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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一诺千金

出了御书房,龙啸轩又一次来到紫宸宫,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配合皇后演一场戏。那个时候他还是讨厌皇后的,因为皇后虽然在极力地帮皇上,可是他就是觉得皇后的心从不在皇宫。

皇后有庞大的势力及人脉,有高强的武功,有聪明的头脑,皇后的存在昭显着皇室的衰弱,他很怕会出现外戚专权的场面,所以曾经一度想杀了皇后。

再后来知道了皇室对皇后的利用,他佩服皇后的坚强和勇气,也被皇后的睿智折服。再后来发现皇后的淡漠疏离并不是伪装,而是真真实实地不喜欢束缚,不喜欢这个圈禁着她的皇宫,他才对皇后刮目相看。

他们有很多的共同之处,都喜欢凌寒绽放的寒梅,尤其皇后的一舞倾城直击心灵,从此住在他的心里。他不知这是不是爱,但是想要和皇后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如今要牺牲他的婚姻来掩盖这段错误的爱恋。若能重新来过,他应该还是会忍不住被皇后吸引吧!

“来了又不进来,贤王是准备在紫宸宫当守卫了吗?”姝茉注意他很久了,站在宫门口迟迟不进来,话说最近明明跑的挺勤快的,这会才知道不好意思了。姝茉以为他是终于得了赐婚,所以一时激动,难以抑制。

龙啸轩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这个样子确实很像门卫,难怪皇后都要笑话他了。“皇嫂就不要打趣我了,兰心知道消息了吗?”

“这会儿不叫魏小姐了?”龙啸轩的脸瞬间红了,姝茉也不好再逗他,“还不知道呢,她们这会儿应该在偏殿,你让她们收拾收拾,明日本宫好送她们出宫。”

尽管心里很痛,却还是要笑的灿烂,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光明正大的想她恋她了,以后就要强迫自己把一颗心放在魏兰心身上了。“皇嫂,我去找她。”

三人知道这个消息高兴的紧,都期盼着能赶紧看到他们的婚礼,希望他们能够白头偕老,恩恩爱爱。左婉宁和幕锦绣闹了一会儿,就把空间留给那两人了。

龙啸轩喝了口魏兰心递的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沏的茶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可以让人平静。“皇嫂说明日送你们离宫,你要回去待嫁了,男女成婚前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想看到一个完美的新娘。”

魏兰心红着一张脸,从小受到的教育导致她不能露骨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尽管心已经乱了,表面还要云淡风轻,要矜持。“谨遵王爷吩咐,兰心一定会在府中好好待嫁,不会惹事生非,让王爷蒙羞。”

龙啸轩闪过一丝失望,魏兰心空有和皇后一般的才情却太过束缚,就像是被驯化的小猫一般,只知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安逸度日。而皇后却如雄鹰一般,天高任我飞,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是能束缚住她的。“那本王先走了,一个月后本王迎你入府。”

要离开了,其实最舍不得的是皇后,其他人想见了还能见,皇后却不是她们想见就能见的。好不容易和皇后能像同龄人一样的相处了,还没成为皇后娘娘的朋友,却要就此分离,三人都很难受。

其实在皇宫里的这几天,她们是真心喜欢这个皇后,皇后赏的所有东西都完全符合她们的喜好,她们闯的所有祸都有皇后担着。明明是一样的年龄,却能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把她们照顾的妥妥当当,这让她们每个人真心佩服。

“我们把绣好的图给皇后娘娘送过去吧!就当是感谢皇后娘娘这几日的照拂,皇后一定会喜欢的。”

姝茉看到三个人绣的自己的画像,正是她跳舞的画。栩栩如生,像是随时会从上面走下来一样,姝茉很喜欢。“你们有心了。”她们从未见过她跳舞,这画恐怕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光是这份心意就让人感动。

她们三人走了以后,紫宸宫就冷清了许多,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到离漠。有离漠在,姝茉从不会感觉到无聊,离漠总能让她开怀,总能让她放松身心。离漠,你还好吗?

正在练功的离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摔了,惊的叶莞冒了一身冷汗。“表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离漠收剑看向叶莞,“不用担心,只是鼻头痒痒了,无心没有陪着你吗?”

叶莞嘟起嘴,明显的不高兴,“谁知道他去哪了,我已经两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哪个漂亮女子给勾去了。”

“呦,小丫头生气了,吃醋了?”成功看到叶莞红了一张脸,然后气极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叶莞没有多大力气,这点痛对于离漠来说全当挠痒痒了。

发泄过后,叶莞心情好了很多,“表哥,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皇城不适合我们,况且她已为人妻,不值得表哥如此痴情,表哥何不重新来过?”

