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莫清的妈妈,是个非常务实的女人。人到中年,从未想过儿子会突然有一个19岁的女孩子出现在她和他的生命里,并且还是怀着孕的女孩子,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但又是欢喜,又是愁,只怕他未来儿媳妇会介意他们的家庭。
接到了赵莫清的电话之后,赵莫清的妈妈林茹素再第一时间从老家赶了过来。林茹素在看见韩芊芊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十分清秀。稚气未脱的眼神里,有些紧张的神态。
“小宝,这娃长得真漂亮。”
林茹素看着韩芊芊,不住地赞赏着。
韩芊芊听着林茹素喊着赵莫清的小名,瞬间嗤笑了起来。
“哎,臭丫头,笑什么。”
赵莫清轻拍了一记韩芊芊的脑门。韩芊芊朝着赵莫清吐了吐舌头,却是真诚地望着林茹素,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姨,你好。”
林茹素点了点头,韩芊芊自从她进来到现在,也在打量着林茹素。
林茹素是十分简朴的女人,从她的衣着就可以看出来,偏为深色的衣裤,然而,林茹素撇去这一身衣裤,她的脸色有着淡淡的皱纹,却也是属于一个耐看的女人。
林茹素在来的路上,赵莫清已经把这一切告诉了她。作为母亲当然先是指责了赵莫清一顿,说作为一个男人,要有担当,不能这样不清不白地毁了人家姑娘。赵莫清则是委屈,他并没有说不娶她。
赵莫清看着二人气氛融洽,便就出门上了班。
留着林茹素和韩芊芊两个人在屋里。
林茹素会在这留一个月,直到韩芊芊过了三个月为止,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重要的,可在他们老家,不管怀没怀,都得下地干活。
“芊芊啊,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林茹素就怕唐突了这个面前的小姑娘。
韩芊芊笑着摇头:“不不,阿姨,你怎么会这么见外,当然可以。”
“芊芊,我听小宝说了你们的事,这事,我替小宝跟你道歉。”
林茹素知道,韩芊芊出身富贵,跟着赵莫清,日子会从公主降为平民,论谁都是不会习惯的。
韩芊芊摆摆手:“阿姨,这个,您不必这样,我爱莫清,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林茹素和韩芊芊相谈甚欢,于是林茹素打算做几个拿手菜给韩芊芊尝一尝,可冰箱什么都没有,韩芊芊说道:“阿姨,我和莫清,平常,不然做饭。”
韩芊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林茹素理解,作为娇嫩的城里人,会做饭的有几个?何况韩芊芊还是个19岁的女孩子。
“等小宝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他!怎么照顾自家媳妇儿的。”
韩芊芊听着林茹素的话,只觉得她是在处处维护她,心下甜滋滋的。
林茹素搀着韩芊芊,韩芊芊觉得别扭,于是换韩芊芊搀着林茹素,韩芊芊生平第一次进入这个叫做菜场的地方。
“芊芊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林茹素望着各式各样的菜式,精心挑选着。
“鲫鱼吧,吃鱼好。孩子聪明。”
没等韩芊芊答应,林茹素就称了一条鱼,于是又走到了别的菜摊位置,买了几样新鲜的蔬菜。
在买菜的时候,韩芊芊看着林茹素如此用心的样子,就连几毛钱,林茹素都会还价还得特别开心。
这种感觉,让韩芊芊忽然觉得,她才是用心对待她的母亲一样。
韩芊芊怀孕之后,就特别敏感。
一件很小的事情,都会让她感动得不得了。林茹素不让韩芊芊进厨房,说是油烟不好,而韩芊芊就这样看着林茹素忙里忙外的样子,觉得好幸福。忽然之间,她觉得赵莫清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也是不错的,起码温馨,踏实,实在的幸福。
赵莫清回来时,就看见这一副韩芊芊望着忙碌的林茹素,发愣出神。
“怎么了芊芊,看什么呢?魂儿都没了。”赵莫清摸了摸韩芊芊的脑袋,一如既往的宠溺。
“没呢,阿姨忙,我也帮不上,我去给她倒杯水。”赵莫清看韩芊芊自责的样子,又小跑着去给林茹素倒水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小宝,回来了呢?洗洗手,可以吃了。”
林茹素看到赵莫清站在门口,便笑着说道。
赵莫清的记忆中,母亲林茹素总是这样温柔地笑着,性子特别有耐心。从不会大声发个火,有时父亲比较着急,在林茹素的几句话里,也就柔成了水。
所以林茹素和赵莫清爸爸的感情,也是细水长流。
“阿姨,辛苦了,快喝水。”
韩芊芊特别殷勤地讨好着,林茹素有些意外韩芊芊的举动,点着头便喝了几口。三人坐下吃饭,那是很温馨的一幕。
林茹素知道鲫鱼刺多,于是夹了一块,特别细心地将鱼刺挑出,放在韩芊芊的碗里,舀了几勺奶白的汤;“芊芊,多吃点。”
赵莫清看到这一幕,又看着韩芊芊的表情,就知道韩芊芊已经被感动了。
韩芊芊的妈妈都不会有这般细心,她韩芊芊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让自己未来的婆婆这样待她好。
一瞬间,韩芊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哟,芊芊,怎么了?”
