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梅吃惊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道:“有人听说了我们这里的事,请来了大国师,阿莲,你跟我走吧,离开那个妖怪。”
“他不是妖怪!”莲反驳道。
“那你怎么解释他出手就能把人变成冰,阿莲,我知道你不是妖怪,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飞梅的神情很是关切,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作假,莲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山上走。
飞梅喊他,他也没有理会。
到了山上的一个大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面前的玉白色花,他叹了口气。
“白灵,你说他会是妖怪吗?”那花没有动静。
“妖怪又如若,白灵,他不曾伤害我。”阿莲继续说。
那花轻颤了一下,阿莲便微笑起来,“连你也这么说,那么我就不用担心了。”
路上见到林中有蘑菇,莲便采了些回去,那人估计又会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想到那人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到可以让他吃瘪的表情,阿莲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婆婆,我不是一个人了,你看。
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并没有在门前的藤椅上看到那个红衣人,他突然想到了飞梅说的那些话,连那些蘑菇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了,直接朝着屋子里面奔去。
没有,他突然有些无力,那人,难不成是被捉了去?
“你在找什么?”房梁上传来他戏谑的声音。
他惊喜的抬头,就见那人倒立在房梁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脸热,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跑出屋子去捡那些蘑菇。
日子很平淡,那人一直不走,莲也不催他,转眼,已是到了年下,望着门外白茫茫的一片,莲叹了一口气。
“将近年下了,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年?”
“恩,过了年就长了一岁了,同时也是新一年的开始,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庆贺新年。”
枷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叹气?”
“因为,因为过年很热闹。"
枷椤点了点头。
在将近年三十的那两天,是集市最为繁忙的时刻,因为家家户户都要置备年货,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像是腊肉什么的,也早在一个月前就腌好了,就等着上桌了。
若是有人喜欢吃酱菜,也会备下这些。
人来人往的街上,就有这么个青衣男子,正在一家成衣店里挑选着衣服,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红衣小童,正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店里的那个伙计。
其实也不是鄙视的眼神,关键是店小二就这么认为,也没办法。
“公子,您可是有中意的,告诉小的,小的立马给你包起来。”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一指,那店小二立即看过去,发现是件红色袍子。男子款式。
看了看眼前的青衣男子,他有些困惑,眼前这人怎么说也不是喜欢大红大紫的人吧,不过,他还是满脸堆笑的说。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刚到的新款,您看过节了,就给你便宜一点吧。”
??????
伙计咬了咬自己手里的一锭金子,虽说是高兴,但是一想到刚刚青衣男子怀里的那个小孩他就黑了脸。
这这,鄙视了他半天最后还鄙视的抛给他一锭金子说赏你的,这,有这样的人吗?
而这两人呢,正好是阿莲与枷椤。
阿莲抱着自己怀里的人,很是好奇的看这看那,自从跟着婆婆离开了村子上了山,他就一直没有来过集镇。
他不知道婆婆从哪来,他就记得,有一天,在他被人打的时候,婆婆出现了,救了他。
还温柔的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自他出生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所以,当她问自己要不要跟着她走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就这么到了山脚下的小屋,婆婆对他真的是很好,可是,好人不长命,三年后,婆婆就死了。
村里的因此更为厌恶他,以为是他克死了婆婆,幸亏飞梅一家不嫌弃,时常帮衬着,他才能活到现在。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他哈了一口气。
“阿莲?”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他回过头去看,就见飞梅扛着一个麻袋惊讶的看着他。
眼中露出惊讶,“你。你的眼睛。”
“飞梅姐,真巧。”阿莲对她笑笑。
飞梅又将视线转到窝在莲怀里的小孩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她走到莲的身边道;"“我带着你逛逛吧,你对这里毕竟不熟。”
阿莲还未说话,他怀里的小孩就道;"“不必,阿莲你是嫌我们不够招摇吗?”
阿莲微愣,接着抱歉的对飞梅笑了笑;"“那个,飞梅姐,实在抱歉。”
飞梅皱眉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孩,道:“没事。”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们来这的事告诉别人?”
见飞梅点了点头,阿莲才抱着小孩挤入了人流里。
飞梅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握着麻袋的手指不由的紧了紧。
回到家,阿莲喜滋滋的将买的那些东西放下开始忙碌起来,没有顾忌的上身边的那个小孩。
小孩撇了撇嘴,似是很不高兴。
走到那堆杂物间拿起一件红色的衣袍,他的脸色才好了些。
“阿莲,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过年。”
阿莲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往年也是没有这么热情的,或许是因为今年家里多了一个人吧。
大年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莲站在窗户前,不顾自己冻的通红的鼻尖,执意的看着外面的雪。
瑞雪兆丰年,明年,乡亲们也算是有了着落吧。
一件衣服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人问:“想出去玩吗?”