离漠知道叶莞是为他好,可是毕竟已经很多年了,离漠相信姝茉不会言而无信的,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只希望这两年姝茉不会弄丢了她的心。

“莞莞,我和姝茉的感情你不懂,说好了给她两年时间,我就不会背信弃义,两年我等得起。她一个人在后宫中挣扎,极是不易,明知擅自离宫是错,见我更是会把她自己她的家人陷入危险,可她还是来了,我中媚药是她救了我。此时的她步步危机,我岂能在此时弃她而去。”

叶莞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只是在欺骗表哥为她所用,如今看来倒是错怪她了。“她失了身,一旦被皇帝知道,她又能怎样逃脱,凭她的武功此时离开不是轻而易举吗?”

离漠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姝茉不告诉他就是怕他担心,离漠只能随她意假装不知道。如今被叶莞问起,内心已然难以平静,强压下情绪,离漠道:“她想走很简单,但是她的家人她的族人怎么办?还有那些为她卖命的兄弟姐妹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自私地一走了之。”

叶莞突然理解了表哥的坚持,“表哥,一个女人能不计名声,不计后果,不计名分地甘愿交出自己的清白,可见她必然爱惨了那个人,她值得你等待。为了不成为你们的拖累,我明日起身回家。”

无心刚回来就听见叶莞要离开,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如今倒像是离别礼了。离漠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他也该去看看姝茉怎样了。

叶莞赌气似的背过身去不理无心,无心又不知怎么哄女孩开心,想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你要走啊!一路上想必会有危险的,我亲手做了一个小机关,送给你防身用。”

叶莞听完无心的话就知道无心这两天肯定是给她做这个去了,只是这人比表哥闷多了,也不知道表哥是怎么训练他的。叶莞转过身来看向无心手里拿着的那条手链,她总觉得似曾相识。不过很漂亮,叶莞很喜欢。“你这两天就是去做这个了,这不就是一条手链,怎么防身啊!”

无心看她很喜欢,就给她戴在手上,确实很漂亮,手链四周坠着叶子,一条链子连着指环可以戴在手指上,机关就在指环处。“之前主子也做过一条,所以就想着也做一条给你防身用。若是被人挑去了兵刃,就可以触及手指处的机关,指环上会出现短刃,四周的叶子也会挺起,成为兵刃,可出奇制胜。”

叶莞触动机关在树枝上划过,小指粗的树枝就此断裂,断口整齐,确实很好用。“谢谢你,这大概是你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吧!”

无心很不好意思,无心知道他有些闷,他也在慢慢改变,只是这种事情实在不能勉强。“对不起,我会改的。”

离漠出现在紫宸宫的时候,姝茉吓了一跳,独孤逸今天带着寒肃来辞行,此时刚进宫中,她又不能遣人离开,况且这宫中眼睛众多,离漠真是任性,不得已姝茉只能让他在密室里多待一会了。

很久不见寒肃,他又英俊了许多,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姝茉都怀疑自己是否得罪过寒肃。“小肃,好久不见你就没有想我吗?这次来都来了也不前来见我,今日怎么不躲着了?”

寒肃听罢转头看向独孤逸,只一眼姝茉就知道定是独孤逸从中作梗,为的就是把寒肃留在自己身边。她就说嘛,独孤逸最近怎么来紫宸宫都是找幕锦绣玩,原来就是怕她抢人。

姝茉玩味地看着独孤逸,独孤逸也不能假装看不懂了,“倾城你手下人才济济,何必和我抢人呢?我可是只有寒肃这么一个护卫,皇室生存多么艰难的,你就忍心看我孤立无援吗?”

姝茉不理会独孤逸,他的鬼话能信才怪,“生存艰难说明你人缘不好,人品有问题。”转过头来看向寒肃,“小肃,你说是吗?要不要留下来陪我,他一个大老爷们多无趣的。”

“他确实无趣,我也想在这皇城多玩些日子,”寒肃不理会受伤的独孤逸,本来他们就是朋友,只是初识的时候玥囯动荡,身为朋友并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只有身为护卫才能时时在他身边。如今独孤逸已经安全,并不会有任何意外,他也该逍遥了,身为朋友他做的已经足够了。

独孤逸没想到寒肃居然会这么说,当下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们太狠心了,就让我这样孤身一人回去吗?不行,寒肃不走我也不走,就赖在这里,天天去你的悦来蹭吃蹭喝。”

寒肃和姝茉同时向他投去鄙夷的神情,“都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幼稚。”

三人玩闹了许久,最终寒肃还是留了下来,独孤逸也确实从驿站搬去了酒楼,只是委屈了离漠在密室里待了三个时辰,姝茉特意给他留了些点心。

此时已是傍晚,离漠出来后紧紧抱着姝茉,“不要说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刚想说的责怪的话说不出口了,只要离漠能心安就好,“好了,饿了吧!我给你留了点心,想吃什么我去做。”

离漠拉着姝茉坐下,“不用,吃点心就好了,我们相处的时间有限,我一刻也不想浪费,只想好好抱着你。”

姝茉换个姿势躺在他的怀中,给他喂着点心,“离漠,我有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现在缺少最重要的一环,可能需要你来完成了。”

