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我见过不少,不乏有凶恶丑陋的,但当我看到面前这怪物时,当真是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估计是以后长时间内我都会被恶梦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具尸体。为什么说它是尸体,是因为,它没有头。诡异的是,它这时正双手捧着头在水龙头下淋。鲜血从那颗人头上流下,地下简直是“血流成河”,触目惊心。而在我愣神之际,它已朝我招手,极放浪地说:“来啊,来啊,咱俩一块儿洗。”
从他惨白如纸的身体看来,是一名男性,可他的声音,却是极为娘娘腔。
我骤然明白,他就是那具从天而降砸在于封车头的无头尸!
竟然缠上本尊了!我重重地将门上了。
就在我转过身,无头尸倏地又出现在我面前,双手捧着头,咧嘴朝我笑,一双泛白的鬼眼肆无忌惮地将我全身上下打量着,阴阳怪气地说:“你皮肤不错哟,挺白挺滑溜地。”
我一阵恶心,于封说得没错,这厮果然是个搞基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冷冷地说:“马上滚,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哎哟,我好怕!”断头尸迈着碎步朝我走来,翘着兰花指嗲声嗲气地道:“大家都是男人,你干嘛这么凶?”
我全身鸡皮疙瘩骤起,抓起一只枕头挡在面前恼火地叫道:“站住,别过来!”
断头尸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我指着他叫道:“马上离开我这儿,马上!”断头尸撇着嘴说:“别赶人家走嘛,人家来找你有事。”我冷冷地问什么事,断头尸说:“我的头断了,好不舒服,听说你是鬼医,我想请你把我的头给接起来。”
“开什么玩笑!”我立即说道:“头断了能接起来,你当本尊是神仙?”
断头尸扭着蛮腰又想朝我走来,我忙冲他叫道:“别动!”断头尸立即撇着嘴,极委屈的说:“你干嘛,不喜欢人家吗?我知道你本事大,一定可以帮我将头给接上的,对吗?”他说着便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太恶心了,受不了,又想到他这断头案还没有破,我不如从他这儿了解一下情况,便问他的头是怎么断的,断头尸哭丧着脸说:“我因为喜欢男人,兴趣爱好跟别人不一样,大家都取笑我,歧视我,我自尊心受到伤害,为了追求我的原则捍卫我的尊言,我一口气爬到全城最高的一幢楼上引颈自刎,我要向全世界宣传,男人喜欢男人没有罪,我们有自己选择爱情的自由!”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说你喜欢搞基没有错,可也没必要砍自己的头嘛。断头尸说他在网上看到一张贴子,说男人如果想下辈子变为女人,有两种方法,一是把自己的命根子割掉,二是在死前把自己的头割掉,而他舍不得命根子,于是选择了第二种。
当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警方时,立即在当地报纸上发了这么一篇新闻:一张贴子引起的血案。当然,这是后话。
我问他哪有那么大的能量,竟然能在死前砍断自己的头,断头尸显得极无奈地说:“决心有多大,干劲就有多强!只是当时用力太轻,结果没砍断,后来反而摔断了。”我说你既然要砍断自己的头,现在又何必要接上,不是多此一举么?断头鬼忧伤地说:“断了头后,要手捧头,很累,而且,没有头,没有鬼跟我玩。”
变成鬼后还想着搞基,我也是醉了,劝他早日去投胎,他不肯,执意要我先给他头接上。我又想起他从天而降砸在于封车头上的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去吓人,断头尸无辜地说:“不是我要去吓人,人家是身不由己啊。”
“怎么身不由己了?”
断头尸说:“我的身体被一个人给控制了。”
我心一紧,忙问是谁控制了他的尸体,断头鬼却故弄玄虚,说我要我给他的头接上后才告诉我。我暗想,我和钟灵儿坐火车,被人引上了幽灵列车,而于封与沐蓝蓝又被人用控尸术控制一具尸体将他的车砸中,两件事同时发生,这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阻止我们前进。
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对方知道我们要去找死亡禁书,为了不让我们捷足先登,因此才给我们来个“鬼挡道”?
