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国政权迎来大变革,朝中过半官员被调查,被调查者都是以前慕丞相的这一派系,轻者降低官位,剥夺手中重要权利;重者打入大昭寺留待判决,不过这种情况一般是活不了的,对于怎么区别慕丞相派系,看昨天朝堂之变就知道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丞相,而不是皇上。没有帮助慕丞相或表示支持的,这一类人大多数没有异心,可以继续任用,甚至可以提高官位用来接替重要权利,到时候掌握高等权利的就是燕皇派系的人,燕国又可以重回燕皇治世的日子了。
关于昨天朝堂之变,无人能知那位引动这场大变革的少年究竟是何人,有人说这是燕皇特地派来与他逢场作戏激怒慕丞相,使慕丞相露出破绽好制裁他的。有人说他是燕皇秘密培养的弟子,传承了他绝世的功法,负责暗中铲除慕丞相的势力,所以慕丞相才会说他手下数十位修炼者被杀,因为这一切都是燕皇授意。也有人说,那少年是公主结识的,那少年在边关遭受魔物围攻,被公主所救,为了报答公主才引发这个朝堂之变的。总之众说纷纭,无人知晓真假,不过最后一种说法是世人最不相信的,因为这场朝堂变革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专门为了推到慕丞相这个近些年占据了半边朝野的庞然大物,一日之间慕丞相就被连根拔起,要说这没有苦心的经营,长时间的谋划,说出去谁也不信。
然而事件的中心人物蓝天,正在长清殿逗着小杺,“哥哥,我怎么老是打不到你啊。”蓝天把手伸出来给小杺打,打了很多次小杺怎么也打不中蓝天的手,最后蓝天还闭上眼睛,仍是改变不了结果。虽然有些失败,但小杺玩的很是欢喜,时不时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这个你长大后也行。”
小杺顿时苦着脸。
寿山湖边,燕皇等待着燕凌心,燕凌心听到父皇找自己立马赶来了。
“燕儿来了,坐吧。”燕皇开怀道。
燕凌心落座,对自己父皇关怀道,“父皇今日气色很是不错呢。”
燕皇听到,抚须大笑,“何止是不错,燕儿啊,你那个朋友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年轻俊杰,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燕皇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燕凌心乖巧答道,“我和他只认识了几天,并没有多久的交情。我也觉得蓝天很不可思议,好像无论什么人在他眼中都算不了什么,这样的气质我从未在任何同龄人身上见过。”
“何止是同龄人,朝中官员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你那位朋友注定不是平凡之人,他的成就只会在你父皇之上。”
“啊,父皇,蓝天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燕凌心吓了一跳,不过想想昨天蓝天干的事情,便对燕皇的说法认同了不少。
燕皇起身,负手望着寿山大湖,流露出曾经战王的气概,使人不禁感受到极强的威慑力,“这少年非同小可,一举一动都有着独特的气质,而且智谋深沉,让人不可度量,一朝之间能把高高在上的慕南枝从丞相打落到阶下囚,别看他在朝堂之上狂妄至极,实则有勇有谋,连我都为之赞叹,我能感觉到他算计好了一切,包括我也成了他计划的棋子,用来成就他的最终计划。”
燕凌心惊呼,“蓝天是这样的人?他不想心机很重的人啊。”
“呵呵,心机重最多算个小聪明,而他是真正的智者,行为莫不是大道理,随意把百官玩弄于股掌之间,所谓人中之龙,不外如是。”
燕凌心第一次见自己父皇能把外人夸成这样,回头想想蓝天,他的确不错,发现父皇对他的评价没有过分夸大,与他竟然如此贴近。回想起母后说过的话,燕凌心的心砰通砰通乱跳,难道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就是他!
