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知何时容许已精神抖擞地立到了床边,他朝妻子张开怀抱,面上的笑如春风温暖,如醇酒醉人……
温存过后,开门唤人。柳氏与采薇等进进出出几回,佟未都小猫儿一样躲在书架那边的水晶帘子后头,就是不愿见她们。如是反惹得采薇更拿她取笑,惹急了佟未就要和她扭打,采薇及时搬了容许出来,方平息。
“我当真不要她了。”娇红一张如花笑靥的佟未委屈地缠着丈夫,“撵走她,撵走她……”
众人只笑,容许亦无法说什么,反是柳氏问起来,“二爷昨夜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前门那里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端了茶喝,末了答:“我从后院钟家兄弟那里过来,实在因夜深时分,不想打扰家人。母亲那里,今日去请安便是了。”回首见佟未发髻不曾梳齐,衣服也还是松松一件家常衫子,便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娘那里我独自过去便可,你今天在屋子里歇一天,明天永嘉王他们就会进城,接下去的日子且得忙。”
佟未点头,不久后送他出门时不忘叮嘱一句:“你早些回来,这些日子家里好多事情,我都要告诉你。”容许应下,便往莉园过去。
这时孟筱悦才带着女儿过来,采薇领楚楚在一边吃点心,她便与佟未在桌前坐下,眉间淡淡一丝忧虑,口中道,“二叔回来了,我也不便住在藤园里,可莉园那里老夫人住着我也进不去,这会子倒难了。”
采薇在一边道:“大奶奶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不如住到四小姐屋子里去。”
孟氏摆了摆手,“我一个寡妇和她好好一个女儿家住着,怕家里人说闲话,就是旁人不计较,二姨娘也不肯依的。虽然卉姐儿认老夫人做娘,可二姨娘从没把自己不当娘,但凡和卉姐儿有关系的,她总要弄个明白,想着法儿插一手。”
“依我看,大奶奶就安心住在这里,咱们是宅子大了规矩才多,那些小家小院的平头百姓,家里如有寡嫂子寡弟媳的,还不是合着一个院子里住着。”柳妈妈捧着干净衣裳正收拾,听了半天终插话道,“大奶奶小心惯了,才叫一些混账人欺负。若说不合适,那我们一园子的姑娘,岂不都成了嫌疑。二奶奶不是您的三弟妹,总爱个捕风捉影、无事生非。您就放心住着,莫说二爷不在家没人说三道四,如今二爷回来了,我看哪一个有这份胆子。大爷走那会儿,全家人都知道他托了弟弟照顾您的,这难道不是道理了。”
提起这些孟氏不免几分伤感,却也安心了,又听佟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番说辞,终又露出了笑容。如是一日过得极平静,虽有官衙往来诸多事情,可容许回来了,佟未便可逍遥自在地躲在后头什么也不管,她甚自以为是地对柳妈妈和采薇道,“这世上,数我最有福气。”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很快进入中元节,整个杭城都知道今天有两位王爷要进城,地方一早派出衙役将皇驾所经之路封锁起来,又派探子一遍又一遍地来回送递消息,终于在将近日正时分迎来了永嘉王、定乾王的仪仗。
夹道凑热闹的老百姓数不胜数,大家都想一睹皇室子弟的风采,可两位王爷和王妃都躲在车子里根本瞧不见,倒是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紫袍男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位老爷可精神得紧,生得也俊,不知是谁?”
有人问,自然有人答:“听说是当今圣上的女婿平阳驸马,还是宰相的儿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