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之后,姝茉就沉沉地睡下,第一次龙啸辰在紫宸宫过夜,能看着她,两个人能躺在一张床上,龙啸辰心情极好。
而在宫外,离漠却是夜不能寐,第一次过年没有她陪在身边,那种思念在这寒冷的夜里,疯狂的吞噬着他的心神。
“表哥,”叶莞好玩闹,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亢奋中。“表哥你有心事,看你这样子,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美人了。”
离漠被她拉回了思绪,“你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拨弄着叶莞的头发,想着姝茉的头发比她的要更柔顺,她总是私下里一根玉簪固定头发,长发如瀑,配上她的一袭白衣,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
“表哥,”叶莞拉着离漠的手臂晃荡,难道真给自己猜对了,表哥心里有人了,要不怎么能解释他这摸着自己的头发傻笑这样怪异的事情呢。
“你流口水了。”叶莞一声喊的离漠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嘴角,什么都没有。叶莞早就笑着跑开了,虽然这个表哥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吓人,但是生气了可就不一定了,还是逃命要紧。
叶莞走后离漠看着漆黑的夜空,那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与他完美融合。离漠是暗夜里的王者,很难生活在阳光下,离漠不禁问自己真的能给姝茉想要的未来吗?
不知何时绯月来到他的旁边,而他居然没有发现。绯月调侃道:“能让你这么放松警惕的事情,看来只有小茉了,想她就去看看她,今晚宫里守卫不会太严的,况且以你的身手,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小吧!”
离漠有些犹豫,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也不知她的身体如何了。在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去的时候,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出发了,绯月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跟在后面,若是有个万一还能及时相救。
绯月到的时候就发现离漠在极力的忍耐,整个人处于发狂的边缘,绯月沿着他的视线看去,小茉躺在龙啸辰的怀里,那一幕绯月看了都觉得刺眼。
绯月不由得恼怒,他为什么非要怂恿离漠来皇宫呢。“离漠,小茉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的,她不是还病着呢,一定是龙啸辰趁人之危了。”
“这半年以来龙啸辰第一次宿在她的寝宫,我们走吧!”离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幕真的给他狠狠一击,让他喘不过气来。
姝茉在梦到离漠离她而去,无论她怎么求他,离漠都不愿回头看她一眼。猛然惊醒才发现都是一场梦,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看着床上还睡着的龙啸辰,姝茉压下内心中的怒火,但是冷静之后又发现,如今他们是夫妻,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抚了龙啸辰的睡穴,姝茉换好衣服,她想看看哥哥,看一眼离漠。偌大的将军府只有哥哥一人,姝茉看见哥哥的时候他在独饮,已经醉了,姝茉找人煮了醒酒汤喂哥哥喝下,扶他躺下为他掖好被角。
若不是她,哥哥此时应该在军营里狂欢,而不是在这里醉生梦死。姝茉留下书信放在他的枕边,便离开去往离漠在京城的宅子。
绯月看到姝茉的时候都要惊呆了,一副心虚的样子,“小茉,你出来龙啸辰允许吗?”
“他被我点了穴,应该一时半会醒不来的,离漠呢?我看他一眼就该回去了。”冬日的夜里很冷,姝茉又大病未愈,身体不怎么吃得消。
绯月眼神闪烁,他今晚办的事可真不怎么靠谱,先是怂恿离漠去皇宫,结果看到小茉和别人躺在一起了。回来和离漠喝多了怂恿他去红楼,结果小茉找来了,他这也太衰了吧!“小茉你保证不告诉他是我说的,我就带你去。”
姝茉懒得和他计较,她的时间不多,“还不快走,还有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办了吗?”
