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张都已经看呆了,这他姥姥的到底还是不是老赵?!这出手的速度,快到我们两个的眼睛几乎都要跟不上,更别说是上去帮忙了。
从第一棍开始到现在前前后后还不到五分钟,看来他说的“分分钟干死一个”并没有夸大其词,这精准程度和这力道,简直就是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击到了要害,下下致命,这真的是一个人所能办得到的吗?
此刻我的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有几分死里逃生的喜悦、几分对老赵惊世武功的震惊与敬仰,但是更多的却是惊疑,甚至是有一点愤怒。
因为看他现在的身手,跟我们以前一起打着玩的时候,甚至是跟他在第一间墓室里边打那“血粽子”的时候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也就是说以他现在的身手之前发生的种种危机都应该应付裕如才对,难道之前他所表现出的种种焦虑、惊疑、震惊都是装出来的?
可这未免也装得太像了一点吧!
而且,那古人精心布置的奇门遁甲阵怎么可能被我们误打误撞的就给破解了呢?回顾一路上的经历,突然感觉一切都未免有点儿太巧了,这么多的巧合不可能同时被我们撞到,也就是说这些巧合应该都是有人精心安排好了的,我感觉老赵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一阵心寒,我们俩跟老赵玩了这么十来年,几乎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关系好的自然没话说,而且在我的印象中老赵这个人的性子非常正直,十分讲义气,不喜欢耍什么心眼儿,我们三个彼此之间也非常坦诚,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但是没想到老赵竟然这样瞒着我们,人心的复杂险恶,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我忽然又想起了他说起那“天大的好处”时闪烁的眼神,一种被人背叛被人耍了的感觉油然而生,更觉心凉。
只是,他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不过总归不是害我们,因为凭他的势力,想要干掉我们根本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用亲自动手,随便打一个电话手下的小弟自然会有人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我将窝在心里的一团火气强压了下去,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将这件事跟他挑明了。
我看了一眼小张,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对彼此都十分了解,这一个眼神的交流彼此之间便已经心照不宣,同时也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件事可以挑明,但是绝对不能在现在。
因为前方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危险正在等着我们,要是现在发生了争执,起了内讧,影响了心情不说,接下来的路肯定就不那么好走了,而且就算我现在跟老赵问个所以然,依我对这家伙脾气的了解来看,他一定会腆着脸嘿嘿笑着说“其实我骗你们是为了你们好”,这样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还容易引发我们彼此间的猜忌。
老赵没有拔剑,而是直接从蝎王身上跳了下来,靠着那只蝎王坐了下来,小张则跑到了老赵的旁边,让我用手机给他照了几张像,说是很有纪念意义。
照完之后我也坐了过去,刚才太过紧张,现在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累得几乎散了架,汗水混杂着沙子粘在身上黏糊糊的非常难受,老赵掏出水壶嘬了一小口,便递给了我。
我本就十分干渴,再加上刚才大量的出汗将水分都排出了体外,身体几乎脱了水,于是接过水壶来一气猛灌,一直喝得不停打着水嗝,胃里边的水也直往上漾,有好几次都已经漾到了喉口,被我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才没有吐出来。
我晃了晃水壶,里面的水只剩下很少的一点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像老赵这样喝一小口的,因为下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长,水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但是那沁人心脾的液体一旦下肚,我的脑子里面便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只剩下了对水的渴求,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自己灌满。
我将水壶递还给了老赵,突然看到他正不着声色的拭去了嘴边的一点血迹。
“你受伤了?”我关切道,刚才只看见他打那个蝎王,也没看到他中招啊,怎么会受伤呢?小张听我这么问,也将目光投在了老赵的身上。
“不打紧。”老赵淡淡的说道。
“对了,老赵,刚才你那几招也太帅了,我一直忘了问了,你的这些武艺,还有你盗墓的手段都是跟谁学的,你又究竟是哪一派的?”小张的脑子比较机灵,他没有直接将事情挑明,而是选择了旁敲侧击,想要从老赵的话里边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你们猜呢?”老赵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让我们猜,看我们那猜不出答案时那抓耳挠腮的表情,然后才公布正确的答案,令我们唏嘘不已。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并不是摸金校尉或者是发丘中郎将,因为这两派纪律比较严明,有着‘鸡鸣狗不盗’这一类非常繁琐的规矩,而且开棺的时候总是喜欢点一根蜡烛,看一看有没有‘鬼吹灯’,你显然没有这些习惯。”小张略加思索,说道。
“嗯,你说的不错。”老赵点了点头。“你也肯定不会是南爬子,不仅是因为南爬子是在山西,而且他们的规矩也不少,比如说进墓之前总是要先点上一根香,开棺的时候也不能用眼睛直接看棺材里的尸体,因为他们相信人的眼睛拥有唤醒尸体的神秘力量。”我补充道。
老赵又一次点了点头。
“那么让我猜猜,你是……发丘中郎将?”我这样猜测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因为这发丘中郎将比较重视风水的理论,十分精通寻龙点穴,看老赵说起风水来讲的头头是道,再加上他寻龙点穴的功夫更是好得没话说,他应该就是发丘中郎将无疑。
不料老赵听了我的猜测,只是摇了摇头。
我和小张又猜了好多派,都被这家伙笑着摇了摇头给否定了。
“貌似就只有这么些了吧……”小张小声咕哝了两句,突然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这家伙练的是野路子,是半路出家干的盗墓。”
“话可不能乱说,”老赵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有师承的。”
小张冲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在心中偷笑,知道小张的激将法已经奏效,问道:“那你说,你的师父是谁啊?”
“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老赵一脸严肃,又一脸的自豪,可以看出他对那个人非常敬仰,又为能够成为那个人的徒弟而深感荣耀,“家师便是世界上最大的正统盗墓家族前任家主,墨行云墨王爷,所以说,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墨家人。”
“盗墓……家族?盗墓还有家族?”我感觉非常新鲜,也十分诧异,“那你说的这个墨家,又属于哪个派系?”
“墨家并不属于哪个派系,因为它本身就是盗墓界中最大最古老的一脉,”老赵摇了摇头,“打个比方说吧,墨家在盗墓界中的地位,跟少林在武林界是一样的,天下武功皆出于少林,而天下盗墓皆出于墨家。墨家的体系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说不完,我只能告诉你们,在几千年的发展当中,墨家的势力已经强大到了一种你们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可以左右时局,控制着朝代的更替与历史的发展,可以与国家直接相抗衡……”
我和小张都感觉十分无语,一帮盗墓贼竟然还搞家族产业,还推动历史的发展,既然这么逆天那他们还盗什么墓啊!再者说,这么一个逆天的团伙,竟然几乎没有人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啊!老赵这牛皮也吹得有点太大了吧!
意识到我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之后,老赵挠了挠头,做出了一个十分难为情的表情,“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并不相信,但我也没有办法说得再清楚一点,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墨家人盗墓可并不单纯只是为了财富,墨家一直以来都有着一个千年以来为之探寻的终极目标,但那是族长才能知道的核心机密,我就没有权利知道了。”
我和小张还想再问,就见老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急忙闭了嘴,然后就听到老赵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们用眼睛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既然我们干死的这只蝎王能够活上千年,那么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个雕像会不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他想说的是“我们看到的那具雕像是不是也是真的?”
我和小张一听,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急忙打开手电往房梁上面一照,盯着那雕像不敢眨眼,突然之间我就看到那雕像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