看着那人银灰色的眸子,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人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把他领到了屋外,看着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却没有感觉丝毫的寒冷,他止不住的欢呼起来。
看见领他来的人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那银白色的头发也似是雪融为了一体,他问:“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那人这么答。
冬天很快的过去了,河边的迎春花也是开了一朵接着一朵,黄亮亮的格外惹人的眼球。
还有那些冬天不怎么叫的鸟雀,也是开始嬉闹起来。
阿莲算了一算,身边的人陪了自己快一年了,这算不算是缘分?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就会这么过去,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春末的时候,也正是百花几乎落尽的时节,本是在院子里享受那不算炙热的阳光,却被马蹄声所打断。
阿莲吃惊的看向自己的篱笆门外,不知怎么的竟然围了一大群官兵,他们持着盾牌和尖尖的长枪。
队伍里面还有一个拿着浮尘的紫衣道人,他想提醒枷椤快跑,没想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只见那个道士一声令下,就有一排官兵持着弓箭而来,然后就是箭雨齐飞,箭头上还燃着火焰。
但是,那些箭却在靠近他的小屋时生生转了一个方向,他就听到了那些官兵的惨叫声。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那个紫衣道人喊。
阿莲感觉有人将自己揽到身后,他抬眼,就见面前一片红色。
“你们可是私闯民宅!”
“笑话,除妖为民,这是天职,妖孽,休得胡言乱语。”
红衣人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愚昧。”
“你!来人放箭!”这一次的箭尖皆是贴了黄色的符纸,阿莲担忧的看向红衣人,却见红衣人连动都没动。
那些箭便再次转了方向,朝着放箭的官兵飞去。
那个紫衣道人突然一声怒吼,就见原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间风起云涌,不一会儿,整个大地都阴暗了下来,一时之间,电闪雷鸣。
那些个官兵惊恐的看向天空,随即朝着那个道士跪下,不停地磕头。
红衣人看着这些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一声脆响,原本风云变幻的天空一下风平浪静起来,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幻想。
那个紫衣道人惊恐的看向红衣人,问道:“不,你不是妖怪,你是谁,你是谁?”
红衣人不理他,转头,突然一道寒光划过,他微愣,没有躲。
一把匕首就这么插进了他的腹部,那人似是还不满意,拔出来又捅了一刀,“是你,是你杀了婆婆!”
那个人正是阿莲,红衣人没有回话,好一会儿,才道:“婆婆?比我还要重要?”
“当然。”有人替阿莲回答了,红衣人没有看说话的那人,只是一直盯着莲的眼睛。
“告诉我,是不是?”
莲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是红衣人显然不想放开他,握住他的肩膀要一个答案。
“是,是!”莲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歇斯底里的大吼,吼完之后便抱头蹲在了地上,很是痛苦的样子。
红衣人吧头转向刚刚说话的人,是飞梅,然后就见他突然伸手指着飞梅,然后轻轻动了动手指,一声惨叫传来,飞梅的整个身子就被拧成了麻花状,一直持续不断的骨裂声不停地麻痹着众人的神经。
那个紫衣道人见红衣人把头转向自己,突然跪下猛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就跑,那些官兵见他跑了也忙跟上。
红衣人不屑的看着地上扭的不成人形的飞梅,冷哼道:“真恶心!”
“不,不可能,你明明中了两刀??????”
“那刀上还有你特制的毒药对吗?”
飞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喃喃的道:“你竟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阿莲刺伤你。”
红衣人看了看刚刚清醒蹬着眼睛看着他的阿莲,哼了一声,不见了踪影。
阿莲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有泪水从眼中滑落,“枷椤?”他轻声的叫,可是没有人回他。
外面有官兵再次围了上来,这次领头的是个穿着黄袍的男子,莲看了看那些人,忽然凄惨的一笑,拿起地上的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飞梅大叫,可是晚了,溅出来的鲜血喷了她一脸。
那个黄袍男人走了进来,蹲下身,似是想要看看人死没死,但是,未等他碰到尸身,地上的男子忽然间不见了。
而他的血所浸过之处,开了朵朵红莲。
自此,这件事便被列为了民间奇闻录里,书中记载如下:一红莲,本为天上仙,却因情缘入了人间,堕了红尘,红尘事了,再为天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