到离漠的房间的时候,姝茉只觉得怒火中烧,一个艳俗的女人趴在离漠的身上双手游离,离漠身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他在极力的忍耐,不过效果不怎么明显,姝茉一掌劈晕那个女的,忍住杀人的冲动,冲绯月吼道,“还不把他带走。”
绯月这才上前迅速替离漠穿好衣服,扛着他就往外跑,此处离悦来近。绯月扛着离漠一路飞奔,奈何药效太猛,离漠已经失去了理智,在绯月身上乱摸,吓得绯月差点摔倒。
姝茉的脸色已经铁青了,来到酒楼的小阁楼以后,姝茉直接把他丢进冷水里,让他冷静,一边给他把脉,姝茉都想骂人了,居然是药效最猛的那种药,量还不少。
“给我绑了那女的,别弄死了,我有用。”这种药虽然很舒服,却对身体危害很大,姝茉用针和内力再辅以药物替他解了大部分药效,最终还是要靠男女交合才能完全解除。
绯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姝茉,在听到姝茉的怒吼后,脚下生风,一溜烟就没影了。离漠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喊着难受,却还在极力忍耐,姝茉给他擦干身体,轻抚他的后背,让他放松。“离漠,放松,别忍着了,这药忍不过去的。”
离漠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抽空,姝茉就这样看着那个女人在离漠的身下承欢。虽然他失了理智,却还极力的轻柔地对待身下的人。姝茉就这样心痛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人女人进行鱼水之欢。她的双目通红,眼神呆滞,指甲嵌进肉里而不自知,一动不动地宛若木偶一般。
直到离漠无恙,姝茉才命人处理了那个女的。为离漠穿好衣服,姝茉在他的肩头狠咬了一口,血都渗了出来,昏迷中的离漠像个孩子一样说着‘好疼’。姝茉敲了下他的额头,似是悔恨,又似愧疚。“你有什么资格喊疼,我才是最痛的一个。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对我都太残忍,可我身不由己。即便不爱龙啸辰,只要我一刻是他妻子的身份,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皇宫,先去了倾城阁,那里有温泉可以缓解疲劳,也必须去除身上的脂粉味,更重要的是手上的伤必须遮掩。
今日的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给不了离漠他想要的逍遥生活,在他如此艰难的时候还要袖手旁观。姝茉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残忍,比起猛兽毫不逊色,她深深地伤害了离漠,希望他醒来看到肩头的齿印不会恼怒。
换了身衣服,走去梅园看那些梅花凌寒开放,一时间竟然失神了。她是唯一一个敢背叛皇帝的皇后,也是唯一一个亲手把爱的人推到别人的床上的人,她这样的人,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吧!若是被父母哥哥知晓她做了这样的错事,一定会伤心的。
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姝茉一时兴起,跳起来舞,白色身影在花间像精灵一样飞舞,她有着绝妙的身材和轻功,单脚落在枝头,就像随时会飞走仙女一样,忽而又飘落在地,那雪在她的内力操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引得众人驻足观赏。
姝茉难掩内心的兴奋,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人活一世,难得潇洒,她舞得兴奋,龙啸辰早已看痴了。其他人碍于皇上的威严,只能在远处远远的欣赏。
一舞终了,姝茉觉得身心舒畅,很久都没有这样尽兴了。龙啸辰大步走到她面前,抱起她走向紫宸宫,“一舞倾城,你的名字名副其实,你总有太多惊喜等着朕去发现。”
众人散去,龙啸轩从假山后面出来,站在姝茉刚才跳舞的地方,感受着她的气息,从此他的书房里多了一副花间精灵的画,而他的心里永远有了一个人的身影。
看完这个很多人才明白皇后不仅有背景,有权势,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宝藏,一个会令男人为之动容的宝藏。
“倾城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么冷的天,你的身体又没有痊愈,怎么能让人放心呢。”龙啸辰的眼里不是担心,而是欲望,姝茉看的真切。
她跳出龙啸辰的怀里,之所以任由龙啸辰抱她回来,一是因为确实体力不支,二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却不成想勾起了龙啸辰的欲望,看来她还真是不能轻视。“臣妾需要沐浴更衣,皇上请便。”
从倾城进宫的那天起,对他永远是那么淡漠疏离,从来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龙啸辰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倾城,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吗?我们是夫妻,朕不强迫你是尊重你,可是你不能挑战朕的底线。”
姝茉也不愿意再装了,看来计划得提前了,这些天要好好思考一下,现在就先应付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撕破脸皮了。“臣妾谢过皇上的宽容。”
龙啸辰不愿在新年的第一天和她争吵,不吉利,只说了一句,“倾城,你好自为之。”