燕皇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打趣道,“燕儿是不是喜欢上蓝天小友了。”
燕凌心脸色羞红,争辩道,“才没呢,我只当他是我的朋友。”
“呵呵,傻燕儿,你的心思父皇怎么会不懂,”燕皇接着内疚道,“你母后在你九岁那年便去世了,从那以后父皇没有再爱过一人,因为燕儿的母亲是我的最爱,十岁的时候父皇突破境界失败,无力管理朝政,外人夺权,你便换上军装不断磨练自己,好能帮助父皇,父皇看到曾经的掌上明珠为了我拼撑这样,父皇难受啊,然而那时却做不了什么,父皇真的觉得亏欠燕儿你良多啊。”
燕凌心正色道,“父皇我不觉得累,为了父皇我什么都能做。”
“唉!”燕皇叹了叹,你是朕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啊。
“父皇,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燕皇点头,“燕儿问什么都可以。”
“我想问母后以前跟我说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母后说那是第一次个父皇相识所作的。”
“那个啊……”燕皇回忆起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自己挂帅带领十万大军与祁国开战,那一战是保卫燕国,先王下令撤离五州百姓,自己则在中途断后阻抗敌人,面对三比一的兵力,燕皇没有选择退怯,他长枪紧握,向天一刺十万大军尽声响应,呼吼声汇成一片震撼敌军,似要惊动天上云彩,所有燕国士兵没有退让,迎着敌军扑来的方向用更狠的架势扑上去。燕皇手提一杆赤血之枪,冲杀而去,鲜血在枪上不断流淌,这一战杀了三天三夜,整个荒原上堆砌满了尸体,只有一人还是站着,燕皇胜了,哪怕只剩下自己一人,他还是赢了,他一人扶着伤口慢慢走回燕国,。到了燕国州郡城墙之下,他发现有一人在等他,没错,那是自己的女人,与自己定下婚约的人,那天,夕阳落在自己肩头,而她一直盼着自己回来,直到太阳西下,燕皇大笑,朝着回家的方向冲去,她就是指引自己回家的方向。那一战燕皇名扬天下,燕行沧海之名传遍八方,被誉为战王。
燕凌心听完这个可歌可泣的故事,眼泪不断往下掉,想起那天下午看到蓝天的模样,我会是你的启明星吗,还是你是我的?
一向疼爱女儿的燕皇,见到燕凌心这样,不禁吓坏了,不知道是自己那里说错了,还以为是他说起母亲,害的女儿流泪了。
正欲上前安慰,咚咚咚传来一阵鼓声,这是朝廷的惊天鼓,一旦敲响必有大冤情或大事发生。燕皇好奇,不知是谁敲响此鼓,随即安慰好燕凌心,一起去真武大殿升朝。
真武大殿内,所有官员都已到齐,不久,燕皇也携着燕凌心的手登上皇位,燕凌心则在旁边站着,座下四个身穿白袍的将军在地下跪着。
“四位将军不镇守边疆,到班师回朝这是为何。”燕皇发问。
其中一人拿出一份战事书呈上去,燕皇派人接过,打开一看,不由面色凝重。
“朔月帝国为何大举逼近燕关,所带兵力有八十万,这是要决一死战吗?”
有一将军禀告,“回陛下,朔月帝国此次对我们势在必得,几乎是举国出动,属下起初也是不得其解,后来我们潜伏在朔月帝国的细作传信回来属下才明白原因。”
“原本我们燕国与朔月帝国并列,不过现在有传闻,说朔月帝国的皇帝,重邢,突破天渊境界,迈入一个新境界――太初神识。”
所有官员皆是一惊,立马慌乱起来。
燕皇陷入深思,这样的消息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自己没有一点准备,现在正值朝廷更改的变头上,又来一场外患,究竟是统领一国的皇上,燕皇很快镇定下来,平息骚乱,“慌什么,对方还没开战我们这边就乱了阵脚了,成何体统。”
朝臣立马安静了下来,燕皇疑惑道,“我们燕国与朔月对立也不是两三天的事情了,我了解重邢老头,他不过和我一样境界,此生注定难突破新境界,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又这样的消息传来,是不是消息有误。”
将领答道,“属下不知,但是敌人已经兵临城下,请皇上尽快定夺。”
燕皇思考良久,燕凌心在一旁着急的看着。
“皇上释放慕丞相吧,丞相不过是被奸人所害,只有他才能领军出战,对抗朔月帝国的大将樊屠,我们燕国除了皇上就只有丞相是天渊境大圆满修士了,还请皇上释放慕丞相。”
“我等请求皇上为了大局将慕丞相释放。”
燕皇看着其余三人同声说道,但他们的神情绝不是为了国家请求的那种神情,而是带着贪相的嘴脸。这一刻燕皇明白了为何自己的旧部会频频意外战死了,原来自己的朝局大部分已是慕丞相的人了,包括这镇守边疆的将领。
“如若陛下不答应,我们便在这一日不离开帝都。”四位将领笑道,现在大军来临,镇守边关是何等重要,他们却都赶回来了。
燕皇无力得看着所有官员,他们人影重重,却找不到当年的模样,自己掌控的燕国早已不是当初的燕国,自己费尽一生心血的燕国,现在还值得自己这样守护吗?
“燕儿,你去唤蓝天过来。”燕皇吩咐道,燕凌心也明白这时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去找蓝天了。
“刘庆官员过来,你带朕的旨意去大昭寺,赦免慕丞相。”
“让他重新做回丞相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