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北堂浩宇睁开眼,看着枕着其胳膊依旧熟睡的陌离,不禁在她额头深深一吻,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袭上心头。
轻轻的抽离自己的胳膊,生怕惊醒了她。
昨天晚上,可能真的把她累到了。
伺候更衣梳洗的婢子们早已等在了外屋,大监刘全德早已嘱咐人将上朝的一切衣物饰品从乾坤宫拿到了若惜苑。
北堂浩宇展开双臂,由婢子们为其更衣,表情看起来似是心事重重一般。
今天的早朝,怕是又免不了一场硬仗要打。
离开若惜苑前,北堂浩宇特地吩咐,任何人不得了惊了安妃的睡眠。
……
西盛承乾殿的朝堂之上,众大臣陆续的到达。
丞相秦召晟立在最前面,闭着双眼,似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深思。
一向为秦召晟马首是瞻的工部尚书张勇林凑到了他的面前。“丞相,你说皇上到底为何要将这越岭八郡拱手送人?难道他不明白这越岭八郡对我西盛来说有多重要?”
秦召晟冷笑了两声,睁开了双眼。“皇上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做事不思虑后路,恐怕这样下去,我大西盛的江山怕是会断送。”
“不会,不会,西盛有丞相坐镇,定不会有断送这一说的。谁不知道,这西盛国,是丞相撑起的半边天。”张勇林一脸的谄媚。
秦召晟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的大笑了两声。这样的话,听的让他心身兼爽。
张勇林也随之附和的笑了起来,他就是太会巴结权贵,拍马屁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才会从一个从六品的小官爬到如今正三品的尚书。
“皇上驾到!”大监李全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典。
北堂浩宇一袭明黄的龙袍,神情严肃,步伐沉稳的迈向了最高处的龙椅。
众大臣皆行跪拜大礼,高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端坐于龙椅上的北堂浩宇抬手说到,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王者风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全德立于龙椅旁边说到。
“臣,有本奏。”秦召晟站了出来,微微俯身。“臣听闻,皇上将越岭八郡送给了东黎国的赫连家,难道皇上就没考虑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吗?”
“丞相,朕将这越岭八郡送予谁,难道还要向丞相请示吗?这西盛的江山,可是朕的江山!”北堂浩宇反驳到。
他一早就料到,终有这么一天,秦召晟会以此事,兴师问罪到他的的头上,与其被动的被鞭策,不如先发制人,变被动为主动。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觉得,这越岭八郡是西盛的南大门,皇上如此草率的拱手送人,难道就不怕东黎国的野心勃勃?”秦召晟说的口若悬河,义正言辞。
“丞相放心,朕已经下旨,命人加固修建越岭八郡后的登云城的城墙,自此以后,登云城便是西盛的南大门。”
秦召晟无话可说,只是微微行礼,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勇林,给了他有意无意的暗示。
“皇上,臣也有本奏!”张勇林站了出来,抽动了一下嘴角。“臣只是斗胆,想问皇上一个问题?敢问皇上为何要将这越岭八郡赠予东黎赫连家?”
“朕于赫连家的赫连赤夜交好,便将越岭八郡当做礼物送给了他。”北堂浩宇自是不能让人知道,他是为了救陌离迫不得已写下的割让书。
一是不想将陌离推上朝堂政治的风口浪尖,二是不能让人知道,他堂堂西盛帝王,曾经沦为阶下囚,受人胁迫。
“可臣听闻,皇上是为了救一个女子,才将越岭八郡作为交换,给了赫连家”张勇林倚仗着秦召晟的支持,对其步步紧逼。
北堂浩宇听后,握着龙椅的手,不觉得的收缩了一下,掌心冒出不少的汗液。
他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他曾与赫连赤夜达成协议,让其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这越岭八郡易主的原因。这张勇林又是从何得知的?
“皇上,敢问此时可属实?”看着有些愣神的北堂浩宇,张勇林追问到。
此时的朝堂,已有些喧闹,大臣们听闻此事,都觉震惊,不禁彼此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了起来。
“张勇林,你是在质疑朕的话?”北堂浩宇眼神凌厉,恨不得割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的舌头。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所谓无风不起浪,只是想向皇上证实一下事情的真相,既然皇上说这是谣言,那便是谣言。”
张勇林的一番话,是话外有话,无疑不是将他丑化为一个唯我独尊,颠倒黑白的昏君。
“皇上,有前方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一太监手捧一个密封的信封,跪倒在了承乾殿的中央。
李德全接过其手中的信件,呈在了北堂浩宇的面前。
接过信件,里面的内容让他为之一震。
东黎国,竟然出动了三十万大军,攻打登云城,守城的将士在向他请求支援。
“皇上,送信的士兵还说,如今登云城粮草不足,恐怕支撑不过三天了。”送信的太监说着叩倒在地。
“什么?”手中的信件不觉的掉落在地。
他一回来就着手补救此事,却还是演变成这般境地。
好个赫连赤夜,原来,他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想助他东黎国吞并西盛。
他明明曾经向他保证,得了越岭八郡,绝不侵犯西盛一草一木,没想到他是这般的言而无信。
“皇上,我西盛国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如若皇上当初三思而行,便不会变成这般境地了。”
“皇上,你怎能做事如此的莽撞?”
“皇上,你对的起西盛的列祖列宗吗?”
“皇上……”
看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责备,甚至是自己最敬爱的太傅师傅也对自己失望的摇头,北堂浩宇只觉的心像是被千斤巨石给压住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可是,他也不能对陌离置之不顾,那是他的女人,他爱的女人!
他不能做一个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无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