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理,不过他要是不顾这些,杀了我们的人,怎么办?”
“欧阳元是个聪明人,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利害,他现在不敢轻易和我们发生冲突。”孙丽然肯定地说道。
孙千贵想了一会,也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说服欧阳元的。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现在朝廷上反对我的人非常多,这个欧阳元虽然没有公然站出来反对我,但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喜欢我,与我合不来;而且他仗着自己是皇上亲自派来的人,又有密旨,根本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他是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安排的。所以我就奇怪你是怎么把他说服的,昨天晚上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你说你要想想,那么现在事情过去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父亲就那么想知道?”孙丽然暗叫糟糕,看来这次是瞒不过去了,一边想着,一边劝道,“既然女儿已经把事情办成了,父亲何必多问呢,结果是这样,不就好了了吗?”
孙千贵摇摇头,笑道:“我可不想做一个糊里糊涂的人,有些事情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想知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告诉我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父亲说笑了,怎么可能有隐情。只是我以前了解了一些事情,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以为没什么用处,所以就没有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用上了。”
“哦,什么事,是不是和欧阳元有关,说出来听听。”孙千贵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孙丽然打算和盘托出,但不能实话实说,略想一下,才说道:“父亲,说之前,我想问你一句,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才是他的把柄?”
孙千贵想了想:“缺点、错误、家人,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不好的事情。想当初我们对付陆青军的时候,不就是把他的女儿弄过来吗,而且这个陆鸣儿本身也有秘密。可是欧阳元不一样,我们根本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缺点,而且听说这个人以前是个孤儿,这样的人可不好对付啊。”
“父亲说的这些我也知道,确实如此。但是父亲恐怕不知道,有两个人对他的影响很大。”
“谁?”
“老太师何仲和他的女儿何云秀。”
“他们?”孙千贵在心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两个人和欧阳元有什么关系。
“父亲你想,欧阳元无父无母,原来不过就是个卖艺的,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父亲你好好想想,这个欧阳元是谁举荐入宫的?”孙丽然觉得这个情况,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朝廷每天发生那么多事,孙千贵不可能全部记住,想了好半天,才隐隐约约地想到什么,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何仲。对,就是他。难道他们之间……”孙千贵恍然大悟,却摇摇头,“不可能啊,何仲一直是我提防的对象,他和什么人接触,我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和他来往密切的几个人里面没有这个欧阳元啊?”
“不错,自从欧阳元当了禁仕卫,确实没有和何仲有什么来往,大概是何仲知道父亲和他合不来,怕连累了欧阳元。但有一个人一直和欧阳元保持着来往。这个人就是何仲的女儿----何云秀。”孙丽然笑着说道。
“按你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可能是……”孙千贵突然也明白了,“你就是用这个威胁他的?”
孙丽然点点头:“如果何云秀只是个普通女子,我可能就威胁不了他,弄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可是何云秀是什么人,是皇上钦点的人,明年就要入宫了。如果让皇上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对欧阳元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欧阳元可是个冷血动物,你用何云秀威胁他,未必能够成功。”孙千贵担心道。
“若是我没有成功,就不会站在这里和父亲说话了。”孙丽然得意地笑道,“当我提到何云秀的名字的时候,欧阳元就受不了了,看起来非常紧张。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他非常害怕,不得已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照这么说,他也不是心甘情愿?”孙千贵不无失望地说道,如果只是如此,欧阳元还是不可靠的。
孙丽然叹了口气:“欧阳元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清楚,他是不会心甘情愿配合我们的,除了抓住他的把柄威胁他之外,女儿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也罢,就这样吧。”孙千贵叹道,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女儿,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在京城的时候。”为了不让父亲疑心,孙丽然早就想出了一个理由。
“那么早?”
“是的。其实刚开始不是为了威胁欧阳元,而是为了了解何云秀。”孙丽然顿了顿,接着说道,“明年我就要进宫陪王伴驾了,父亲应该知道。和我一起进宫的,除了别的地方选进来的人以外,还有这个何云秀。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何云秀是在三年前被皇上看中的,而且一入宫就可以直接得到封赐,可以说是我的一个竞争对手。父亲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于这样一个人,我当然要好好了解一番。没想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付何云秀,欧阳元就主动跑到我面前,既然这样,那我不客气了。原来我还担心情报有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有了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何云秀以后乖乖地听我的话。爹爹,你说,我想的对不对啊?”
