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我?”恒聿问,凝视佟未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激动地向前近了一步,“容许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
“好与不好,和驸马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佟未冷冷地回过去,已将眼睛从他的脸上移开。
恒聿追问:“怎么没有关系?若知道你好,我才能安心。”
佟未摇头,冷笑,转来看着恒聿,口中道:“之前我的确怪你,怪你对我不做任何解释。但现在,我反欣赏你当时决绝的态度,那才是一个大男子该有的气度。可眼下我面前这个对已是他人妻子的女人穷追不舍的恒聿算什么?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关心我的好与坏?家人?朋友?还是旧情人?”
“小未你……”恒聿彻底语塞,他怎么能忘记,佟未天生一张伶俐的嘴,更何况她聪明而睿智。
佟未继续道:“驸马南下一趟不容易,我也不想叫你失望而归。如今我清楚地告诉你,我过得很好,很幸福。虽然这桩婚姻是被强迫而成的,但老天给了我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做丈夫,他爱我、疼我、宠我、迁就我,如今的佟未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过得幸福。但我不得不提醒驸马爷,几个月前你已经辜负过一个人,希望你不要再去伤害另一个人。德恩公主她也是无辜的,如果她爱你,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你,那么请你做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即便你不爱她,但你必须记住,你已不再有资格爱别人了。”
恒聿静静地立在佟未面前,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沉下去,沉得愈来愈深。其实这样也好,知道她过得好,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她,未尝不是一种结果。
“我要回去了,我的丈夫在等我。”佟未最后轻声说出这一句话,便提了长裙侧身绕开恒聿,毅然朝藤园走去。
她不晓得身后那个男子在月色下留下了何等落寞凄凉的身影,但这与她真的再没有关系,如果自己弄不清这个道理,一生都会过得痛苦。
这一边,容许正独自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等妻子回来。
沉思间,房门忽被急促地打开,月色投射下的那道纤长身影,一瞬不停留地冲进了卧房,她慌张地在床榻上找什么,似乎没有结果,似乎又因失望而要折返回门外去找……
“丫头,我在这里。”容许终忍不住开口。
佟未的步子倏地停下,回身朝水晶帘幕后看了看,愣了半刻借着月色找到了丈夫高大的身形后,便迅速地扑过来一头扎进了容许的怀里,惹得那水晶帘子碰击的清脆声此起彼伏。
“怎么了?走夜路吓到了?”容许抬手将妻子环住,其实说这样的话他是违心的,因落座书案前的那一刻,他正站在藤园大门处等妻子,不该看到的全收入了眼底,缺的,仅仅是那几句对白。
佟未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贴着丈夫,努力将双手扣住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