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诺,”吴昊天深吸口气,“我喜欢你。”
黎兮诺呆住了。
“开始,我看见你苦苦哀求孟婆,觉得很有趣,就决定帮帮你。后来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你是个很特别的人类,逐渐喜欢上你。我不转世是因为要陪着你。”
“昊天······我······”
“等等,先不要打断我,我怕会漏掉我要说的话。还记得我劝过你去转世吗?其实我是很舍不得你走的。但我怕你带在忘川河里会有危险,就像陈黛霜说的,我怕你会灰飞烟灭。”
吴昊天顿了顿:“我身上有很多异常之处,你没有发现吗?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地战胜黑无常,为什么他怕我?为什么我会法术?为什么我对黄泉了如指掌?还有诸多的疑点。那就是因为,我的真正身份是······怎么跟你说呢?我也没有确切的称呼,我,是黄泉的管理者。”
“所有的鬼差都听命于我,任我调遣支配。我有着最高的统治权。我不是人,不是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但我不会死亡,不会受伤,我无法离开这里。”
黎兮诺有些怔楞。
吴昊天咬咬牙:“黄泉的刑法、制度都是我制定的,所以我也算间接性地害死了陈黛霜。你不要再自责了,都是我的错。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黎兮诺摇摇头:“不,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相反,我一直都很感谢你。黛霜婆婆的事······我们只需要记在心里,而且,你也不是有意的。”
黎兮诺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再说,我们是朋友啊!”
吴昊天的眼睛亮起来。
“兮诺,先前我说要帮你,是真的。我可以通过名字查看别人的情况,你姐姐她真的很好。而萧夜辰,他即将又要转世来此了。他记不起你没关系,你将他推至三生石上便可,他可以回忆起前生今世。他身上有一种诅咒,是用下咒人的鲜血下城的,故称‘血咒’,可用曼珠沙华混合你的血液来解咒。兮诺,恭喜你,你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黎兮诺盯着吴昊天看了几秒,忽然用力抱住他:“昊天,你真好。”
吴昊天愣了片刻,轻轻抱住她。
“我该怎么回报你?”黎兮诺问。
“这只我想为你做的而已。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吴昊天轻轻推开黎兮诺:“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找曼珠沙华了,走吧。”
“嗯。”
吴昊天不敢离黎兮诺太近,他怕他会忘不掉。
三生石在忘川河尽头,后面便是大片的曼珠沙华。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荼,如血,如毒,那么美丽,那么妖冶。它们是通往冥界路上唯一的风景,也是引魂之花。
彼岸花,花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黎兮诺一时移不开眼,觉得这是她见过最美的花朵。
它在某些方面和爱情也有相似之处,都那么令人着迷,但又不能靠得太近,否则,便会深陷其中,染上剧毒。
“兮诺,小心些,否则又该中毒陷入幻境了。”吴昊天见黎兮诺看得入神,出声提醒。
黎兮诺点点头:“我只是觉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花,看得有些入迷了。”
吴昊天道:“曼珠沙华的确很美,也是一种奇异的花朵。据说,曼珠沙华主动要求留在这里,引渡灵魂。佛见它妖异,便折了一枝,收在衣袖中,但在从忘川河中淌过时,曼珠沙华不小心沾到了忘川河的河水,红色褪去,变成了白色的曼陀罗华。佛笑曰:‘执念如此深重,且留你守在此处吧。’于是,这里有了大片的曼珠沙华,而曼陀罗华则被带到冥界大门前。”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嗯。还有人说,曼珠沙华的红色代表了未能了断的红尘往事,曼珠沙华留恋人间,才不愿同佛去冥界。”
“我帮你摘一朵曼珠沙华吧,你去了恐怕会有危险。但是,解血咒比较麻烦,不能沾上除你之外任何灵魂的气息。我要闭气施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必须要快。”
吴昊天道。
黎兮诺制止他:“等等。我想要自己来,不然也太为难你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完成。”
“兮诺······”
黎兮诺走上前去。
花香幽幽,将黎兮诺笼罩。不知道为什么,黎兮诺觉得头有点晕,眼皮沉了起来。
是花香有毒。
黎兮诺晃晃脑袋,揉揉太阳穴。
“没事吧?”
“嗯。”
迅速折了一枝,黎兮诺连忙退回来。
“花毒······好厉害,”黎兮诺把曼珠沙华递给吴昊天,“你小心点。”
吴昊天没有接:“花毒对我没用。你拿着,我不能碰,不然沾上我的气息就麻烦了。”
“哦对。”
吴昊天道:“屏住呼吸,我们先离开这儿。”
他们奔跑起来。
到了忘川河里,吴昊天道:“兮诺,这血咒得须你自己解。你要咬破舌尖,将血喷到曼珠沙华上,然后,再在半空中画出符咒,到时曼珠沙华会化为红色粉末,你再吹口气,它便会沾到萧夜辰身上。你趁这时将他推至三生石上便可。”
“那个符咒······”
“很简单。伸出双手,我来教你,”吴昊天用手在半空中飞快地画了个符,“就像这样,要迅速,不能停顿。”
黎兮诺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