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显感受到玻璃刺进肉体的感触,感受到血液顺着自己的脖颈缓缓流下,可是伊蕾雅却感受不到痛。
这就是死亡吗?
就让它终结吧,这个……
无意味的人生。
……
可是,为什么悲痛的感觉却仍然没有消失呢。
伊蕾雅睁开眼睛,一只被黑布包裹着的手悄无声息地伸在自己脖颈前,手中锐利的玻璃刺进了他的手背,血液顺着自己的脖颈滑落下来。
伊蕾雅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但立即就又一次将手中的尖锐朝着自己身上刺去。黑衣包裹的人用被刺中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伊蕾雅的手腕,手背上的伤口,鲜血猛得溢了出来。
“不要阻止我!”伊蕾雅的脸上带着之前干了的,还有脸上仍然流淌的泪痕说。
沉重的金属声音传来,不过听起来却是在安慰人的轻柔语气:
“哭出来就没事了,哭出来就好多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伊蕾雅无力地松开了手上紧握的玻璃碎片,又一次地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衣人抱着伊蕾雅,让她埋在自己怀里,放纵地哭泣。
……
蓝发的少女沉沉地睡在床上,仿佛是极度疲劳到脱力了,苍白的脸上浮现着安详的睡意。
黑衣人缓缓伸出右手,摸向自己腰侧的玉绿色剑柄,喃喃自语地说:
“父亲,在阿卡狄亚这块大陆上,也充满了悲伤与绝望呢。”
**********
“你醒了。”
蓝发的少女睁开双眼,黑衣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举着瓷器的茶杯说。
脸上传来干巴巴的泪水粘黏感,伊蕾雅坐起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喃喃自语地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
“窗户是破损的,所以很自然就进来了。”黑衣人喝着茶说,他的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为什么阻止我。”伊蕾雅有气无力地说。
“不需要理由,正常人看到都会阻止吧。”黑衣人缓缓地说。
伊蕾雅虚弱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
黑衣人看了看房间内的情况,缓缓地说:
“你的那几个同伴,都死了?”
“也许……吧……”
“死就是死,活就是活,岂有也许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放弃?”
“现在的我能做什么……”
“是的,现在的你的确做不了什么。”
听到黑衣人的话,伊蕾雅失落地低下了头。
“那找到可以帮你做到的人,不就可以了?”
伊蕾雅突然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上蒙上一层阴影。
“已经没有……那样的人了。”
“我不就是吗。”黑衣人平静地说。
伊蕾雅惊讶地抬起了头。
黑衣人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面对着伊蕾雅说:
“吾乃『东夜十二月』重六月之『杀影月』,汝称呼吾为‘杀影’便可。”
“为什么?”伊蕾雅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说。
“没有为什么,吾自有吾之理。”
黑衣人咳了一声,似乎对这样不停切换语调有些不太适应,又缓缓开口说:
“我会尽量使用阿卡狄亚的语言习惯,不带东国的古腔和你说话,以后请多多指教。”
伊蕾雅愣了一下,随即又说: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
“为何?”
“我不想再牵连任何人进来了……”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一下。
“『真实与虚妄』的那些蝼蚁们吗?浮萍之辈我不放在眼里。”
“并不只是这些,”伊蕾雅低沉地说,“现在的我就连法杖都没有了。”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下跳了起来,左手抓住房梁,右手在天花板上摸索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黑衣人跳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狭长的木盒子。
看到伊蕾雅疑惑的神情,“杀影”将木盒子扣在地上,开口说:
“你就用这一根吧。”
说完,手掌猛然往下一拍,木质的盒子四分五裂,一根深蓝色幽邃的神秘法杖咋然而现。从看见这根法杖的第一眼伊蕾雅就感受到了如同大海般深邃的魔力,简直就如同神器一般的级别了。
“这是……”
“『风海花沙』。海之神殿的封印之器,诺瓦蓝海北海岸的镇海之宝。”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伊蕾雅坚决地说,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强烈的魔力吸引。
“作为同行的薄礼,略表敬意。”黑衣人静静地开口说道。
这时伊蕾雅才发现,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身上充满了激烈战斗过后的痕迹,恐怕也是因为需要暂时静养才躲进了这间房间。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伊蕾雅问。
“想听实话?”
