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暗到看不到头的荒原上,漂浮着零零星星的幽蓝色火焰,荒原上长着泛黄的枯草却极具生命力的扎根在黑色的土地上。
突然,在一个小沙丘处冒出了颗人头,那人头长着长长的黑发如丝线般却又杂乱不堪,它往外一拱就露出了他的身躯,竟是一具挂着烂肉的骨架。
那东西本来是背着身,只能看到他满是黑发的后脑勺,接着,它似察觉出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刷的转过头来,那张脸,竟然也同样的长满了黑色的头发,只留两个空洞的眼眶中泛着幽蓝幽蓝的光。
突然,他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阿的一声叫就转头往回跑去。
它的身后,跟着个全身皮肤皱的如破布但却是雪白色的人型怪物,那个怪物脸上竟然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嘴。
只见它速度很快的往前方逃走的骷髅架跑去,那个骷髅架跑的比它慢,眼看就要被他追上,却突然的停住不动了。
那个怪物竟也诡异的停了下来,怪物没有眼睛,看不见它,只能听着声音辨识方位,骷髅架不动了,它自是找不到了。
却不想,突然,它抬起了一双皱巴巴的手,五指伸开,那个原来没有东西的掌心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它举着手四出转了一圈,正好看到远处的那个骷髅架。
骷髅架也同样的看到了它掌心处的眼,啊的一声叫又是向着远处奔去。
可这次,他却逃不掉了,那个怪物一下抓住了它,而后那张嘴,竟然变得如盆口那么大,接着,就一口啃在了那个骷髅的头上,然后整个的吞了下去。
接着,就是咔的一声,那个骷髅的头直接被咬了下来,然后就见那个怪物把那副骨架一扔,然后把露在口外的头发拼命的往里塞。
正塞着时,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寒光一闪,就有一个尖尖的东西从他的腹部穿出,而后那个怪物的身子一颤,发出凄厉的惨叫,就这么化成了飞灰。
那个尖尖的东西也露出了它完整的形状,却是一把比人还大的镰刀,那个镰刀一晃,就被一人扛在了肩上,是一个身穿灰色麻衣长袍的男人,带着一顶帽子,一头灰色的头发极其的长,盖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张嘴巴,还有那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唇。
“哎呀哎呀,这几天怎么这么多亡灵被引渡来,忙的我却是连口黄泉酒也喝不上。”
他吊儿郎当的走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随手往自己怀里一掏,就是一个酒葫芦被掏了出来,他用嘴咬开盖,很是潇洒的往自己嘴中便是一倒,等了许久,也不见有酒出来,他的动作一滞,然后忽的挥手,把那葫芦扔了出去,又再次大步向远方走去。
却不想,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伸手捡起那个被扔掉的葫芦,幽幽叹道:“三百万年了,黄泉酒早就没了,你还不来。”
而后他把那葫芦重新揣进怀里,重新哼起了那不知名的小调,再次扛着那把镰刀向着远方走去。
没想才走几步,就闻空中突然出现一声鸟叫,却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在那漆黑的空中飞过,几乎要与那个天空融为一体,他脚步一顿,而后想了想,便向着那个黑鸟来时的方向而去,只听得他说:“亡灵鸟叫,入侵者,有趣有趣。”而后便是残影不断。
很快,他就来到了那片地区,本以为要花上功夫找上一会,却不想,那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那,一身红袍格外的显眼,还有那波浪般的银灰色长发。
然而,他却不动了,只是直直的望着那人,而后突然发出一声怪笑,便是举起手中的镰刀向那人砍去。
那人往后一闪,接着身旁就是一道红影呼啸而来,他忙的一躲,一个漂亮的空中华丽转身,那尖尖的镰刀已是快要触及到红衣人的脖颈。
那红衣人见此单手成爪,竟直接抓住了薄薄的刀刃,而另一只手一挥,那鞭子便又飞似的向他袭来,他一惊,连忙去躲,那红衣人手上猛地用力,便直直的把他拉倒在地,沾了满身的泥土,不过他却是不想再起了。
“啧啧,还是那么乱来,若是伤了大人,小人可是会愧疚的。”
红衣人淡淡的看着他,一双冰蓝色眼中倒映着那个人的样子,而后从怀中掏出个与刚才那人一模一样的酒葫芦扔了过去,那人一喜,忙接住。
“也亏你还记得,黄泉黄泉,我却是最爱它了。”而后再次咬开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红衣人并未回话,而只是寻了处地方淡淡的坐了下来,看着那人将那酒喝完,而后还意犹未尽的咋咋嘴道:“不枉我三百万年来一只想着它。”
而后他又复的转向红衣人道:“你出来了,这次又是为何来幽冥,哎呀哎呀,让小人猜猜,大人身上死气如此之重,又身负炎火之气,那么大人此次莫不是为了那城中的寒冰?”
红衣人点了点头道:“却是,你待如何?”
那人想了想道:“恩······两百万年的黄泉酒,不能再少了。”
红衣人闻此,点了点头,而后道:“最近,我又有了一种新酒。”
“哦?何名?”
红衣人嘴角微微一扬道:“葬仪。”
那人闻此一愣而后道:“大人真逗,葬仪却是不想成为您的新酒呢······”
此后,便是阵阵鸟叫掩盖了二人的谈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