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关汉卿进京赶考,打伍仁村路过,一看这地方风景好,连京都也不忙着去,就在这里住下了。
那时,关汉卿正是个风流少年,出口成章,能写会唱,还爱给村里的戏班子写戏词唱本儿。自从他一来,这一带的戏班越来越红火,越来越热闹!那时候,唱戏的最没地位,常常受人欺侮。可关汉卿却不管这些,常和艺人们来往,有时还肯给他们帮个忙。
这年春天,正是庙会,离伍仁村十几里的郝村搭了戏台,方圆十几里的男男女女都去看戏,那真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这郝村有家姓张的,在京都做官,纱帽翅儿不小,远近有名。他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三狼,一个叫四虎。这两个恶少仗着他爹的签儿,变着法儿欺压百姓,谁也不敢惹他们。他们听说唱戏,就挤到台跟前捣乱。他们看见台上有个旦角长得十分漂亮,就大摇大摆登上戏台,非要把那旦角拉到家里不可。这下子台下可乱了,就像开了锅一样。戏班主一看,忙上去给他俩说好话。这三狼、四虎哪里肯听,他们见强拉不走,小王八眼滴溜一转,又生出个鬼点子,想把戏给搅散了。他俩每人从怀里掏出个亮闪闪的银元宝,用力往戏台旁的一个大水坑扔去,随后,他俩在戏台上就跳着脚喊:“快去捞元宝呀,谁捞着归谁!”喊罢,跳下台去。戏台下还真有不要命的,扑通通跳下水扎猛子去捞,坑边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谁也不顾看戏了。坑大水深天又凉,到哪儿去摸?坑里那些捞元宝的,一个个冻得乱扑腾。那两个坏小子站在坑边,也不去拉女主角了,瞅着坑里捞元宝的,得意洋洋地拍手大叫:“真是一场好戏呀!”
这下子真弄得戏场里冷冷清清了。班主一看戏唱不成了,赶紧让大伙卸装收拾家伙,打算拆台挪地方。就在这个时候,关汉卿来了,他一看这情形,忙把大家拦住:“别走,回头我帮你们把人招回来!”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纸,递给众人:“这是我刚写好的地方段子和小曲,你们练练,等会儿咱们一块演!”这些艺人见这段子是暗骂这两个坏家伙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不一会就学会了。关汉卿和大伙化好装,锣鼓重新敲起来,笛子吹起来,他们登台又唱又演。一时间,大坑边上看热闹的不看了,水坑里边摸元宝的不摸了,大伙又都朝戏台下跑去,挤得满满腾腾。乡亲们看着台上的新戏,一个个都入迷了!三狼、四虎一看,气得直蹦高,每人又掏出两个银元宝,乱晃乱叫,可乡亲们谁也不上当了,谁也不理他们这套鬼把戏,都像钉子钉在地上一样。这两个小子一看关汉卿在台上演戏,恨得直咬牙,指着台上跺脚骂道:“姓关的,你甭忙,早晚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骂完,气冲冲地走了。
宋义 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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