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江雪儿的心就剧痛起来,将近二十七年的生命里,她从来都只有拓野一个人,甚至连个亲人都没有,而拓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曾想过这个生命的依托会在此刻,有种似是离她而去的感觉,她不要,她不能失去他!
“呵呵,羽熙,从小拓野就很疼我哦,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就连今儿早晨,若不是有要紧的事非去不可,他都舍不得离开我呢。”似是要给自己催眠一般,江雪儿说得双颊通红,若是真的那样,估计她会幸福到每天都睡不着觉。
凌羽熙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经过昨晚锥心的疼痛之后,她发誓,再也不要为臭男人掉一滴眼泪!
江雪儿见她不应声,继续笑道:“唉……羽熙,我心脏不好,拓野因为疼惜我,才让你怀上孩子,对此我一直很过意不去,毕竟这苦让你给我代受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照顾你,以及未出世的宝宝。”江雪儿继续温柔的说道,内心却是深深的恐惧,她要保卫属于她的爱情,抓住属于她的幸福,所以,她不得不这么说!
凌羽熙撇嘴冷笑,仿佛无论江雪儿说再多与臭男人之间的恩爱,她都不会再介意一般,心已经不痛了,或者这代表她已经开始淡忘他,还是哀莫大于心死?“江小姐,你无需内疚,也不必刻意来照顾我,我也会尽量不给你惹麻烦。”
“说的什么话,羽熙千万别跟我见外了啊,拓野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呢,呵呵。”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虚伪的表情,这得归功于她多年来的形象一直是温婉可人的,况且她心脏不好,向来以柔弱姿态示人,又何来阴狠?
不,她江雪儿不做那些恶毒的事情,她只是保卫属于她的幸福而已,就像一个善良的人,在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受到威胁的时候,立马会变得勇敢强大起来一样,她只是为了保护她的爱情!
心弦还是忍不住颤抖一下,腹部有股痉挛稍稍抽痛一次,似是肚里的宝宝有了小小的动静一般,凌羽熙悄悄握紧拳头,江雪儿说,她的孩子!
尽管腹中那块骨肉,并不被她所期待,但此刻,另一个女人以占有的姿态自居,她仍不免难受一番,或许是母亲的天性,又怎能忍受将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
呵,可笑不是?凌羽熙,别傻了,你本来就只是一个生产的工具而已,还妄想要什么?
“我累了,江小姐,能麻烦你先出去吗?”沙哑的嗓音忽然没了气力,她选择缩回被子,沉沉睡去,仿佛这就是她避难的桃源,至少睡着了什么都可以不想不听不看,这样也就无所谓伤心难过气绝!
“好的……”江雪儿眨着眸子细细端详了一眼凌羽熙,看她提不起劲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上次她说她不爱拓野,可为何拓野对她那么特别?
她不会忘记昨晚那一幕,多么刻骨铭心,拓野亲吻了凌羽熙的额头!那种疼惜的感觉,和拓野对她的全然不同!拓野不会那么亲密,虽然疼爱她,什么都依着她,但她总感觉是有距离的,甚至是……拓野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晚安吻!
她承认,这个吻,让她嫉妒得发狂!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让她有种无力感。
她是他的未婚妻了,不是么?为何她的未婚夫紧张的却是别人?
蓦地,江雪儿想起那次的订婚宴,拓野抱着那个孩子的情形,不是同样将她抛诸脑后,沦为众人的笑柄?
“对了,羽熙,很想问你,医院的那孩子,是你什么人呀?”江雪儿想到第一次订婚宴,被那个小男孩给破坏了,他是谁?是凌羽熙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拓野为何会那么紧张那孩子?
凌羽熙想到还躺在医院的Tiger,心不禁疼痛起来,兜兜转转这一大圈,恐怕只有江雪儿是笑到现在的人,似是囔囔自语的,“他是我的宝贝。”
的确,Tiger就像是她的宝贝一般,最不愿伤害,也最不愿割舍的宝贝,可她却一而再的让Tiger受伤,她心痛,她内疚,她自责……
“宝贝?”江雪儿倒抽一气!莫非……凌羽熙已经生过一个孩子?这个惊人的答案,让江雪儿的心顿时飞扬起来,原来拓野真的只需要一个孕母吧,否则他不会看上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是吗?“那……羽熙,那孩子是你生的?”她需要确认,否则她心不安稳。
累了,凌羽熙闭上眼不再搭理江雪儿,有些厌倦再想与臭男人有关的事,包括他所谓的未婚妻!
