她,“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偏帮了常青兄妹,你生气了?”
苏黎没吱声,只是望着他,欲言又止。
“要不你打我吧?还是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江惟仁急了,他最怕不声不响的苏黎了,因为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阿黎,我是真的不知道常媛媛……”
“想要道歉,直接说对不起就好了。”苏黎在他说出常媛媛名字的时候,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是道歉吗?”
“……对不起。”江惟仁有些愧疚的垂下头,那一肚子的话都用不上了,苏黎比他干脆多了。
“我接受。”苏黎推开他,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这就好了?江惟仁当然不会这样认为。“阿黎,你给我看你的脸,我才相信你原谅我了。”
苏黎理也不理,就这样僵持着背对着他。江惟仁绕到她面前想看,苏黎恼火的拉高了被子盖住了头。
“阿黎,你打我吧!”江惟仁去拉苏黎的被子,谁知道这一拉一扯的竟然把被子扯落,露出那满是水泡的脚。
江惟仁的手不由得松开了,他俯身过去捧起了苏黎的脚,手轻柔的不像样,“阿黎,你好傻知道吗?”
被子蒙头的苏黎轻哼了一声。
“你生气可以打电话骂我,也可以直接冲到东海打我一顿,甚至可以去找我爸爸告状……可你为什么只会对自己狠?你看你把自己的脚弄成什么样了?”
苏黎往回缩,江惟仁往他怀里拽,这一拉扯,苏黎忍不住吃痛,“哎哟!疼。”
“疼?我吹吹!”江惟仁一点不嫌弃的低头吹着凉风,手上也更轻柔了些,“傻丫头,你怎么拿自己出气呀?再不济……”
“我去打常青?或者常媛媛?”苏黎一点也不和善的抢白,江惟仁讷讷,“他们……他们也没这么罪大恶极吧?”
没这么罪大恶极?苏黎掩不住的嘲笑,她不信如江惟仁这般人精,会看不出常媛媛和自己被锁卫生间有关联,可是他竟然敢选择漠视,或者说选择信任常家那对兄妹,真是气死人了。
“别告诉爸爸他们。”江惟仁迟疑了一会,终于为难的开口,“我会给你补偿,真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苏黎的脸色更冷了,这不是能补偿的好吗?如果那天被常媛媛得逞了,那江乔两家定会颜面扫地,永无合作的可能了。事情的严重性江惟仁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苏黎的心也冷了下来。
“阿黎,常青与我,是恩人,是好友,是……”
“闭嘴。”苏黎冷着脸指着门口,“出去。”
江惟仁愣住了,他愣在那儿没动,“你说什么?”
“滚出去!”苏黎重复了一遍,“我让你闭上你的嘴,带着你的好友,你的恩人给我滚出去!”
“阿黎!”江惟仁的声音也拔高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常青是你的好友,与我何干?当他纵容他妹妹插足你我的时候,他是你朋友吗?当他冷嘲热讽骂我的时候,他是你朋友吗?如果你认为你不能没有他这个朋友,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也可以没有你这个未婚夫!”苏黎的声音很大,门口的乔南征立刻推门进来,拎起了江惟仁的衣领拖了他出去。
“看来我真不该给你解释的机会。”乔南征把他甩在门口,俯身对他说,“要不是没有选择,你以为我会修补你这条破船?”
“乔南征,你过河拆桥!”江惟仁气的大喊。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还你人情,哪怕这个人情比天大!”乔南征一点也不觉得拿人手短,他既然拿得起就还得起。
“你……”江惟仁还待要说什么,乔南征却不给他机会了,直接把门甩上。
江惟仁爬起来拼命的拍门,“阿黎,开门开门!”
屋内,乔南征坐在沙发上,苏黎坐在卧室床上,两人都沉默着。任凭门口的江惟仁敲得手都肿了,声音都嘶哑了,也没有开门。
终于,门口的动静停歇了。苏黎默默地走出来靠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乔南征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就像十多年前一样,他们相依着等到了天亮。
乔南征要上班了,他弯腰把苏黎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低声说了句,“不管你想干什么,大哥都会支持你的。”
“我……什么都不想干。”苏黎慢慢闭上了眼睛,“让二哥闭嘴,我不想家里人知道。”
乔南征揉揉她的头发,带上了门拿起了沙发上的包,准备去上班,谁知道一打开大门,靠在门上的江惟仁猛一下倒了进来。
“我去!外面这么冷,你TM的真忍心。”江惟仁爬起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大舅哥,慢走不送。”
乔南征的手垂在裤缝那儿,捏成了拳,可是,他慢慢的把这拳头塞进了口袋里,脸上带着淡淡的漠笑,“别进去闹阿黎,她才睡。”
江惟仁挠挠头,“你让我待在这里?我可以待在这里?”
“不然你滚出去?”乔南征没好气的啐了一句,转身上班去了。
江惟仁很意外乔老大会这样好说话,他也没想到苏黎对常青有这么大的偏见。对于常青,他不能忘恩负义。为什么阿黎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
苏黎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她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江惟仁用着她的电脑,喝着她的咖啡,还用着她的茶杯!“你怎么在这?”
江惟仁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到了苏黎的面前,“我想和你说说常青。”
“我不想听。”
“十五岁,我被绑架过。”江惟仁大声说,“整整四天,我和常青受尽了折磨。”
苏黎的脚步顿了一下,仍旧沉默。
“由于歹徒分不清谁是江家的孩子,他就打我们,是那种真打,皮带抽在身上疼的恨不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