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醒儿子,汪小雨的手机在夜间的时候,都调成了静音,儿子渐渐大了,睡眠时间也在渐渐的缩短,每天晚上,都会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玩一会儿,等十点钟喝过了牛奶,才会安睡。
洗完澡上来,发现小宝宝由姐姐抱着,汪小雨随口问了句:“乔大哥呢?”
“小宝被我抢过来了,他没有事可干,就下楼去了。”夏莲感冒好了之后,一有空闲,就抢着抱孩子,连热衷的网络,也不感兴趣了。
汪小雨笑了笑,没有吭声,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便动手为儿子冲牛奶。
“小雨,姐姐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夏莲边说,边将小家伙递给了汪小雨。
“什么事?”
“我有个同学,在东莞打工,她今天跟我打电话说,他们工厂正在招人,问我愿意不愿意去。”房子在前几天已经全部完工,等敞一到两个月,油漆之类的一些怪味道散发了,就可以住人了。夏莲觉得,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小雨不久也要离开沙湾镇,同学打电话来,她就动了心思,想出去打工。
“姐,不要了,我不同意你再去打工!”汪小雨毫无商量的口气,非常坚决。她说,“你的心脏需一年左右才能够完全修复好,打工的事儿,你现在想都不要想,等病完全好了后再说!”
“可你走了之后,我总不能老在家玩吧?”
沉吟了一下,汪小雨抬眼神说道:“姐,你干脆帮我带小宝宝吧,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如果爸爸、妈妈想去的话,我就改租一间大一点的。”
“小宝宝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柏寒了吗?”汪小雨和邺柏寒之间的事,夏莲知道的一清二楚,对姐姐,小雨一个字都没有隐瞒。
“他给了我一年的期限,我想再等等,我……我也不想用孩子逼他。”
“万一柏寒跟那个女人结了婚呢?”
汪小雨低垂着头,半天没有出声,其实,她的内心也充满了矛盾。过了许久,她才迸出了一句:“如果真的这样,那也是命!”
邺柏寒的性格,她太清楚,除了他母亲,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令他做出违心的决定,倘若他真和欣怡姐结了婚,那也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爱上欣怡姐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除了认命,还能够怎么样?难道像欣怡姐那样,使手段去抢夺?
虽说是妹妹,但是汪小雨比她有主见、有思想,见小雨铁了心,夏莲也不好再多说。对小雨提出照看小宝宝的事,夏莲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小宝宝由我负责,你就安心学习。”如果小宝宝交给外人带,她这个做大姨的,才不会放心呢。
“嗯,我明天就去跟爸爸妈妈说,希望他们也随你一起过去。”
“爸爸妈妈可能不会去,他们对城市生活不适应,总说头昏想吐,浑身不舒服,呵呵,我看还是别勉为其难了,让他俩在沙湾镇想想清福吧。”
听到这儿,汪小雨跟着姐姐也笑了起来。上次姐姐做手术,两位老人在柳城呆了几天,不知道闹了多少玩笑,要老俩口一同过去,还真是为难他们了。
接下来,姐妹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夏莲就回房睡觉去了。汪小雨上了床,摸出枕边的手机想看看时间,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诗诗的电话。
为和乔瑞的事,汪诗诗隔两天就是一通催问的电话,汪小雨还以为,姐姐这通电话定是又来催问她来了,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电话一通,汪诗诗透着焦急的抱怨声,就传了过来。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怕把孩子吵醒了,我晚上都调的静音,刚才一发现,我立刻就给你拨过来了。姐,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汪诗诗凶了一句,带着气恼,把吴欣豪来他们家的事,一字不漏告诉了汪小雨。最后,她气呼呼地交待小雨说:“你快点跟邺柏寒联系,再不联系,就真来不及了!”
原来,他不跟她联系,并不是心结的问题,而是因为欣怡姐!怕一张嘴,就是哭声,汪小雨将嘴唇咬得紧紧的,牙齿隐进肉里,好深好深,她也没有觉得疼痛。
得不到回音,汪诗诗尖着嗓门追问了一句:“小雨,你在听吗?”
“在,我在听。”像是全身的气力被抽尽了,汪小雨的答话,好弱。
“你这死丫头,快去找他,不为你,为了儿子你也要去找呀。真是搞不懂,别人想尽办法往豪门里头钻,你却带着孩子跑出来。”
“哦。”
“对了,你那个乔大哥,他出差还没有回来吗?”
“没,没有。”
汪诗诗张张嘴,还想再追问,见汪小雨情绪低落,她就将嘴巴闭上了。得知邺柏寒的情况,这死丫头心头只怕正在着急,乔瑞的事,今后有机会再找她说吧。
放下汪诗诗的电话,汪小雨才感觉到嘴唇火辣火烧的灼痛。瞧着身边的儿子,她强忍的眼泪,终是从眼底滚落了出来。为了儿子去找他,可是儿子流着表姐“乌黑”的毒汁,他根本就不想要啊!他一错再错,这样的邺柏寒,还值得她原谅吗?
不,不,不是她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要他们母子的问题,他,已经作出了选择!
汪小雨噙着泪花,将脸颊贴上儿子酣睡中的小脸,无声哽咽着询问儿子:宝宝,你告诉妈妈,妈妈该怎么办?
一个月的期限,眼看就快要到了,可是,邺柏寒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与吴欣怡沟通。在这一个月里,吴欣怡虚弱的身体,得到了改善,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从前,但至少,不再那么的弱不禁风了。只不过,她的情绪还跟刚出院的时候一样,忽时低落,忽时激昂,连她自己的母亲,也不愿意交流沟通。
他在吴家过夜,根本谈不上照顾,吴欣怡的身体虽然很虚弱,倒也没有虚弱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她的生活起居,都是她自己在打理,大多数情况,都是他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吴家人将他这样捆绑在这儿,有何意义?
邺柏寒也懒得研究,反正,他该尽的责都尽了,还坚持最后三天,如果能够跟吴欣怡沟通一次,当然更好了,如果不能,他也只能够走了。
今天周六,邺柏寒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宴会一散,就驱车直接来了吴家。以往,他从来没有这么早到过,今天早来,就是想跟吴欣怡聊一聊,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她的弟弟。对吴欣豪,邺柏寒很反感,不管怎么说,小雨曾经喜欢过他,所以,看见他就烦。
此刻,吴欣怡正站在阳台上垂眼泪,欣豪的一番话,勾起她太多的往事,邺柏寒一走进院落,她就看到了。不用猜测,他今天来得这么早,目的就是想跟她提离开的事了。
任泪水挂在脸上,吴欣怡离开阳台进到了房间里,果不其然,刚刚一坐到床沿上,她就听见敲门声,紧接着,虚掩的门被轻轻地推开,邺柏寒高大魁梧的身躯,就出现在了吴欣怡的视线里。
等邺柏寒出现后,吴欣怡赶紧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抹脸上的泪珠。邺柏寒怔了怔,方才迈开步子往里走。说实话,瞧着现今的吴欣怡,邺柏寒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之前,她是多么自信,多么坚强,因为他的冲动,令她变得这么脆弱,甚至,情绪也不大正常了。虽然这件事吴欣怡也有责任,但主要责任,还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