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说我没规矩吗?我盯着宓小姐的目光,浅浅一笑:“作为掌权人,关心还没有吃饭的下属也是应该的。多谢宓小姐提醒。”
宓小姐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看白墨卿的目光有点不同寻常。希望真的是我的错觉吧。
一席饭,吃的人瘆的慌。除了菜是热的,在场的人都是冷冰冰的。在这样的氛围里生活,不被冻死也要被冻僵,难怪她中文说的如此溜,原来不跟外人交流,保全了完整原汁原味的中文腔调。我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
白墨卿从来就是不会调节气氛的人,而我则被开饭前宓小姐的下马威给搅的全无心情,填饱肚子要紧,谁管你气氛好不好呢!
吃完了饭,宓小姐又发话了,这次她说的话差点让我拍案而起。她说:“白先生就睡东边的客房吧。至于您的未婚妻,就勉为其难和您那位女下属睡一间,还有一间给那个单独的小伙子。”
嘿!你是要管的多宽啊?我和白墨卿跟谁睡觉你都安排的好好的。
我刚准备发作,白墨卿轻轻扣住我的手腕,在我的手心里画了一个“不”字。我忍了下来,看了看宓小姐。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我和白墨卿是两株会喘气的莴苣站在这里似得。我微微笑,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我和白墨卿走出大门回房间的路上,我忍不住发火了:“她是什么意思?”
白墨卿拍拍我的头:“你呀,记得这里不是我们自己家,凡事不要顺着自己来。尽量少说话,因为说多错多。”
“那我们在这里要待多久?”
“最多一星期。”白墨卿吻了吻我,“静下心来,这个宓小姐不坏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嗯,放心,我记得了。”我闭上眼睛,迎合白墨卿放肆的吻。
只是一周时间,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顺利签下合约就可以,白墨卿说的对,这里不是白家,而是远在日本的宓家,我不能太过张扬。
白墨卿放开了我的唇:“若水跟你一间房,我还比较放心,反正烈火就在旁边,问题不大。”
我笑笑:“嗯。”
“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看宓小姐的父亲。”
噢,对了!还要去看那位中风瘫痪的同志……
我和白墨卿吻别,拐个弯回房间。在长廊的尽头,我遇到了宓小姐。
她冷冷的看着我:“你和白墨卿的感情很好嘛。”
“额……还行。”我忽然有点脸红。
“我叫宓舞。你呢?”
“我是柯筱帆。”
宓舞听后笑了一下,这是我到宓家以来看见她露出的第一个表情。这个表情勉强算笑吧,她的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归原位。
宓舞离开,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说:“不过如此。”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我从前不信这句话。但从宓舞对我的态度来看,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宓舞搞不好喜欢白墨卿!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连忙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若水已经在整理床铺。
“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我长舒一口气:“你还真厉害,第一次到这里还能分辨的出回房间的路。”
若水边整理边说:“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算上这一次,我和少爷一共来过五次。”
白墨卿也来过!!我对我刚才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不过,自从少爷二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来过。”若水拍了拍床铺,然后凑了过来,“我说,未来的主母大人,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我附耳过去。
“宓舞,就是这家的小姐喜欢我们少爷很多年啦!”若水一脸八卦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按住“咚咚”直跳的心口问。
若水笑起来:“她跟少爷告白的呀,我在旁边偷偷看到的。就从那次以后,少爷再也没有来过宓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吧。”
宓舞喜欢白墨卿很久了。从白墨卿二十岁那年告白算起,到今天也有整整八年了。这么久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再爱过其他人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一份爱浓烈到令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我不禁猜想。
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我就醒了。反正睡意已无,我起身穿衣洗漱。若水还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我给她把被子盖盖好,将长刀收在身上,打开门出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薄薄的雾,透着一整夜的清新。我是有多久没有起过这么早了,大口呼吸了会,我发现这种早起的感觉也不赖。
反正还很早,我眼珠一转转身向白墨卿的房间跑去。
白墨卿的房间大门从里面锁好,我从外面打不开。我轻轻叩了叩,白墨卿估计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回应。
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我这么想着转过头,却发现宓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我忍不住出口抱怨。
宓舞不说话,拉过我的手将我一路拽到前厅的花园,没等我说话,她就开始冲我开炮了:“你不知道他需要休息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有这么早去打扰人家的吗?”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正值五点二十,确实早了一点。
看着宓舞有点失态的样子,我说:“那你呢?大清早的站在客人的房前想干吗?还有,白墨卿对我来说不是人家,他是我未婚夫,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完婚了,我不觉得以我的身份在这个点去叫他有什么不妥。”
宓舞被我气的脸都青了,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我想干吗?我没想干吗,我只是要确保在我们宓家的客人安全无恙。你以为就你有未婚夫吗?我也有。”说完,她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我觉得好笑,一大早起来的好心情被宓舞搅的只剩残羹。
此时的我根本就没想到宓舞的未婚夫是谁,我还在心底说:嫁个不会疼人的老头子就好了!
当我和白墨卿吃完早饭准备和宓舞一起去医院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犹如一道惊雷把我劈的外焦里嫩。
“欧、欧阳……你怎么在这里?”
白墨卿的面瘫癌又发作了,他面无表情:“欧阳先生是宓舞小姐的未婚夫。”
啊?我不是在幻听吧?
欧阳笙面带笑容对白墨卿伸出了右手:“白先生,好久不见。”
白墨卿忽然一笑,伸出手与欧阳笙的手握在了一起:“欧阳晚辈,真是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