离漠疑惑地看着她,“你这个计划有危险吗?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

姝茉以为离漠会问她这个计划是什么,却没想到离漠只是关心她的安危,“不会有危险的,你需要帮我找一个与我身材相仿的人,不要伤及无辜。哥哥,独孤逸,辛璃,绯月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就差你这一步了。”

“我不会问你怎么计划的,我只要你完整地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等会就走,需要人手就让莺歌来调。”离漠紧紧地拥着姝茉,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姝茉能感受到离漠的支持,也能体会他的不安,只是她无法解释,她们都是江湖人,不适合参与朝堂事物,知道的越少越好。不需要说谢谢,她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她们之间的爱已经超越了男女之间的爱情,更像是亲人一样,就如哥哥,爹娘一样。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全力支持,配合,无条件地信任,毫无保留地对对方好。

很长时间里,离漠应该都没有时间再冒险来皇宫里了,而她自己还需要一步步想清楚,一旦开始实行逃离计划,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既然要留寒肃在身边,就需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难免会有人暗箭伤人。龙啸辰一下早朝,姝茉就去了御书房,给寒肃求了一个贴身侍卫的职位,尽管这不合常理,龙啸辰还是应允了。

认真说起来龙啸辰确实很纵容姝茉,也为姝茉破了很多例,甚至为姝茉打破了很多规矩。这让姝茉心有不安,对龙啸辰有了更多的愧疚,让她无法不顾及龙啸辰的感受。

想到生辰宴时承诺过会给龙啸辰做一桌子菜,如今已过数日,该兑现了。姝茉命人去御膳房拿来食材,满满当当的一大堆,清洗准备食材自有人会做,其他的姝茉不假他人之手,凡事必亲历亲为。

备好所有的一切,姝茉只觉得累,看来这段时间养尊处优惯了,身子都不太利索了,体力也大不如前了,想必武艺也退步了吧!看来她须得勤快一些才是,否则难保哪天手都提不起剑来了。

“采薇,去看看皇上有无要紧事,就说本宫要兑现之前的承诺,问问皇上可否前来。”

采薇禀报的时候龙啸辰还有些惊讶,龙啸辰以为那天倾城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他从未想过倾城真的会做,听采薇说那些菜都是皇后亲手所做,未假他人之手,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放弃这次机会。“朕随后就到。”

因为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听闻龙啸辰马上会到,姝茉开始一道一道准备,足足做了三十道菜,第一次这样奢华,姝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了,上次在倾城阁的时候真是委屈了龙啸辰。

满屋子的香味,艺术般的视觉效果让人垂涎三尺,再加上姝茉自己酿的美酒,还有煲了两个多时辰的汤,虽然不比皇帝的膳食,却也差不多了。

龙啸辰想要尝一口,却被姝茉拦下,“皇上还是要按规矩,上次是臣妾不懂事,这次皇上不要为难臣妾。”

龙啸辰在心底里是相信她的,所以龙啸辰才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做那种破坏氛围的事情。“朕相信倾城。”

相信这种事情放在别的地方可能会信,但是若你轻信一个帝王的信任,付出的代价将是惨痛的。历朝历代哪位权臣能得善终,除了他们不能审时度势,及时收敛以外,哪桩事没有帝王猜疑的身影。

“来人,伺候皇上用膳。”龙啸辰拗不过她,况且身为皇上确实该小心谨慎一些。

虽然以往从来不用别人为她布菜,不过此时还是得入乡随俗。姝茉如今的举动就是告诉龙啸辰,她坦坦荡荡,虽然她看不惯找人验毒这种事,但是它毕竟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龙啸辰每样菜都尝了一些,习惯使然,每样菜最多只吃两口,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必上次让人打听的他喜欢什么也是无稽之谈吧!身为皇帝,连膳食都不能自己做主,活的真累。

“尝尝这个汤,臣妾熬了两个时辰,此时味道刚好。”让人给龙啸辰尝之前,姝茉让采薇先给她盛了一碗,她喝过之后太监试毒,无事之后方才盛给龙啸辰。其实这里的每一道菜,姝茉都是第一个吃的,但是不管怎样,她做的显然没有说服力,毕竟她也是个用毒高手。

龙啸辰吃过之后便难掩面上的震惊之色,她身上还真是惊喜不断,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倾城的手艺比之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评价姝茉只是笑笑便收下了,众人也只以为皇上是想让皇后高兴故而才这么说的,只有木公公知道,皇上的评价是中肯的。

想当初为了伺候好师父那张挑剔的嘴,她和离漠那段时间几乎都要泡在厨房了,所有菜色从选材到备料,闭着眼睛都能把握好份量,准度堪比称了。那段时间还真是人生中一大难忘的记忆,如此才成就了如今的手艺。

“皇上喜欢就好,如此也不枉费臣妾忙活了几近一个下午的时间。”酒一口没喝,估计也没有什么想喝的欲望了,还是留着比较好。不愿劳动成果被浪费,姝茉把其他饭菜赏给了紫宸宫的其他人,众人尝过才知皇后娘娘有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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