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挨打,却只是默默朝右前方挪了一步用身体将佟未挡在后面,继而镇定地对母亲道:“娘你冷静些,我不会不管三弟。”
闻言,冯梓君怒视他许久。
心下知道再怎么纠缠,儿子也不会此刻就去找允湛要人,又见他刻意遮挡妻子好像担心自己会拿佟未出气的那一份心疼,再念及儿子对自己长久的冷漠,更是悲从中来,“容许你记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自问不亏欠你,这辈子我这做娘的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一回娘求你,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把谋儿救下来,不能让他受一点罪过。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些冤孽因谁而起,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娼妇,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你一早听我的将她赶出这个家门,根本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容许沉默不语,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母亲争论是非对错,只在须臾后唤来绿绫将激动的母亲送回莉园。
一切复安静,屋子里又只留夫妻二人。
“你没事吧。”佟未心疼地立到丈夫面前,踮起脚尖用手捧着他的面颊,温柔地抚过那一道掌印,随即勾着他的脖子亲亲吻上去,末了柔柔地好像哄孩子,“这样就不疼了。”
方才婆婆挥掌的那一瞬,她当真满腔怒火,而今丈夫已是自己的,冯梓君怎么能说打就打!但固有的理智和容许之后的行为很快告诉自己,母子之间的事,她不能在两个当事人都在的时候插手,反之只会越弄越僵。
容许淡淡地一笑,娇妻如此,夫复何求,遂抚了她的鬓发说:“傻丫头,现在咱们真的不管也不成了。”
佟未亦作苦恼状,埋怨道:“我知道呀,老天爷就是嫉妒我太幸福了,才给我们添这些麻烦,这就叫代价。”
“胡说!”容许口中嗔着,心里则一片甜腻。
此时却有值夜的老妈妈敲门,随后带进来一个人,正是永嘉王妃恒嫦的贴身侍婢。
“我家王妃请夫人过去说说话,您一个人就好。”那侍女很稳重,垂着头将话说明。
佟未心里一叹,转过来征求容许的意见。
“去吧,早些回来。”容许在妻子耳边低声一语,“绝对不准你答应什么而换回三弟,不然我会生气,记不记得?”
“嗯,我听相公的。”佟未一笑,转身独自跟着那侍女离去。
来至正院,四屋俱静,唯有恒嫦的卧室灯火通明。恒嫦所在原是冯梓君住的房间,佟未熟门熟路地绕过红木屏风转到了里间,但只见恒嫦一人斜卧美人榻上,并不见允湛。
“不用奇怪,他还在醉君楼。”恒嫦苦涩地笑,面上的无奈叫人心疼。
佟未才知她所谓的不顺意,实则是大不幸,对于女人而言,有什么是比丈夫晾着自己,却怀抱另一个女人更痛苦的,但恒嫦注定要承受这些,并必须表现得甘之如饴。难道,这就是常言的宿命?
“嫦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婆婆说得激动,我几乎没听明白。”佟未不与她绕弯,直截了当地将问题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