大年初一那大概是一年中最忙的一日了,要去拜先祖,拜长辈,之后要接受百官拜年,各宫妃嫔拜年,之后还有家宴,各种琐事诸多。
姝茉大病未愈,昨夜又折腾了一宿,真怕她无法撑下来。往年和家人一起过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是无法触及,也不知远处的父母怎样了,他们是否安乐。
换好装给自己喂了些药,姝茉才出去。新年初一,若是因为她耽误了行程,她这一年可就不会太平了。若是出点什么灾祸,再被有心人利用,姝茉可能会被处死,那时哥哥和皇帝君臣离心,他国便会有机可乘,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处其位谋其政,她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她现在是皇后,就要对这江山,对百姓负责,不论皇室怎么对她,百姓何辜。
看到倾城出来,帝后一同去祠堂拜见列祖列宗,求他们在天之灵保佑国泰民安,同时也为列祖列宗供奉。之后该去拜见长辈,可是太后已随先皇而去,无长辈可拜,便进行下一项,帝后接受百官跪拜。
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要那个位置,那是万人之上的地位,看着众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那种感觉经历过一次就会深入人心。那是一种震撼,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姝茉,也在这一刻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那种唯我独尊的优越感,就是皇权的魅力所在。
之后回到紫宸宫,各种妃嫔跪拜,不论往常闹的多么的不可开交,此时也必须收敛,装也要装出一副和睦的样子。忙完这些已经过了午时,倾城早已撑不住了,又累又困又饿,简直就没有像她这么惨的皇后。
龙啸辰体恤她大病未愈,大清早的又受了寒,让她尽早歇息,她也不逞能,打发了下人为自己点上宁神香,傍晚还有家宴,到时候又得几个时辰,自己得补足精神才行。
从宫里出去后,夏浅夜收拾好行囊,乔装之后便去陪父母,之后还要回到西北军营中,至于安文,夏浅夜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她,只是那是他唯一的师妹,师父又把人托付给他,而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和安文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而离漠醒来已经是午时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离漠有些疑惑,他记得昨夜从皇宫出来就拉着绯月喝酒,之后被他拐去红楼,再然后他记得有个女的给他灌酒,再后来他就发现自己中了媚药,那药过于猛烈,他无法抵挡。想到这里离漠不禁有些懊恼,也从心眼里给绯月记上了一笔,只是最后他是怎么回到悦来酒楼的。
“公子醒了吗?”
小二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看来有些事情问小二,他或许会知晓的。“进来吧!”
小二手里端着热水,昨晚月公子嘱咐过,若是漠公子午时还未醒,就让他打来热水叫他起来,再给他准备些吃食。“公子先梳洗一番,小的去给公子拿饭菜。”
离漠摆摆手,“不必了,我梳洗一下就走。你可知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月公子把您扛回来的。”
“只有月公子?”若是只有绯月,他的媚药谁给解的,他可是很清楚那药的药性,不可能解的了。
小二想了一会便说道,“月公子把您放下就又出去了,之后回来带了一个女的。”
“那女的现在在何处?”
“关在地牢里的。”
离漠让小二出去,自己收拾好去地牢看那女子,他倒想知道昨晚那毒是怎么解的,难道他真的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这要姝茉怎么承受的了。
地牢里一个女人瑟瑟发抖,看到离漠眼里尽是惊恐,大声喊着“别过来!别过来!”离漠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昨晚给他下药的女人,看那满身的痕迹,难道他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
离漠靠近那女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离漠问出这句那女的突然就发起疯来,一把推到离漠,缩在墙角。之前起床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被这疯女人一推他才发觉自己的左肩有些疼痛,打开衣领一看,离漠倒吸一口冷气,那牙印就呈现在他眼前,深可见骨啊,这是多大的仇啊!
那女的瞳孔放大,显然是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次姝茉显然是气狠了,找了常年在冷宫待着的几个太监,招呼那女的。那些人身体残缺,又常年在冷宫那种地方,身上不乏折磨人的手段,昨晚那绝对是一场噩梦。
突然那女的扑倒在离漠脚边,“求求你杀了我,我不该见色起意,不该给你下药,求你杀了我,不要折磨我,杀了我。”
离漠看她身上的痕迹,又欢爱过的痕迹,也有各种工具留下的,虽然很隐晦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看来他可能真的做了,否则绯月不可能这么折磨她,让她这种人居然一心求死,要知道她们这种人可是最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