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四郎,你给老子站住,信不信老子剐了你。”
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个肥胖的身躯在左突右撞,不断的推开身边的人,手中还拿着两把菜刀。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砍你几刀的气势。
这人叫牛二,身材不高,但极其圆润。一身膘肉看起来颇为凶狠,上着麻色短衣,下面穿了一件棕色宽裤。是青山城内一方混混的头儿,外号叫做“杀猪刀”
杀猪刀平日里蛮横惯了,周围被他推开的人也都不敢说些什么,纷纷看向那个被杀猪刀追的倒霉家伙。
只见那被追的少年不知何时爬上了酒楼二楼的围栏上,手中还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摸过来的梨,边吃还边看向下面的牛二,看不出一丝紧张。
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一头黑色的长发被简单的拿草绳绑在后面,穿着一身明显大了不少的青色衣服。使得少年看起来有些慵懒不羁。
少年的衣服到是洗的干净,就是上面有不少补丁,使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显然这个少年便是那牛二口中的“诸葛四郎”。
四郎见大家都看向他,一点也没有像平常少年那样紧张。反而嬉皮笑脸的向牛二说道:“哈哈,牛爷,你好歹也是一方大哥,干嘛和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张员外的女儿长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一时没忍住,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您头上。您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啊牛爷。”说完还挤眉弄眼的看着牛二。显得一脸的真诚。
那牛二本来就跑累了,此时听见四郎服软,又偏偏是一个半大孩子,也不好怎么样,便破口大骂了几句转身走了。待那牛二走了之后人群之中又钻出了一个小混混,看起来很是机灵。
小混混来到四郎身边不解的说道:“四哥,你怎么还有功夫惹杀猪刀这家伙,那王家需要的人手都快招满了。你快去吧。要是下个月没吃的了,李叔又该打你了。”
这小混混平时是跟着四郎的混的,名叫小六。一直是四郎的忠实小弟。因四郎面容颇为冷俊,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出众,大而锐利,甚是霸气,平时稍一认真,没几个人敢和他对视,又特别讲义气,有脑子,所以有不少小混混以四郎为首,一起混口饭吃,这些混混大都是一些弃儿,无父无母,天生地灭。
“靠,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听完小六的话,四郎一脸着急的从楼上跳了下来,飞奔而去。
........
呼,呼,呼。四郎喘着大气对身旁的小六说道:”幸好赶上了,你说这王家今年怎么招了这么多人那,比往年多出了两倍还不止。是不是今年路上不太平啊。”
小六:“嗨,四哥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有钱拿不就好了吗,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打杂的,人家有武师,再说大不了到时侯,打起来的时候我们躲起来不就好了吗。”
四郎:“嗯你说的到也对,不说了,我回家了,明儿见.“说完摆了摆手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去。
这巷子里没几户人家,遍地的野草,有的都有人高了,四郎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户院子。
”爹,我回来了。爹,我回来了。“四郎推开一扇破破烂烂的门看向屋子内,发现没有一个人,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抱住四郎的腿,弱弱的喊道:”哥哥,哥哥,父亲还没有回来呢,你看看小玉做的饼好不好吃。“说完一脸憧憬的看着四郎,小脸上写满了期待的表情。显然很想得到哥哥的赞扬。
四郎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好吃,好吃。小玉做的怎么能不好吃呢。“说完低头咬了一口饼。顺便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
不一会,夜色慢慢笼罩着大地。天地间安静了下来。看着外面渐渐高悬的月亮,四郎便照顾妹妹先睡了,父亲经常晚归倒也不用太担心。无聊的四郎躺在窗边看着月亮不禁渐渐入睡。
“命,生来便以注定。运,飘忽不可琢磨。
你的命本是极好的,荣华一生,富贵安康。
可登九五为帝,可当八荒之主。
不过……
如今你的命却被人改了。
龙气尽失,帝星破碎。
剩下的,
只能看你的运了。
如今的你
成了无命之人,
成了天弃之人。”
