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和少爷的事,他自然也听到一些风传,其中的过节他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少爷深深爱着的是少奶奶,而不是吴医生。可是,少爷这段时间,的的确确在吴医生家里过夜,这也是吴医生打电话询问少爷情况时,他告诉她的原因。
见郑刚发现了自己,吴欣怡牙一咬,干脆走了过去。说实话,她对自己冲动之下来医院的行为,已经后悔了。等走到跟前,她才轻声发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两天好多了,身上的淤青已经完全消除了,只是总感觉头很晕,有时候,头一晕就吐了。”
“哦,这是颅内有瘀血造成的。”吴欣怡是医生,她当然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是的,医生也这么说,说做手术将颅内的血肿取出后,就没事了。”
“什么时候手术?”
“下周三上午。”
吴欣怡轻“哦”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了句:“他的肋骨呢?还痛不痛?”
“这个……我不太清楚,少爷从来不叫痛。”
吴欣怡点了点头。肋骨骨折,一般吃活血祛瘀、理气止痛的药,二至四周就可自行愈合,疼痛严重的,才会进行痛点封闭治疗,她估计,他最痛的时候正处在昏迷中。
见吴欣怡没有进去的意思,而郑刚,又怕少爷找他,嘴唇嗫嚅了几下,透着疑惑终是问出:“吴医生,你……你不进去吗?少爷这时正醒着。”
“不,我不进去了,我来医院的事,你也别告诉他了。”不等郑刚答应,吴欣怡说完,毫不留念调头就走。她进去,是向他道歉?还是听他向自己道歉?两种都没意义!而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次去面对他。爱也罢、恨也罢,从此永不相见!但,爱与恨会并存,融进她血液,刻进她脑海,就好比颅内挖不去的恶瘤一样,永远与她相伴,直到生命的终结。
与自己的骄傲激战了两天,在彭新亮执着、坚定的攻势下;在母亲流着眼泪的劝说下,吴欣怡投降了。她是冷傲,但她聪明,她深知,如果再一次错过彭新亮的话,那么,她这辈子恐怕再也找不着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就这样,吴欣怡带着她的恨与爱,与彭新亮一起回到了美国。虽然她不爱他,但为了这份感动,为了他的执着,她会将爱恨封存,好好跟他过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还有一周,就进入了火热的六月。
诗诗自小宝宝满月那天见过乔瑞,至今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以前催问过几次,小雨总说乔大哥不在,出差了,后来因为邺柏寒的事,她怕小雨心情不好,没敢催问,可现在一问,居然又出差了。
难道说真有这么巧的事?连续催问了两次,诗诗就犯起狐疑来了。要么,小雨根本就没跟乔瑞说,再要么,就是乔瑞不同意,小雨怕伤她自尊,不敢说了。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看这死丫头到底在捣什么鬼。
去之前,诗诗到超市买了两桶小宝宝吃的奶粉,之后,又驱车来到柳城最大的华联商厦,她想给小宝宝买两套衣服,现在是做了大姨的人,空着手跑去不太好,万一乔瑞在家,不仅面子上好看,她也有个理由。
将车泊好,诗诗直奔四楼童装柜,速战速决,在亚卡迪专柜挑了两款,就跑去付款。在收银台前,非常意外,居然碰上了吴欣怡的两个舅妈。
“两位阿姨,你俩为孙子买衣服呀?”看到她俩,诗诗满含娇笑迎上去。十几岁开始,她就进入社交圈子,这种场合当是应付自如。
这两位阔太太,既没工作,也不用做家务事,闲来无事就逛逛街什么的,来打法无聊时间。杨瑞华的儿子前几年就结了婚,如今,孙子已经两岁多了,妯娌俩逛完女装,就跑到童装柜,来给孙子瞧瞧衣服。在这儿撞上诗诗,她俩都觉有些意外,几乎同时发出了惊讶的问声:“哟,这不是诗诗吗?你也来这儿买衣服呀?”
