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手微微颤抖着在虚空中描绘这娇儿的脸庞,紫黎的泪水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不住落下,在做工精细的锦衣上绽出一朵朵深沉的花。
瑰丽而又辉煌的宫殿之中不若常日那样喧闹,原本因为公主的存在而拥有生气的地方此时好像失去了它的“魂”,惨淡的阳光为它附上了一层深沉的暗金色,古老而又孤寂地坐落在那里。寂静而又空荡的宫殿甚至无法找到一位宫女。
平日里不见喜怒的帝王此时内心并不平静,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翻涌。
在他的身边,一个宛若艺术品的孩子浑身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一大一小不同寻常的人都紧盯着正在昏迷中的娇小身影。
狰狞又带着一丝艳丽的伤在瓷娃娃般的女孩上叫嚣着,叫嚣着它的胜利,是啊,它胜利的摧毁了一个美人胚子,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两只手盖在了眼睛上,在被这手掌遮住的脸上浮出诡异的令人惊悚的笑。
皇甫莫凡只当是他太过伤心了,静静地看着他没说什么。
这种沉默却诡异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皇甫莫凡终是叹了口气,对上了皇甫紫黎那双沉稳到不正常的眼睛。
虽说紫黎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也看不懂他这个儿子,道:“紫黎,我们也别打扰熙儿恢复了,回去吧。”
放下双手,紫黎用木讷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机械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艰难地抬起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在空荡的宫殿中,这一声声的脚步声好像在呼应这两人的心情。
就在见到熙儿的时候,皇甫紫黎就悄悄使用光元素来进行治愈了,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效果。而思耀对此给出的回答是:命中注定,特殊手段不可更改,只有用这个世界的方法才能去掉疤痕。
皇甫紫黎在这种阴郁的气场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已经疲惫的身躯倒在床榻上,呆呆地望着做工精美的绸子,紫黎整个人好像都放空了。她的眼睛笼罩上一层灰色,大脑飞速地转动,她是时候规划未来的发展了……
次日朝廷中,后宫中就传起了关于双生的流言——双生即为不祥,必有一死方可留一子,二子双生必灾祸不断。
这传言很快就传入了紫黎的耳中,唇角勾勒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还是沉不住气了吗……
后宫之中怎么会让这么愚蠢的女人坐上皇后的宝座的?这皇后娘娘能活到今天真有点不可思议啊……如此拙略的计俩也好拿的出手?
紫黎随心中冷笑,却是面不改色地说道:“阿木,你也去传流言,就说:双生之子幼时不易长时待在一起,当分居养大,待成年之后,一切灾祸方可避免。”
“是。”暗处的角落里传来低沉的回应声。
理了理衣衫,紫黎就朝东华宫走去,朝阳悠闲地洒在她的身上,身后的影子拖的长长……
她没有让任何人跟上,毕竟,有些事情到底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儿臣参见父皇。”
来到皇甫莫凡的身旁后,没等他说话,紫黎就作揖道。
年轻的皇帝手中的笔一顿,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批阅,似乎没有理她的打算。
紫黎也不急,静静地在一旁候着,她知道此时急不得,她私自做下决定的事必定是让这妖孽老爹知道了。终于,皇甫莫凡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眼角挥了挥手命旁人退下。
这才将视线放在紫黎身上,道:“宫中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你该给朕一个解释。”
此时,他在用一个帝王的身份同紫黎说话,原本勾人的桃花眼不怒而威。
“父皇莫要动怒,难道父皇不觉得将皇妹放在宫外更为安全吗?据儿臣所知,宫外武功高强的侠士也是不少,倒是可以考虑将皇妹托付给可以信任的武臣,混入江湖……”
她离笙决定下来的事还没有那一件随随便便就能更改过来的,无论在哪里,无论她叫什么,她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对自身的自信。
雪神寒晔曾说她倔强,但她不觉得。既然她敢做,那她就敢当,她从来都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江湖?皇族遇到暗杀是经常的,熙儿的安全也未必……”
“不,父皇你错了,正因为江湖之中鱼龙混杂,这才好让人混进去,让皇妹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混在江湖中,对外则宣称……”紫黎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以皇甫莫凡的身份又怎可能听不出后面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