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大门突然被轻轻地扣响。
四个人同时转过头看着大门的方向,空气中沉默得如同被静止了。
但是这样的敲门方式,似乎并不是什么险恶之徒,反而是十分有礼貌地在等待着回应。
“请问,有人吗?”一个柔和稚嫩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到房间里。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仍然没有人起身。
“请问,这里是盖欧卡先生的住处吗?”
三个人看向希斐尔,希斐尔皱了皱眉头,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无奈地摊了摊手后,希斐尔站了起来,小心地走到门前,有些谨慎地询问起来:“请问,你是哪位?”
“我……这个不太好说,能先让我进来吗?”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似乎比房间内的人更加地谨慎。
但是希斐尔仿佛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他握着门把手,回头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点了点头。
“咔嗒……”
门轻微地被打开,但是让人惊讶的是,房门一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连忙从门缝中挤了进来,正撞到希斐尔怀里,一个没站稳两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啊……疼疼疼……”小小的身影裹着漆黑的兜衣,但从宽大的袖口间伸出的细嫩手臂来看,来的人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女。
希斐尔揉着自己撞到地板上的后脑,抬头看了一眼兜帽下的脸,眼睛不禁睁大了。
“阿……阿莉兹蓓儿公主?”
来的人竟然是昨天夜里为他解围,居住在盖斯王塔里的贵族阿莉兹蓓儿,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特意来这里?
可是这时后面却传来厄里亚熟悉的恶狠狠声音:“可恶啊!你这家伙!为什么去开门的不是我啊!竟然是一国的公主,说不定我还有可能成为王子呢!”
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阿莉兹蓓儿从希斐尔身上爬了起来,对着厄里亚等人鞠了一躬,浅浅的微笑甜甜地浮现在脸上:“贵安,我是阿莉兹蓓儿·茜塔茜娅,虽然被称为公主,但我想可能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公主。”
阿莉兹蓓儿礼貌地笑着说,在她的脸上满满都是纯真的善意,完全看不出那种贵族的距离感。
希斐尔站起来,有些无奈地慢慢合上了门,阿莉兹蓓儿看到希斐尔关上门后,身子转了回来,对着众人说道:“我是大公的女儿,并不是国王的女儿,所以这个称呼,其实有欠妥当。”
厄里亚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逗小女孩高兴这种事看来他还是挺在行的,
“大……大大大公?那不是比公爵还大,仅次于国王的存在吗?”
阿莉兹蓓儿保持着微笑,稍稍地点了一下头。
希斐尔走到阿莉兹蓓儿身后,站定缓缓地说:“你来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阿莉兹蓓儿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是的,德鲁加西公爵他……最近有些奇怪,经常会让一些奇怪的人进到塔里来,昨天夜里我的护卫也说有人在外面监视着我的房间。”
阿莉兹蓓儿说的奇怪的人,有可能是『真实与虚妄』詹德理他们吧,只不过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人有些吃惊。
“还有呢?塔里还有没有让人在意的事情?”希斐尔问。
“还有就是,最近塔里西大陆和东国的人多了起来,我想可能不止是因为比赛。我想公爵可能在秘密谋划些什么。”
希斐尔陷入了沉思,究竟公爵在谋划着什么呢?
“说起来,盖欧卡会去盖斯王塔,也是因为公爵的异常吗?这些跟你们也有关系吗?”阿莉兹蓓儿问。
希斐尔回答:“不,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也有不好的预感。”
“是吗……至少平安无事就好。”阿莉兹蓓儿舒了一口气说。
“话说……你昨天为什么要保护我呢?我们应该只有过一面之缘吧。”希斐尔有些犹豫地问。
“因为我感觉,盖欧卡不像是坏人啊,肯定是为了重要的人或事才潜入塔里的。”
“谢……谢谢。”希斐尔悻悻地想,这也能够算作是理由吗?不过也没办法反驳眼前这位“公主”就是了。
阿莉兹蓓儿望着希斐尔,眼神里有一些犹豫,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
希斐尔看出了阿莉兹蓓儿的想法,开口说道:“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阿莉兹蓓儿有些不敢正视希斐尔的眼睛,低头望着希斐尔胸前的红色项链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个任性的请求。”
“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只不过我现在也有迫切要去做的事情呢。”希斐尔说道,毕竟他们会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营救蕊莉莎。
“我请求您,能够在后面的比赛中,战胜艾伯伦·卡奇札尔……”
……
什么情况?
“哈?你说的艾伯伦,是我知道的那个艾伯伦吗?”
阿莉兹蓓儿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对着希斐尔说道:“我听说了,你已经跟他有过两次单独的交手了,而且他们都说你是今年比赛的黑马,有望战胜艾伯伦拿到比赛的冠军。”
“可是两次交手,我都输给他了啊。”希斐尔苦笑着说。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能找的,也只有你了……”阿莉兹蓓儿又低下了头。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希斐尔镇定地说,为什么一定要战胜艾伯伦,总有一个理由吧。
阿莉兹蓓儿犹豫着,脸上不断变换着复杂的表情:“我……我和艾伯伦……有一份婚约。”
“……你说啥?”
阿莉兹蓓儿瞄了希斐尔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
“如果他拿到青之战野赛的冠军,那么作为约定履行,第二天我们就要举办婚礼。”
希斐尔愣了一下,艾伯伦和眼前的这位阿莉兹蓓儿?夫妻?希斐尔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是感觉还挺般配的吗?
“你很讨厌他吗?”希斐尔开口说。
阿莉兹蓓儿急促地摇了摇头:“不是,可是这是双方父母决定的事情,我都没有和他说过话啊。”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的婚姻吗?”厄里亚扔默默凝视着地面说。
阿莉兹蓓儿看了红发青年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就如同你们想象的那样,是利益的结果。”
“那艾伯伦知道这件事吗?他怎么看?”希斐尔说。
阿莉兹蓓儿点了点头:“他知道的。所以在去年他才会在决赛上,故意败给那个人。”
故意?希斐尔想到自己所听说的,艾伯伦在去年的决赛上,好像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令大家瞠目结舌。可能也正是因为故意落败,所以才不合常理般的只有人铭记第二名,没人过问那个神秘的冠军吧。
正想着,阿莉兹蓓儿又缓缓开口了:“可是他今年,已经无法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