我想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但断头鬼又不肯说,我只得先将它给头接上了。但这事儿我以前从未做过,根本不知怎么接,只得拿出那本《巫医手册》,找了一遍,得知人死为鬼后是可以将头接上的,其有两种方法:一是将尸体的头连上,并且得用银线连,连好后要在接缝处涂上一层尸油,而这尸油也有讲究,必须是那尸体本身的尸油;二是在没法给尸体接缝的情况下,只能对变成鬼后的头给缝接,而这种缝接方法比较复杂,人在变成鬼后,鬼魂是以断头的形式出现,其断头处会有一层浓痂,需要将这层浓痂去掉,然后找七株银线草,将银线草的汁液涂在接缝处,然后需要念一道咒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头接好,时间大概是在一两秒之间。
第一种方法对我来说不太现实,我一无关系二无权利,根本无法接近断头尸的尸体,更别说给他将头缝接了,那么只有用第二种方法。我需要去找七珠银线草。
这银线草我也是认得的,银线草,异名鬼督邮,独摇草,鬼独摇草,高20-49厘米;根状茎多节,横走,分枝,生多数细长须根,有香气多年生草本植物。生于山坡杂木林下或沟边草丛中荫湿处。
要找银线草,须得去郊外。我们这里离郊外并不远,坐车用不了二十分钟。我打电话给于封,将这事跟他说了,于封毫不犹豫地说开车陪我去找银线草。
看见于封的车时,见车头有一处塌陷,我说那尸体砸得可真沉啊,车头都砸下去了。于封无奈地叹了一声,人倒霉,天上都会掉尸体砸啊。我安慰他别沮丧,这事是人为的,接而便将断头尸割头自杀并且被人控制了尸体来砸于封车头的事说了,于封微微蹙眉,说既然是这样,那这已没咱的事了,只是那个背后控制尸体砸车的人会是谁呢?我说待我将断头尸的头接上后就能知晓。
在路上,于封说得找到断尸尸自杀的证据咱们才可以全身离开,我问断头尸在死前有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断头尸说没有留,不过在死前一个小时用微信发了一段遗言给他的一个基友,我问他的那个基友微信是多少,断头尸说不记得了,不过他把他自己的微信号和密码告诉了我,登上他的微信后可以找到记录,我马上在手机上记了下来。
找到银线草后,我们回了酒店,我与于封同时开工,他榨银钱草的汁液,我用阴阳刀给断头鬼割痂,这痂果然如书中所述,非常厚,割掉后下面是一层白色的死肉,有微臭。
待我将痂去掉后,于封也银线草的汁液榨好,虽然说有七株金银草,可汁液非常少。按照《巫医手册》上所述,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将银草药的汁液涂在缝接处,并且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将头往脖子上衔接好,不然那汁液在鬼尸上极易挥发,一旦挥发,就像胶水没了,自然无法接好。
可又怎样才能在短短两秒钟内将汁液涂在脖子上又将头接好呢?我自知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而如果我的速度达不到,一切将前功尽弃。
于封听我说了这事后,说这恐怕是无法办到的,咱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根本达不到那种速度,并且机器也没那种速度,如非是光。
听于封一提起光,我就想起了我的阴阳刀。按照秦洛樱教我的口诀,是可以令我的阴阳刀发出一道强光,而这光只是对付敌人,如何用在给鬼治病上呢?我把何硕与冉冉召了出来,问他们能否控制阴阳刀在一秒钟之内在断头尸的脖子上划过,言下之意,我把银线草的汁液涂在阴阳刀上,控制着阴阳刀将汁液抹在断头尸的脖子上,何硕说可以。
待银线草的汁液在阴阳刀涂好后,我用意念控制着阴阳刀,阴阳刀飘浮在断头尸的脖子上方,阴阳刀竟然发出微微的白色之光,我右手提着断头尸的头,对着阴阳刀轻喝道:“去!”阴阳刀倏地朝断头尸的脖子划去,一道白光闪过,我立即将人头按了上去。
成功地将断头尸的人头接好后,我问他到底是谁控制了他尸体砸于封的车,没想到断头尸却盯着我色眯眯地说:“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告诉你。”我冷冷地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既然能将你的头接好,也能再将它割断。”断头尸依然笑嘻嘻地说:“别那么吓人嘛,我的要求很简单,不会令你为难的。”
接着,无头尸将他的要求提了。
我听后,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