林茹素特别担心地拿着纸巾给韩芊芊擦去眼泪,赵莫清知道,韩芊芊是感动得哭了,于是抚了抚韩芊芊的脑袋:“傻丫头,从今以后多一个人对你好了,还不好?别哭了,我孩子都饿了,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而韩芊芊小声抽噎着,对着林茹素说道:“阿姨,你对我真好,我妈都没这么细心,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哎哟,别说这种话,妈妈始终是妈妈,她肯定是爱你的,啊,别哭了,乖。”林茹素就像心疼宝贝疙瘩似的,轻拍着韩芊芊的背。
晚上入睡前,韩芊芊还拉着林茹素说着好多好多自己小时候的事,说到睡着。
林茹素帮韩芊芊掖好被子,跟着赵莫清来到客厅,对着赵莫清说:“芊芊小时候也是苦,小宝,你可要待她好啊,别欺负她。”
赵莫清点点头:“我知道,妈,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哪敢欺负她,你是没瞧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可头疼了。”
林茹素笑着点头:“女孩子活泼一点好。哎?芊芊的父母,是不同意你俩的事?”
赵莫清也是头疼,想来,他也该去拜访一下韩芊芊的父母,把事情说说明白了。于是赵莫清对着林茹素安慰道:“妈,你放心,这事还是交给我,我会让她爸妈同意的,毕竟有了孩子,也是他们外孙,总不至于真要芊芊永远不踏进那个家门吧。”
“行,小宝,你可千万沉住气,这么好的姑娘,若是娶不回来,你也甭过年过节回来见我和你爸了!”
林茹素第一次在赵莫清的面前说了重话,赵莫清只是无奈地挠着头,这下倒好,他成了罪人了。苦笑着望着里面熟睡的人,心里还是被幸福充满着。
顾妃好像不知道,除了应栩知道她的生日之外,她似乎从未问过,应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于是,在花开的那一瞬间,顾妃只是本能的想要做一些玫瑰花糕给应栩吃。
在厨房倒腾了许久,厨房的阿姨都已经不忍心看着一个隆起小腹的顾妃折腾那么久,便上前说道:“太太,您这水还好再兑一点,面粉揉好后,可以加个蛋黄……”
而应栩不知道顾妃一下午在折腾点什么,有些好奇,一进厨房,便看见了满脸是面粉的顾妃。
当即应栩捧腹大笑。顾妃从未见过,应栩笑着这么开怀的样子。
但心下窘迫:“你,你笑话我!”
应栩走上前,抽了几张纸巾,俯视着这个可爱的人,轻轻地将她脸上的面粉擦拭干净便问:“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躲在厨房,都一下午了,你在做什么?”
应栩扫视了一眼顾妃身后的东西,于是顾妃说道:“我,我只是想做玫瑰花糕,给你吃。”
应栩听到顾妃说的,眼神随即亮了,但又好奇:“怎么,今天难道是什么纪念日,让我们家少奶奶亲自下厨了?”
顾妃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你的生日,就想……”
应栩听了顾妃的话,随即嘴角扯开了一抹笑容,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傻女人,为了一小盘玫瑰花糕折腾成这样。可顾妃即便没有做成,应栩此时的心里,也是暖的。因为顾妃这是顾妃用心做一件事,为了他。
“我的生日,就连我自己都忘了,妃儿,不必在意。往后你的生日,便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好吗?”
应栩搂着顾妃的肩,二人走出了厨房。
可当日,顾妃听了应栩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终究还是在那厨房阿姨的指导下,完成了一盘玫瑰花糕。
应栩第一次见到顾妃除了木羽花园之外做这么一件执着的事,那一刻玫瑰花糕入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儿时记忆里的一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