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念郎看着黄头发的白虎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拿起身后拇指粗壮的小木棒,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不跑,那是因为我不怕坏人,我是守卫祖国边疆的勇士。”
“坏人都害怕勇士的,不是吗?”
白虎生笑着说道:“说的好,小娃娃,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小的念郎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拇指粗细的木棒,说道:“我叫白念郎!”
“我叫白念郎!”
短短的五个字不住的冲刷着白虎生的心脏,泛起了滔天巨浪,这一刻,白虎生忍不住,真的忍不住,眼角湿润了,好一个白念郎。
白念郎啊,白念郎,你念得那个郎,何时才能回到你的身旁,只不过是白白的念而已。
怪不得白虎生会驻足在念郎跟前,听这小娃娃“精彩的演讲!”
父子间的那根隐隐约约,看不见摸不到的线,在这一刻缠在了一起。
白虎生为了更加确信这是自己的儿子,随后问道:“念郎,你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吗?”
小小的念郎听到有人问自己的爸爸,立马来了精神,眼神中流露着骄傲的神情,胖嘟嘟的脏手那么一比划,眉飞色舞的说道:“我爸爸啊,叫白虎生,他是一个祖国的大英雄。”
此刻的白虎生忍不住了,眼角滴下了泪水,心中呐喊道:“秀,谢谢你,谢谢你!”
白虎生,一把抱过了念郎,就那么搂着,搂着,这一刻天地在见证,这一个云淡风轻,就算是云和风也不愿意去打扰这美妙而神圣的一刻。
张忠秀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怕小小的念郎会跑远,所以推开了破旧不堪的掉漆的木门,循着小路找自己最爱的念郎。
以前的那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一刻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害怕会有人抢走自己最爱的念郎。
忠秀像发了疯一般的冲了过去,嘶吼的喊道:“赶紧的放开我的孩子。”
忠秀疯一般的跑了过去,一把抢过了白虎生怀中的念郎,紧紧的拥在怀里,她害怕这个眼前的男人是个人贩子,害怕自己的念郎会被抢走。
我想如果念郎没有了,忠秀一定会发疯吧。
忠秀冲着念郎喊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和陌生人接触。”
小小的念郎低着头说道:“我没有忘记妈妈,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我感觉好熟悉啊。”
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力量。
忠秀溺爱的摸着念郎的脑袋:“好孩子,妈妈不怪你,妈妈害怕你被坏人抢走。”
念郎笑着说道:“妈妈,以后我不会再让陌生人抱了。”
白虎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曾经不只一次,想的最爱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白虎生愣愣的,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不动,手在颤抖,身体在摇晃,泪水像是止不住的黄河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
谁说男儿不流泪,我想那是未曾触碰心底最柔远的那个地方吧。
忠秀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眼中流着泪,感觉甚是莫名其妙。
忠秀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出于好心,忠秀慢慢的靠前:“你是怎么了?”小小的念郎就在忠秀的后面跟着。
“是不是迷路了?”
忠秀关心的问道。
白虎生任凭泪水狂涌,就在忠秀离白虎生一米远的地方,白虎生伸开了双手,猛地拥抱住了自己那天死亡前最想见到的那个秀!
忠秀一个躲闪不及,的确躲闪不急,白虎生的拥抱实在是太突然了。
忠秀害怕极了,以为又是什么骚扰的登徒子,任凭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面前这位男子的怀抱,忠秀张开了嘴巴,恶狠狠的咬在了白虎生的肩膀处。
白虎生立马收敛了自己的全部修为,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人,否则,不收敛自己的修为,忠秀的牙齿一定会崩掉。
小小的念郎见自己的妈妈被黄头发的陌生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小小的念郎抄起自己保卫母亲的木棒,狠狠地对着白虎生的腿打去。
白虎生就这么抱着忠秀,任凭你……我的妻子怎么撕咬,任凭你……我的儿子怎么抽打,这一刻我只需要忍着。
老婆,使劲的咬吧,这是我对你的亏欠;孩子,使劲的抽打吧,这是爸爸欠你的关爱!
这一刻白虎生多么想大声的喊出来:我回来了!我白虎生又回来了!
五分钟后。
木棒断了,白虎生的肩膀一排深深的牙印,深红的血液流了出来,白虎生放开了忠秀,笑了,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笑了,他这一刻笑得是多么天真,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忠秀见男子放开了自己,直接抱起了自己最爱的念郎,拼了命的往家里跑,可是跑了没有几步,愣在了那里。
“心窝子里的秀。”白虎生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是白虎生和忠秀最后分别时的一句话,也是见最后一次面时说的一句话,当时忠秀问白虎生:“你走了,会不会时刻的想着我。”
当时白虎生搂着最爱的女人,说道:“我把你放在心上,时刻的看着,你就是我心窝子里的秀。”
当时忠秀笑着说道:“傻瓜,逗你玩呢,不过,这句话我记住了,我等你下次回来亲口告诉我这句,心窝子里的秀,我喜欢这一句。”
当时忠秀忍住了哭泣,带着自己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宝宝笑着送出了自己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