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不语,一路走出了矿山镇的入口。
渐渐进入冬日的暖阳依旧,照得人心里暖暖的,这漫步了多日的漫长旅途,在经过了短暂的歇息之后,再次重新踏上。
“夏歌爱……算了。”希斐尔欲言又止,还是觉得从衣服上发生的这些都太不可思议了。
“以后多注意下吧,虽然并无恶意,但是有这般绝技的人恐怕并不简单。”狄纱依冷冷地说。
“嗯,”希斐尔淡然地回答,随后转向蕊莉莎,“现在要先去蕊莉莎的故乡了,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蕊莉莎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走在前头。“接下来,跟我走吧。”
…………
小心地翻越一处处窄小的山岚,三人在马尔巴里群山的西北角前进着。
“为什么不从大路走?”看着眼前不停起伏着的小山丘,希斐尔出声问道。
蕊莉莎小心地踏过褐黑色的石丘,头也不回地说道:“大路上有必死的诅咒瘴气,这也是这里被称为不详的原因之一。”
正说着,蕊莉莎突然停下了脚步。
希斐尔和狄纱依一个跨步,跳到蕊莉莎旁边,随即就看到了,眼前密密麻麻的灌木丛。
黑色的灌木如同死人从地面伸出的枯骨一般扭曲着,仿佛连阳光都照射不到,一看到这片景色就感觉到空气中的妖风带着透骨的寒意袭来。脚下的土地,也如同分隔一般显出贫瘠的漆黑干土。
诅咒之地,或许真的有它的道理,蕊莉莎,竟然是从这样的地方来的吗?很难想象蕊莉莎的性格是如何不被这片土地影响的。
“确有不详之理。”狄纱依沉定地开口,但就连她,也露出了一丝不协调的感觉。
“走吧。”蕊莉莎淡淡地说,故乡相比从前,显得更加寂静和萧条了。
随即,跟在蕊莉莎身后,三个人一起开始在比人还高的灌木林里摸索着前进。
也许是好久没有回来,也许是这些半枯不死的灌木生长得更加茂盛了,就连蕊莉莎都在前进的时候连连碰壁。
越靠近深处,就感觉那直入骨髓的寒意越来越重,四周也静谧得有些诡异。而拥有灵魂冰之力的希斐尔,甚至在这样的寒冷中,嗅到了跟自己灵魂中的力量相似的味道。
“这里……灵素的味道好浓。”希斐尔轻轻皱着眉说道,这种感觉与其说是不详,更不如说是空气中灵素的粒子汇聚得有些过分了。
“周围都是堆积的暗属性灵素。”蕊莉莎缓缓地说,“我的故乡,就在暗属性最浓郁的地方。”
盯着前方磕磕碰碰前行的瘦弱少女,希斐尔没有再说什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就连这里的天象都显得如此诡异,太阳仿佛被吞没了一般,周围的光景都是阴沉沉的。
“快到了。”与记忆中的距离相仿,蕊莉莎用力掰开最后一棵灌木。
……
眼前的景象如同坟地。
灰暗的土地,残破的茅屋,搁置在一边的货车,眼前的景象就好像许久无人居住的废村一般。这样的景色,即使是从地上突然伸出一只拖着残破血肉的手,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蕊莉莎愣在原地,然后在不远处,少女看到的一个东西,让她的瞳孔猛然地睁大了。
“!”
蕊莉莎的身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跑了出去,在靠近那个东西的时候,又突然放慢了脚步,带着难以置信般的姿态,越走越慢,最后,竟然如同无法接受得瘫倒一般,蕊莉莎的双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希斐尔和狄纱依快步向前,也渐渐看清楚了那个东西的原貌。
一个死人的遗体,仿佛被什么诅咒禁锢了一般,浑身透出死灰一般的颜色,却如同塑像一般定格在地上。
“为……什……么……”蕊莉莎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三个字。
从死人的动作上来看,临死前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但是却没能幸免于难,扭着头的表情里带着极度的惊恐。
妖风静静地吹席着土地,不远处房顶挂着的布条发出鼓吹的怪异声响,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太不平常了,让人难以想象是在阿卡狄亚的土地上。
蕊莉莎站了起来,似乎带着一线的希望,朝着村落深处快跑而去。
希斐尔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死人的面孔,这样惊恐的表情,他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
带着一丝不安的预感,希斐尔跟上了前方紧随着蕊莉莎的狄纱依。
……
越往深处走,就看到越来越多这样的死人。几乎都同样保持着拼命逃避什么东西的模样,而被定在原地面如死灰,躯体上的神色都如同被抽干了血液一般而紧缩,显得十分骇人。
蕊莉莎不停奔袭在死人之间,但是每经过一个,动作上表现的情绪都变得越来越崩溃。
这么小的村落,想必所有的人,蕊莉莎都认识吧。
最后,终于在广场上的一具尸体前,蕊莉莎完全崩溃了。
“啊!!!!不!!!!!!!!!!”
小小的少女瘫坐在地上,疯狂地吼叫起来。
希斐尔听着蕊莉莎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也不由得心里一阵难受,缓步走上前去。
那是一具举着剑的尸体,似乎在临死前还在奋力抵抗着什么。从骨架和身高上来看,应该是和希斐尔差不多大的年龄,额头上还绑着残破的布条头巾,只不过仿佛被风干得太严重,已经认不出来原先是什么颜色了。
蕊莉莎颤抖地伸出了手,伸向了那具躯体身上,脖间挂着的依然完好的漆黑徽章。
“波里斯哥哥……为什么……”蕊莉莎的嘴唇都在颤抖,似乎是对蕊莉莎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吧。
狄纱依扯下周围马车上盖着的一块幕布,掀起来盖向了那具躯体。
“让他安息吧。”
蕊莉莎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男子胸前的徽章就这么轻易地被扯了下来。看着静静躺在手心如同身份徽记一样的这明,蕊莉莎再也忍不住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斐尔默默低下了头,在蕊莉莎情绪宣泄完毕之前,就让她好好哭一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