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宏伟的马尔巴里群山,暖阳慵懒地挂在天上,深春复苏般的清风吹拂在青青草原。平坦的商用道上,有一列造型朴实的马车在缓缓走过。
“真是没想到呢,克尔达沙竟然会跟我们道谢。”
马车里传来一个十分柔和的温润女声。
接着是一个略带稚嫩的男声回答着:
“是呢,这可真没想到。”
“还有夏歌爱,竟然要我们写信告诉她我们的行迹,要一直都给我们寄衣服过来呢。”
“你不怕她再继续给你寄那样的衣服吗?”
车中的少女顿了顿,随后惊叫起来:
“赶快给我忘了那件事!”
车内,蓝发的少女的脸唰一下地红了。而一旁黑发的少年笑了笑,避开这个话题说:
“不过,从来没有像这样出门旅行过呢。”
伊蕾雅望着车窗外被风吹拂的草原,觉得内心无比地宁静。
“是啊,如果一直待在弥加,就看不见这么美的风景了。”
少女喃喃地说。
希斐尔转头看向趴在窗边的伊蕾雅,突然说道:
“那你会觉得害怕吗?”
少女仍旧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希斐尔是指害怕什么呢?”
“害怕未知的旅程啊,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和神秘的组织结下了仇怨呢。”
听到这句话,蓝发的少女从窗边离开,看着希斐尔说:
“我只害怕一件事,这也是我离开弥加的原因。”
黑发的少年愣了愣,随后说道:
“我不会再逃跑了,所以……每天晚上能不能不一起睡了?”
伊蕾雅皱了皱眉头,一脸正经地说:
“果然,还是夏歌爱的比较软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啦,不对根本问题就不在这里吧……”
马车里传来少女温柔的笑声。
“有时候觉得,逗逗希斐尔也真的很有趣呢。”
“最开始确实是害怕希斐尔会跑掉,但是到现在已经成为习惯,不一起睡就会睡不着了。当然如果希斐尔不愿意的话我……我也会努力适应的。”
希斐尔叹了口气,小声地说:
“那……还是跟现在一样吧,我也……有点习惯了。”
“不过,”黑发的少年低下头又重新抬起,继续说道:
“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独自离开了。”
蓝发的少女温柔地笑了。
窗外的天空,在看得见的远处,积聚了大片的云朵,吸引了少年的目光。
“那是什么?”
希斐尔指着窗外说着。伊蕾雅顺着方向看过去,在远处的天空上,浓厚到非自然的云朵浮在那里。伊蕾雅连忙地拿出地图,在矿山城市-卡尔达的西北面……
伊蕾雅惊讶地发现在地图上,仍旧属于马尔巴里群山的范围内,矿山城市的西北还有一座城市。
“工业都市-卡兹,据说是以齿轮技术新兴的一座城市呢。”
伊蕾雅看着地图上的注解说道。
“会不会跟矿山镇的事件有关?”
希斐尔盯着浓云思索着两者牵连的可能性。但无论如何也都只是盲目的猜测而已,还是交给骑士团处理吧。
放下思想的包袱,享受着和睦的春风,两人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旅程。
铿……铿铿……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金属的摩擦声,希斐尔掀开帘子朝外看去,看到的是一片银白色的金属光芒。按照之前矿山镇镇长的话,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
这就是……一本总团吗?
金色的阳光闪耀在银白色的金属铠甲上,银色的光芒甚至压抑了周围的光芒,让这群骑士走过的地方都像是被扭曲的幻影。无论从外貌身材或是沉稳的步伐,每一位都可以堪称是完美的骑士。而当这些骑士全部聚集在一起,并且遵从着同一个纪律的时候……
希斐尔觉得眼前的并不是几十个骑士而已,强烈的气场甚至让人觉得更像是一支几十万人的军队,震撼着希斐尔的心灵。
就在希斐尔惊叹眼前的阵仗之时,在银白色的光芒里,他注意到了一个人。
与其他带着全覆式头盔的人不同,这个人并没有带着头盔,而且还骑在一匹装饰华丽的白马上。他拖着长长的灰白色披风,在披风上纹有白之骑士团的纹章。并且他的发色……恍惚间好像是透明的黑色,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就在希斐尔盯着这个人看的时候,那个人却慢慢地转过头来,跟希斐尔的眼神对上了。
这个人?竟然只是跟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少年?
对面的人眼神宛如皓空中的银月一般沉静,略显稚气的脸庞像是从画中刻出来的一般,根本就不像是人间应有的精裁。
而希斐尔此时也注意到他腰上所挂的剑。并不像是金属,剑鞘如象牙一般的乳白色,发出着冷润的光泽,剑鞘上装饰的白色的树枝像花环一般沿上缠绕,并和剑柄的接合处完美连接。而剑柄的造型,也如同少年的眼神般苍白柔韧,细腻的精工完全不像人类的手艺,反而像是出现在精灵神话中的传说。
那把剑,和少年的气质相差无一,仿佛跟少年是由剑共生一般地协调。而这样的一把剑,无论从做工还是跟少年一同散发出的月白气息,可是说是传世无几的神器了。
而自己所造的水之剑,与其相比可以说是连破烂都算不上了。看来有必要在造型上下功夫呢,希斐尔想着。
但希斐尔没有挪开看向少年的目光,因为与这个人相比自己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远远比不上,至少倔强地让自己在眼神上不服输吧。
伊蕾雅发现希斐尔一直冷冷地看着窗外,不禁问道:
“怎么了?”
希斐尔没有挪开视线,只是默默地说着:
“我到底哪一点好,能让你这么重视啊。”
伊蕾雅愣了一下,朝希斐尔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骑士团的少年,随即低着头笑了。
“希斐尔就是希斐尔啊,是独一无二的希斐尔。其他人再优秀,对我来说也不能跟希斐尔相提并论。”
骑士团的队列渐渐走远,希斐尔也看不见那个黑发的白色少年骑士了,这时他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伊蕾雅笑了笑,摸了摸希斐尔的脸没有说话。
草原上的风吹拂起一股绿意,希斐尔也没有再追问,两人靠在一起享受着天籁般的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