“呵呵,是啊,我跟小……我同学的小宝宝今天百日,我来买了两套衣服,没想到这么巧,这在这儿碰上了两位阿姨。”
以前,诗诗一心想嫁给吴欣豪,每次碰上她俩,就显得格外热情,嘴巴也特别乖巧,所以,这两老妇人对诗诗的印象很不错,寒暄了几句,夏英莲便出声询问:“诗诗,你家小雨有消息没有?上次出走之后,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吗?”
“没有,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为了这件事,我妈妈都快急死了。”诗诗当然清楚,她俩的询问不是出于关切了。不给她俩开口的机会,诗诗满含关心,连忙问了句:“对了,欣怡姐怎么样了?情况应该好多了吧?”
哼,你俩知道打探,我就不会呀?
“嗯嗯,是啊,好多了。前天,她妈妈从美国打电话告诉我们,说她的状态,基本恢复到从前了,人也长胖了。”答话的,还是夏英莲。
“欣怡姐回美国了?呵呵,我还不知道呢。”诗诗一惊。
“是呀,回去半个多月了。”
“和邺柏寒一起吗?”记得妈妈去找邺柏寒,就这样怀疑过,为了弄个清楚明白,诗诗直接发问了。
“这个……”俩妯娌迅速交换了下眼神,杨瑞华才笑着说道,“呵呵,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起吧。”
嗤,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趁诗诗闪神的功夫,妯娌俩怕诗诗再出口相问,赶紧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离开了。诗诗气恼了一会儿,就马上想开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邺柏寒的事,小雨自己都不急,我急干什么?
诗诗赶到沙湾镇,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小雨和夏莲都不在家,据老俩口说,她俩带小宝宝到医院打针去了。
最近一段时间,流感很猖狂,医院里打针的全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那天,小雨将小宝宝交给俩位老人,就和姐姐一起去新房子那边打扫卫生去了,他们准备等乔瑞出差回来,就将家搬过去,这样,陈秀英老人七十岁寿辰,就可以在新房子里度过了。
夏德福和陈秀英这对老夫妇,忙忙碌碌劳累了一辈子,现在突然空闲下来,感觉很不适应。为了打法无聊的日子,几乎每天,夏德福吃过午饭,就到街东头那家茶馆里,和几个老人打花牌混混时间。
小雨和夏莲一走,陈秀英就用小推车,将宝宝推到茶馆看老头子打花牌。那家茶馆,很安静,平日里就几个老人在那儿打牌玩一玩。但,毕竟是公共场所,小孩子抵抗力弱,当天晚上,小宝宝就染上了流感,吃了几天的药,烧是退了,却还有些咳嗽,刚刚午睡起来,小雨发现小家伙又有些低烧,就和姐姐一起,赶紧抱到镇医院去了。
诗诗前脚到,小雨和夏莲后脚,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小家伙屁股挨了一针,此时烧已退了,大大的眼睛甚为精灵,小手小脚肉肉的,十分可爱。诗诗本不大喜欢小孩子,可见了小家伙的可爱模样,禁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大姨看你来啰。”
诗诗的来访,令小雨的心情好了很多,等小家伙吃饱喝足睡下了,姐妹俩人才坐下来说说家常话。
“姐,家里情况都还好吧?”尽管经常电话联系,但近两个月没和大家见面,小雨心中的想念很浓,特别对宁宁,更甚。
“好,好,大家都很好!”诗诗哪有里心思扯这些,连连应了两声,就直奔主题,“小雨,我的事你究竟跟乔瑞说了没有?”
刚才,她已经从老俩口嘴里得知,乔瑞的确出差了,而且走了一个多星期。
“我,我……”这事,总这样推也不是办法,小雨支吾了两声,干脆直说了,“姐,对不起,其实宝宝满月那天,我就跟他说了,他说他有女朋友,要我们不为他操心。”
小雨的话,犹如一瓢冰水,将诗诗烧了个透凉。她满脸失望和沮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含着气恼抱怨:“你瞒着我干什么?早告诉我呀!”
“我怕……”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面子挂不住。”
小雨红着脸笑了笑,没吱声。跟以前相比,姐姐改变了很多,如果是之前,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将她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