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已经过去了,宝玉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差两腿一蹬,上西天了。
老太太、太太守了一晚上,眼皮子都快掉到脚后跟了,撑不住,早早回去歇息了。余下宝钗、袭人、麝月、秋纹等,一屋子人把宝玉死死的围在中间,也不怕这样密不透风的架势,空气停滞,她们的宝二爷白眼一番就一命呜呼了,那可就成千古罪人了了。
宝钗见宝玉迷糊中喊的全是黛玉,横眉冷眼的盯着宝玉,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鼻子一直哼个不停,就跟抽风一样。袭人听宝玉喊黛玉名字,魂都快笑丢了,看宝钗生气,心底压不住的兴奋。麝月、秋纹下的大气都不敢出,毕竟她俩咋能跟袭人比,人家袭人可是跟宝玉行过云雨之事滴,为人奴才,那能不看主子脸色行事。
还没拜完堂,未行夫妻之礼,就拿鸡毛掸子当令箭,作威作福起来。室内已无袭人说话的份,麝月秋纹等对宝钗恨的牙痒痒,却只能憋在心底。
怡红院中之时,袭人就是半个主子,说一不二,谁敢不依,现在一无是处,如此大起大落之势,对宝钗怎能不怀恨在心。怪只怪自己认人不清,有今日下场也活该自作自受。
原本是想给宝玉冲喜,借宝钗的紧锁好压住宝玉体中的邪气,正气上升,血脉顺畅就没事了。婚事暂停也只待宝玉稍微有点好转,能站起来就好,立马令其与宝钗完婚。王夫人、薛姨妈等,就连宝钗也怕夜长梦多。
王夫人看宝玉这半死不活的情形,恨不得马上替二人完婚,万一一口气上不来死了,那贾家不是要断子绝孙了?有此想法将环哥、贾兰置于何地?难道只有宝玉是贾家子孙,别人都是石头缝中蹦出来,不是爹娘养的?
形势所迫,当日三拜还差一拜,只能作罢。
宝钗听闻王夫人决定之后,原本因为宝玉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王夫人又这样对自己,怎能不气。想她宝钗也是堂堂薛家大小姐,不能光明正大出嫁,打着别人的名字给宝玉冲喜,牺牲甚大,自己连名节都可不顾,这样也欺人太甚。
既然贾府不仁,行出这天理不容之事也别怪她不义,当下带着莺儿,也不管宝玉,当下就出了门。
“太太这唱的又是哪出?我竟不知了。不等我同意,就求爷爷告奶奶说动我母亲,应下这门亲事,害的我骑虎难下。不但打着别人名字出嫁,连个完备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大婚之日却守着个病秧子,不足一口气,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的傻子过活,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就不怕人耻笑?”
“宝丫头,你又何苦发这么大火。要是你不答应这门亲事,牛不吃草强按头,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出嫁。”
王夫人这一席话直气的宝钗浑身哆嗦,口口声声说自己乃薛家大小姐,名门之后,一点规矩都没,两手插在腰间,径直站在门口,扯开嗓门,破口大骂。俯里明眼的人都死光了,看着她被个老婆子跟傻子欺负也不吭一声。那嗓门简直能把天给戳个窟窿。
下人们见状全都捂着耳朵,绕开走。主子门争权夺利,岂有她们说话的分。
骂了半天,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就这样算了吧,一点好处没捞到,岂不被下人看遍,还有何脸面,想了半天,眼珠子一转,看王夫人起身准备出来,当下头一转,喊道:“太太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口。”说罢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
莺儿见状,下的一把扯住宝钗的裙子,那衣服料子极差,还没用力就听刺啦一声,裙子被扯下一大块,腿露出大半截。咚的一声,宝钗额头就撞破了个口子,鲜血如泉涌,冒个不停。
王夫人被唬住了,吓得把宝钗的头抱在怀中,手指头却不停的捅那个洞,红色的碎皮粘在手上,血冒的更厉害了。她恨不得宝钗早点死了,少在这丢人现眼,败坏门风。不懂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个泼妇,闹的鸡飞狗跳。
宝钗索性也不再装死,拉住王夫人的衣襟,泪水、鼻涕、血水腻了王夫人一身,成了个面团子,任人揉捏,人不人鬼不鬼的。
黛玉殁了,贾政又在任上,李纨是个泥菩萨,万事不管,探春已经出嫁,凤姐忙完宝玉的婚事就力不从心,病倒在床,贾赦、邢夫人对东俯的事是不闻不问,总管府中,连个管事的人都没。王夫人为诸事忙的焦头烂额,到底是老了,精气神也不行了,就得认命。
宝钗这番闹腾,打的啥注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罢了罢了,这个家迟早要交给儿媳妇打理的,莫不如早交还显得自己贤惠,识大体。无奈之下,只好把这府中管家主事之职交给宝钗。玉钏儿拿着两块对牌,交到莺儿手上。
见目的达成,宝钗泪水马上就干了,额头血也不冒了,也不流鼻涕了,一鼓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四下飘散,扒拉下嘴巴,满意的走开。今日大获全胜,简直太兴奋了。往后荣国府还不随着自己性子,想咋闹就咋闹。
一大早北静王就派人传话说,他已经奏明圣上,待诸事打点妥当,就送黛玉灵葬回姑苏。
听闻此消息老太太、王夫人、宝钗等无不高兴的手舞走蹈。荣国府早已入不敷出,经济拮据,如此一来不但一分钱不花还能赚不少,天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想黛玉在荣俯生活的这几年,并未用府中多少钱物,反倒是家财被贾府掠夺一空,就连死也被人加以利用,狠赚一票,真是可悲可叹。
拿到管事权,宝钗走马上任,坐起威福来。去了躺潇湘馆,紫鹃一等披麻戴孝,跪在黛玉灵前烧纸,眼泪水脉脉的从眼角留下,见宝钗这个冒牌宝二奶奶去了,一伙人鸟都不鸟她,只雪雁一人见她来了畏首畏脚的,脸上满是惊恐。
“怎么这才一天就忘了主子是谁了,你这是给谁烧纸呢?林黛玉是什么东西,也值得这般大张旗鼓?有块破草席都是她的福气了。”
被宝钗这一问,雪雁手都在发抖,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紫鹃不忙不慢的答道:“我姑娘是不配了,只是不会顶着别人的名,嫁人都见不得光,一个冒牌的二奶奶,早忘了廉耻是什么,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了教训别人。也对!宝二奶奶学识渊博,专干这等下流无耻之事,我们自然是比不得的。”
被紫鹃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也不好在摆主子的谱,一气之下,一把推倒灵前祭祀桌子,盘子、果子等噼里啪啦跌了一地,到处都是,愤愤的骂了一顿,带着雪雁就离开了。
荣国府有此等泼妇,夭亡之日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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