她都不要再看,不要再理了,反正,他们也只是想要她肚里的孩子!
她的沉默在江雪儿看来,是无声的默认,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疑惑拓野怎会对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那般重视,但她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反正,凌羽熙不爱拓野,不是吗?况且她还有过一个孩子,拓野应该会介意这样的女人吧!
不再多说,江雪儿退出房间,带上门的那一刻,有种打赢一仗的感觉,然而,未来的九个月,她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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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堡后院。
天清气朗,凌羽熙漫步在草坪里,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来这里已经住了五天了,日子过得很平静,可隐隐有些许压抑,她想去看Tiger,可是他们却不放行。
江雪儿和林婶,以及赤龙堡的佣人们对她都很好,特别是林伯林婶,总让她有种特殊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可她又说不上来为何。
这七天里,她每天都是早起早睡,做做运动,到处走走,像个普通的孕妇一样,过起了平凡的生活。
只是这里,常常让她有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赤龙堡大得像个梦幻庄园,围着走一圈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偶尔听林婶说过,赤龙堡上百年的历史了,期间有过兴旺,有过没落,直至到了尉迟拓野这一代,才又开始兴旺起来,甚至风光过从前任何时代。
据说,以前他怕吵,所以不怎么请佣人,所以赤龙堡很安静,直至四年前,又开始重新大修,也因此请了很多佣人,将赤龙堡打造成一座梦幻庄园般,至于为何,她不得而知。
忽然想起在齐家的时候,想起齐家的那个老婆婆口中的二太太,那二太太应该就是曾经赤龙堡的千金小姐吧,她难以想象,这城堡里的公主,曾遭遇了一场怎样不幸的婚姻,而臭男人,此刻想起他的身世,她还是有些哽塞。
叹息一声,那时的她,还曾因为臭男人可怜的身世而泪流满面,那时的她,真的有那么一刻是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只是为何沦落到此种境地?
她不懂,也没有气力再想其他,毕竟他已有未来的妻,不是么?
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江雪儿的夫,与她凌羽熙何干?
“啊呵呵……”
“小梅,你再荡快一点,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凌羽熙的注意力,游走在赤龙堡后院的她,发现两个穿女佣服装的小姑娘在荡着秋千,玩得不亦乐乎。
像是被她们的愉悦感染了一般,在赤龙堡这五日来,沉闷的心情此刻才稍稍缓解,抛开烦恼,她快步走向她们。
“啊,凌小姐!”叫小梅的女佣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凌羽熙,立即紧张的喊道,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看出两名女佣的拘谨,凌羽熙露出多日来未见的笑脸:“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梅,她叫小叶。”小梅指了指坐在秋千上惊魂未定的小叶。
小叶慌乱的从秋千上跳下来,因紧张而双颊泛红,“你好,凌小姐。”
不同于大小妮子,这两个女佣看起来害羞而胆小。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令她也孩子心性重起来,“呵呵,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这……”女佣有半分犹豫,她们并不知道凌羽熙有孕在身,只是据说她是少爷和雪儿小姐的贵客,身份自然高贵,她们做下人的,不敢冒犯。
“没关系的,来,我帮你们推。”说罢,她就帮着推起秋千来。
“喲呵!”一个用力,将秋千上的小姑娘给甩了出去,在空中划下一条长长的弧线。
“啊——”惹来小姑娘尖叫。
“哈哈哈……”吁了一口长气,像是把多日来积压胸中的烦闷吐走一般,跟着,她大声笑起来,像个孩子般,忘乎所以、不亦乐乎的与她们玩乐起来。
风和日丽下,欢乐的笑声荡在赤龙堡广袤的院落里,此起彼伏,引来鸟儿的歌唱,在天空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云彩,春天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