伊蕾雅点了点头。
“我在阿卡狄亚的任务,就是取得这根法杖。”
“那你怎么可以送给我。”伊蕾雅坚决地摇摇头。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救出你的同伴以后,如果你不想用,还我也行,不过我不打算再回东国了。”
伊蕾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难道是?”
杀影沉着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
“我已经背叛『东夜十二月』,既然你不怕死,与我同行倒也无碍。”
伊蕾雅看着眼前淡定说出这些惊人事实的杀影,显得有一些手足无措。
看到伊蕾雅的样子,杀影又缓缓开口:
“你的心中,有魔障。”
伊蕾雅抬起头来,看着杀影说道:
“魔……障……?”
“是的。”杀影缓缓走了过来,“就在这里。”
随后将手放在了伊蕾雅的胸口上。
……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伊蕾雅愣在原地,随即“呀!”的一声向后缩去,双手捂住了前胸,脸上已经覆满了绯红。
“干嘛要躲开?摸一下都不行吗?”杀影平静地说,随即也爬上了床朝着伊蕾雅靠近。
“你你你干什么呀!当然不行了!你快走开!!”伊蕾雅闭着眼大喊,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杀影凑近了伊蕾雅,隔着漆黑的面纱说道:
“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不能摸?”
……
“诶?”伊蕾雅停在原地。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伊蕾雅醒悟了过来,大声地说,“你是女的吗?”
“对啊,我没说过吗?”杀影平静地回答。
“呼……”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伊蕾雅瘫软在床上。
看到伊蕾雅的模样,杀影若有所思地将手托着下巴,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你的魔障可以通过触碰你的身体来消除啊。”
“诶诶诶诶诶???”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杀影,伊蕾雅又紧张了起来。
“这么紧张干嘛?不是说是女的以后就松了口气吗?”杀影灵敏地将双手从背后绕过伊蕾雅的双臂,握住她的胸开始揉了起来。
“啊呀!……别……别碰那里啊……”
在『东夜十二月』面前,伊蕾雅毫无反抗之力。
……
**********
伊蕾雅的头发凌乱地散开着,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且自己还是单方面被折磨的那一个。
伊蕾雅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看着仍然一脸平静的杀影,突然开口说道: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是骗你的了。”
杀影的金属声音突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浑厚的成年男子的声音!
伊蕾雅猛然睁大了双眼,又紧紧地闭上,脸上的潮红又一次地泛起。
“啊啊啊啊!!!!!!!!”
“看来这种治疗方法对你很有效,可以让你的情绪不停起伏达到消除魔障的功能,真是奇怪的人。”
“以后不许这样了!!”伊蕾雅捂着胸大声喊到。
“你放心吧。”杀影突然抓过了伊蕾雅的手,解开了缠绕在自己胸前的缠带,将她的手伸了进去。
触碰到柔软温热的质感,伊蕾雅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放下心来。原来杀影的声音可以随意地进行变换……
“不对!就算是女生也不行!!”
伊蕾雅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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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等伊蕾雅平静下来之后,杀影问,她的声音又变成了金属的声音。
伊蕾雅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我为什么会遭受这种事啊。”
“现在的你,应该能够去理智分析现在的状况了。”杀影说。
伊蕾雅有些脸红地看向杀影,一脸鄙夷地说:
“一定要在床上说这些事吗?”
杀影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当然了,万一你突然想不开,我还可以及时揉你。不过,手感真的不错呢。”
“饶了我吧。”伊蕾雅苦着脸说。
不过确实被这样一闹,自己似乎不再陷在那种绝望的情绪里了。再加上杀影要帮助自己是真实的,想到这些伊蕾雅不禁缓缓开口,从希斐尔独自离开『弥加』开始,一路讲到自己为何会倒在房间里想要轻生。期间讲到令人伤心的事情的时候,杀影就一副随时会扑过来的姿态,伊蕾雅只好匆匆跳过。
“那么这样目的就很明显了吧。”窗外已经笼罩上浓浓的夜色,杀影竟然从头到尾都认真地听完了,“首先打探『青泷』的情报,救出那个叫做希斐尔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