四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近些年脑袋里总是不断的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越来越频繁了,以前是一年一次,到后来的半年一次,其中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到现在更是几天一次。每次醒过来都是头疼万分。
青山城的早上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像是人间最美的地方。
破烂的院子里有一大汉,满脸的胡须,上身只留一只臂膀。此刻正在院中吃着大饼。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向一边喊道:“小玉,去喊你哥去,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说完还不满的看向屋内。大汉略显修长,空落落的袖子随风飘荡,显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知道了,哥哥是因为昨天晚上等爹爹才晚睡的,要不然才不会赖床呢。”小玉边向屋内跑去边向大汉解释道。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一跳一跳,煞是可爱。
小玉趴在了四郎的头边,呼着气吹着四郎,并且小声的喊道”哥哥,哥哥“还调皮的用头发作弄四郎。本来在睡梦中的四郎被小玉的头发扎了一下,立马清醒了过来。
“糟了,今天走货,要迟到了。”四郎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跑到了院子里。看到院内的大汉才松了一口气。那院子里的大汉看到四郎起来了也没说什么,拿起身边的刀便先行走了出去。四郎记得,这刀自打记事开始便在父亲的手中,也曾偷偷的看过,没什么特别的,甚至破破烂烂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威风。这人便是四郎和小玉的父亲李四海。
看着父亲走了出去,四郎赶忙打水洗了洗脸,便和小玉告别。今天四郎和父亲要一起去给城内大户王家走货,就像镖师一样,只不过是临时的。小玉很乖,而且附近的邻居也会帮忙照看,已经有两年是这样了,四郎和父亲去走货,留小玉一个人待半个月。所有四郎对妹妹也不是太担心。
一路上是跑着去的,这青山城对于四郎来说是无比熟悉的地方,闭着眼也不会迷路的。来到王家指定集合的地方看见不少熟人。小六和几个平时一起玩的早就站在了一起。
小六看到了四郎大声的喊道:“四哥,这里,四哥。”
四郎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父亲,便也不在找了,父亲总是神出鬼没的。早就习惯了。来到小六他们那里,几人一起闲聊了起来,等待着王家的安排。
在远处没人发现的一座独栋小楼里面,有一个面相富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这些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停的用右手转动左手的玉扳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报了名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不大一会王家的侧门便被打开,出来一个管事带着众人进去。四郎来了两次了,每次都觉的看不够,虽然只是路过,但也能看到不少东西,林立的假山,遍地的楼阁,围绕着的湖泊里面莲花朵朵,含苞待放,娇羞可人。还有偶尔从身边走过的侍女,真是好地方啊,四郎不禁想到。想着想着自己就不禁乐了起来。
一直跟在四郎身边的小六,看到四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不解的问道“四哥,你笑啥呢。”
被小六这么一打断四郎也不笑了。尴尬的说:“没什么。出去玩高兴。”众人被带着拐来拐去,早就不知道这是那里了,幸好很快就到了。
大家被带到了一个很宽广的院子,四郎看了看大概有两百人左右。院子的中央搭起了一个大台子,上面站着一个壮汉。那壮汉看起来很不好惹,九尺多高,双臂异常强壮,光着脑袋,背后背着一柄大刀。
光头大汉看着闹哄哄的人群,似乎很不耐烦,不爽的喊道“安静,谁再叫老子砍了他。”说完将他背后的大刀插在了台上。
台下的都是一些小混混,能分的清那些人不能惹,都很有眼力劲,立马不说话了,等待着大汉的吩咐。
台上大汉见台下这些人也算安分,便直接吩咐道“你们这些天就跟着我,结束后自然会给你们报酬,待会儿有人将你们分配,你们都给老子安分点,不然就别怪老子了。
大汉说完,众人的右侧便出来几个青衣人,带着大家去领路上的用品,不一会便轮到了四郎,四郎跟着,先是挑了一件兵器,四郎选了一把短剑,随手插在了腰间。又领取了一块令牌,显然王家是怕有人混进去做的准备,不过看这令牌的材料也能猜的出是临时的,特别粗糙的那种。
待把这些琐事做完后,太阳也开始刺眼了。光头大汉便急忙带着大家上路。一共十几车的东西,包的很是严实,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队伍被拉的很长,四郎和小六走在队伍的后面。小六很快便和周边的人混熟了,一路上不停的聊着。不过四郎总觉得那里不对,心一直放不下了。暗自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