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门口,顾挽澜的心又放回原地。
她有些夸张地冲着徐有终讨好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特意和Tong学了新的调酒。”
徐有终眯着眼轻瞥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不管在你的印象我中是什么样,但小爷我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
顾挽澜把头点得像只招财猫:“我知道,我知道的……您老人家道德高尚,大人有大量!”
徐有终笑了,抬起手,像昨晚离开时那样,在顾挽澜光洁的额头上来了一计响栗:“傻妞儿!”
顾挽澜雪白额头瞬间泛起一点粉红的印记,清晰地听到徐有终的指节与自己的头骨碰撞的声音,痛得她呲牙咧嘴,不禁大声抗议:“喂,怎么还来这招儿,昨天被你敲得才消肿,你下手这么狠,痛死了!”
徐有终得意地看着顾挽澜一脸痛苦地揉搓着额头,极满意这个效果:“这是你应得的!记住,这次原谅你,但代表有下次……小爷我脾气不好,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这样的小丫头浪费时间,若要再犯,小爷还不陪你玩了呢。”
顾挽澜垂着头,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偷偷地看向徐有终,暗自吐了吐舌头,没敢顶嘴。
徐有终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抬着的手也放了下来,他舔了舔舌头,像是还在回味着昨天的鸡尾酒,看着顾挽澜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小顾儿,你昨儿调的酒还不错,小爷喝着挺满意……”
他的脸色一正,一把拉过顾挽澜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态度严肃得像在进行重要谈判:“小顾儿,不如这样,我们做笔交易,你要是学习不懂了,就来这里问我,我白给你讲,条件就是给我调酒,要还没上市的,你们的新酒,我要喝第一杯!”
这事对于顾挽澜来说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毋庸置疑徐有终是位好老师,同时可以通过徐有终试酒看到顾客的反映。
她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你还要继续完成没画完的那副画!”
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生怕他不同意,大声强调,“你说过的,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的!”
徐有终有些无奈,无论对他的感情怎样,小傻妞的傻气总是改不掉!他低下头,眼角却带着温柔。
顾挽澜眉眼都泛起了笑意,徐有终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讨价还价,心里一阵窃喜,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捉起徐有终的手,轻轻击掌:“成交!”
顾挽澜挺自豪,他今天能光临小店是因为自己的调酒好喝,想着想着,她的小脸也兴奋地染上了丝丝光彩,眼前的徐有终好像也比前可爱了很多。
徐有终突然反手紧扣着顾挽澜,迫使她靠近自己,“记住,不许轻易对一个人下结论,特别是我!”
顾挽澜双颊漫过红霞,她知道,他还是介意昨天的那句话。
与徐有终突然缩短的距离,也令她很不自在,顾挽澜不自觉地朝座位缩了缩,像位可怜的小姑娘。她感觉到徐有终说这话时,目光像刀子一样犀利冷冽,直刺心底,她完全被他强大的气场所笼罩,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挤压到尘埃里了。
顾挽澜屏住呼吸,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喃喃地接口,却明显得低气不足:“哦,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徐有终看着她那局促的样子,带着讥讽意味无声一笑,没说话,但如墨的眸子迫着顾挽澜对视,漆黑的眸子如无月的暗夜,黑漆漆的一团,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一股脑地向顾挽澜涌来。
她看得不禁有些发毛,后背也起了层冷汗,嚅动着双唇想着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出了一个音节,“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徐有终一哂,已经松开拉着顾挽澜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说:“好了,小顾儿,我的时间不多,开始上课吧!”
顾挽澜不着痕迹地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逃过一劫似的狼狈。
徐有终看着心慌意乱的小姑娘,感觉自己像吓到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十分有成就感地扬起嘴角,表示此刻的好心情。他十分满意自己与顾挽澜的这种距离感,很好,至少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他总算扳回一局。
对于若干年后重逢的小妞妞,徐有终已经不知道要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了。
即使被她的亲人、朋友将他的真心一次次踩在脚下,他仍然找了各种借口让自己与她有了交集。
只是长大的小妞妞也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她不再喜欢那个槐树下的小哥哥了,甚至还说他“有病”!
如果说执着地记忆着美好过往的人是病人,那选择遗忘美好回忆的人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