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手轻轻在她脸上拂着,他心头在哽咽,连声向她道着对不起。他那么暴虐她,他的小东西却丝毫不恨他、不怨他,宝贝,你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女儿啊!
发现她坐在地上,邺柏寒欠起身子,将她轻轻的托了起来。结果娇小的身子刚一落入到宽大的沙发上,汪小雨紧闭的双眸,便倏地睁开了。她对着他心疼的目光闪失一下,随后,透着欣喜呜咽一声,手臂往他脖子上一绕,身子整个儿贴了上去:“老公……”
伴着她的投怀送抱,邺柏寒的身体,立马变成了僵硬的石头。他的面颊在痛苦的抽搐,随后闭上眼睛,猛吸一口长气。
“死太监,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哭着喊了一声之后,汪小雨的模样就变得凶悍起来,她欠起上半身,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把他气恼地瞧着。
如果不是顾及他的颜面,不管她的身子有多么痛,她早就冲到公司里去质问他了。
邺柏寒眼里的心疼,已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脸阴沉的冷漠。他透着寒光的眼神朝她扫射几眼,冷冷的一笑,便两腿着地,打算从沙发上站起来。
见他要走,汪小雨急了,连忙将他抱住,尔后气恼地嚷嚷着说,“喂,你这浑蛋,到底是什么事呀?”
“你难道不知道?”他冷眼望她。
“我……我知道什么?”死太监那副样子,好像认定她在装佯似的。汪小雨一头水雾,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指什么。
“我妈在蒲林镇的事,是你告诉你妈的?”
“我妈?”汪小雨慌了,乱了,因为,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跟她妈妈(刘敏珍)说过没有。难道说,他……他是为这件事,在怪罪她?
嘴唇嗫嗫嚅嚅,老实承认说:“我……我也不记得说过没有,那段时间我的确……的确回过娘家,跟我妈妈讲……讲过没有,我也……”
“我说的是那贱人!”邺柏寒暴喝一声,打断她的嗫嚅。
“没有,我没有告诉我表姐!”对于这点,汪小雨是肯定的。
表姐,她居然还在叫表姐,哈哈,真是太搞笑了!邺柏寒仰起脖子,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其实,他是相信他的小东西的,相信她并不知情,可听到这样称呼声,他就是想大笑。
“老公,我真没有告诉我表姐,真的!你要相信我!”邺柏寒的笑,令汪小雨误认以他不信她所说的话。六条人命啊,难怪他要生这么大的气的。
邺柏寒止住痛心的笑,两眼充血,咬牙切齿地问她:“她是你妈,你不知道吗?”
“什么我妈?”汪小雨糊涂了。
邺柏寒阴阳怪气,从鼻子里发出一冷哼,迈开长腿就要走。
发现他要离开,汪小雨手疾眼快,一把赶将他的胳膊肘儿拉住了:“喂,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
这一次,汪小雨是又气又急,所以,嚷嚷的声音,很尖锐。
“你等着,我马上下来!”扔下这句,邺柏寒快速冲上楼,记得上次回家,他将那袋资料留在了书房里。而他,不想亲口告诉她这些。
等拿了文件袋,刚一出书房,却碰上汪小雨别别扭扭走上楼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像根刺,令他心尖儿猛然一颤,吞咽了一下,把文件袋递给了她。
“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也许,是他不想跟她多罗嗦,再也许是不想看见她呆会儿的痛苦。邺柏寒心平气和说了一句,匆匆越过她,下楼去了。
瞧着他的背影,发了两秒的呆,随后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有些情急地拿出里面的资料,一目十行,快速地翻阅起来。汪小雨知道,这里面的资料,可以解答她所有的疑惑!
大约没出几分钟的光景,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叫,就传到了楼下:“不!这不是真的!”
听到这喊声,邺柏寒的心再次被撕裂了一次。是的,他的宝贝是无辜的,这点他早就知道,可,错就错在,她不该是那贱人的女儿!
那声撕喊不久,汪小雨眼神狂乱,跌跌撞撞冲下楼:“老公!这不是真的,不啊!这不是真的!!”汪小雨伤心的嘶喊着,将把她打入地狱的资料,用力的一甩,然后,扑向一脸痛苦的邺柏寒:“老公,千万别相信,那些……那些都是……哇……”说着说着,汪小雨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老天啊,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妈妈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妈呀!老天,你是不是弄错了,她是我的表姐,怎么可能是我妈呀,呜呜……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妈呀……呜呜……
汪小雨坐在冰的地上,抱住他的双膝,伤心地嚎啕大声着。她情愿是没有妈妈的孤儿,也不要像这样丧尽天良的妈妈,可是,她没得选择啊!
猝然,嚎啕大哭停了,汪小雨抬起泪痕绞错的小脸,满含祈求,向邺柏寒道了声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呜呜……”
邺柏寒眼眶有些湿润,狠心别过脸,不看她。
汪小雨呜呜哭了几声,呼啦一下爬起来,然后跑到那三张遗像前,扑通一声,就跪拜下去:“妈妈,贵叔贵婶,麻烦你们告诉小雨,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个女人,她不是我的妈妈,她是我的表姐啊……哇……她不是……”
汪小雨跪在遗像前,一会儿哭着不肯相信,一会儿又哭着连连向他们道歉,她伤心地哭啊,伤心地喊啊,如果她死能够换回三位老人的性命,她情愿用性命,替那个跑了路,扔下一切的女人偿还……
跪在遗像前,伤心地哭喊了一番,她赶紧又回到邺柏寒的面前:“老公……”
结果她刚一张嘴,就被邺柏寒一脸冷漠,出声阻断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低沉且充满寒气的声音,直射她的心脏。因疼痛,汪小雨的心跳漏掉了半拍,随后惊慌失措,一把将他的双腿紧紧抱住 :“老公,不要!”
惊骇,令她忘记了哭泣,她仰起小脸,十分情急地替自己申辩:“老公,你不要赶我走!你说过的,她是她,我是我。对她,我没有选择啊!”
她以为,他就舍得吗?他也不舍得让你走呀!他这么做,等于在割他的肉,挖他的心。可是。如果把她留下,他怎么对得起遗像上的那三位亲人?他怎么对得起其他的三位,惨遭布森毒手的人?为了他的妈妈,为了那几位无辜惨死的人们,他也不可能将她留下,何况,自己只要看到她,就会想到那贱人,想到那血淋淋的惨案现场。
他和她,在得知她是那贱人的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他,不可能让仇敌的女儿,还继续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