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的眼眸瞬间变地无比冰凉,冷冽地好似要把周围的空气也给冻结住。手中的枪紧紧地顶住傅文峻眉骨,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强暴范棋,就因为她长得像余茵吗?!”
傅文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余茵?!”
“她——她是我小姨!而范棋——范棋是我嫂子!”余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怕她不小心间便能随时打爆傅文峻的头。她亲眼目睹了李雨霖的自杀,她知道那就是傅文峻带给这对夫妻永远的痛苦!她不能放过面前这个始作俑者,尤其当她还得知,此人还和小姨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更不能放过他了!
此时炙热的铁板上,上等的鳕鱼还在滋滋作响,不过傅文峻已经全然没看见这块鳕鱼已经快要被烤焦了,他听完后余乔的回答后,面色又变了数变,心中似乎很是坦然,像是想通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原来……你就是于——清——浅!”
余乔陡然色变:“你认识我?!”
傅文峻惨然一笑,轻声叹道:“也难怪……呵……你很好!值得代弋对你念念不忘!”
说完便就着近旁的椅子跌坐了下来,也不管此刻的余乔是什么心情,像是自说自话道:“以我如今的情形,我并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但我……还是想和你讲点儿关于我的事情!因为你不仅是代弋看重的女子,也是……她的侄女,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误解我的行为。”
傅文峻的神色渐渐趋于平和,他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开始回忆起往昔,缓缓言道:“余乔,你知道我的公司……为什么叫蓝茵吗?”见余乔并没有答话,傅文峻便又自顾自地说着:“我和阿茵,也就是你的小姨,相识于汉阳大学的蓝花楹下……那时的她,美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子,我从来没有那样的喜欢一个女子,她代表着我所认知的所有美好和希冀,我那时一生所求的,便是能和她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可是……事与愿违,我和她之间的事很快便被家人知晓,而我的家族……是一个有着浓厚传统门第观念的家族,我的父亲要求我在毕业前便与当时湖江省交通厅厅长的女儿订婚。我当然宁死不从,当即便决定和阿茵一起私奔!”
说到这里,傅文峻的神色忽然变得悲凉起来:“那是一个夏天……繁花盛开的季节,那时的天气还没有现在这么炎热,我们单纯的以为逃离了汉阳,便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可没想到这件事情其实我父亲早就知晓了。在我们约定好私奔的那天晚上,就在汉江边上,我父亲突然出现,带着一帮人来想把我抓回去!那时的我们,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我们便决定跳江殉情!可是……原来阿茵是会水的,而我却因为从小怕水,便一直没有学会游泳,那时的汉江水很湍急,阿茵在跳下水的那一刻,便一直牵着我的身体往岸边推……最后,我被父亲的手下给救了下来,而阿茵……则气力耗尽,沉入了河底!”
余乔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傅文峻的神情,他现在看起来虽然表情很平静,但眼底里却满是深沉的绝望和痛苦之色!这个故事……其实很难让人信服,因为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以现今的眼光来讲,实在是……太痴太傻了!
尤其是如今的傅文峻,行事狠辣、不则手段的枭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当初那个要私奔、要殉情的憨傻少年郎?
见余乔审视的眼神一直在警惕地注视着自己,似乎并不太相信自己这一番说辞,傅文峻便自嘲般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也不相信……对吗?”
余乔沉默了半晌,并没有答话。
铁板上的鳕鱼早已被烤焦,冒出了刺鼻的味道。
傅文峻随手关了火,摇头轻笑:“呵……每一个男人都会为他心爱的女人做很多傻事。算了,说了你也未必会懂!不过,那个叫范棋的女孩,我有印象。她是之前在我手底下混的一个叫王邦的小头目结识的一个女孩。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和王邦扯上的关系,但有一次王邦聚会请我出席,她也在场,我便多看了她几眼。你说的对,她的确有些像阿茵,应该是我太想阿茵了!我便让王邦多照拂照拂她,谁知王邦竟会认为我喜欢她,便制造了机会让我上了她!那天我已经喝醉了,老实说……具体怎么样我是记不清了,但事情既然做了,我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过事后为了补偿,我给了她一大笔钱。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哼……照你所说,岂非不是你主观上想要侵犯范棋,而是有人刻意营造了这种环境?”余乔昂起了头,冷声喝道。
“既然她长得与阿茵如此相似,我又怎会轻易去亵渎于她……”见余乔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一番说辞,傅文峻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重新点着了火,从一旁的食材架上取出另一块鳕鱼。
种种复杂的神色从余乔的眼底慢慢浮现,她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傅文峻,但她的心里同时又很明白:傅文峻犯不着、也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
沉沉吐出一口郁气,余乔又道:“可是,这件事你们完全可以瞒着我哥!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
“余乔……”傅文峻缓缓抬起头,声音忽然充满了一种怜爱之意,他迟疑了很久,慢慢道:“很多事,很多人,并不像你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余乔眼神一凌,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