“对,对极了。你确实比我考虑的周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孙千贵激动地说道,“不过对于何云秀,你用不着那么担心。皇上之所以那么早就看上了她,并不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姿色,而是为了拉拢何仲。现在何仲辞官回家,何云秀的作用也就没有了。到时候进了宫,和你没什么区别,你不要把她看得太重,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多谢父亲提醒,听父亲这么一说,女儿也就安心了。”
“哦,对了,凌清译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一直关心别的事情的孙千贵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凌清译了,有点奇怪,他们两个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只回来了一个?
“我让师兄去寻找言初雪和轩辕英了。”孙丽然没有隐瞒。
孙千贵不屑:“还用得着去找么,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了么?”
孙丽然笑了:“父亲,如果你是轩辕英,知道那个地方已经被发现,想要得到言初雪和那个道士的信任,你还会继续留在那里吗?”
“你是说他们已经离开了?”
“如果轩辕英聪明一点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去之前轩辕英有没有告诉你,他会带言初雪去哪里?”孙千贵急忙问道,如果这次他们真的离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孙丽然摇了摇头:“没有。”看到父亲惊讶的样子,心中暗喜,宽慰道,“我一想到这件事,就马上让师兄过去寻找,只有一天时间,他走不了多远,相信很快就可以有答案了。轩辕英相信我们的话,需要我们帮他报仇,自然会给我们留下记号,让我们前去寻找;就算他真的要走,恐怕也不会那么快离开立秋城。”
“你怎么知道?”
“轩辕英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立秋城,对别的地方不熟悉,所以暂时不会到太远的地方。何况,那个道士是他的‘杀父仇人’,轩辕英虽然想报仇,可为了言初雪,不得不控制,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他心里肯定不踏实,所以即使走,也不能让这个人跟着。可是那个道士受了言银怀的托付,要保护言初雪,肯定不会离开他们,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走得太远。”孙丽然分析道。
“你真的相信轩辕英会把定国珠交出来吗?我实在觉得这样有点冒险。”孙千贵仍然不能完全放心,虽然他已经同意,可心里还是担心,怕出现意外。原来轩辕英在自己手里,言初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轩辕英回去了,他们也没有顾忌了,会不会就此离去,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有那轩辕英,真的会一直相信自己的话、认为那个道士就是“杀父仇人”吗?
“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看着结果就行了。师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你就放心吧。等我们找到了他们,他们就在我们的控制中了。如果真的出现意外,马上动手,他们也是跑不了的。”孙丽然安慰道。
孙千贵细细一想,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好吧,那我们就等待结果,看看轩辕英怎么表现。还有一个事情我必须说清楚,不管轩辕英到底帮不帮我们,事成之后,他们都得死。”
“父亲你真的打算把他们赶尽杀绝?”孙丽然试探地问道,她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不是我想把他们赶尽杀绝,这是皇上的密旨,和言银怀有关的人一个不留。至于那个胡明,他想对付的人是我,自从知道他在这里,我就没有睡过踏实觉,所以这个人必须死。”孙千贵坚定地说,忽然发现孙丽然神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你好像不想如此,是不是和轩辕英在一起时间久了,动了恻隐之心,想放他们一条生路?”
“父亲说的什么话,女儿怎么会这么想?这段时间女儿一直听从父亲的安排,父亲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敢有一丝怠慢。再说,你也知道女儿的为人,女儿会对这些人产生所谓的恻隐之心吗?”孙丽然分辩道。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是像我们这些人,要是对这些人有了恻隐之心,将来会非常麻烦的,你明白吗?”
孙丽然点点头:“我明白。”她确实明白了,这些人不能留,万一他们过来寻仇,事情会非常麻烦的。“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什么事?”
“是关于陆青军的事情,他都昏迷这么久了,是不是应该让他醒来了?”孙丽然询问着父亲的意思,“当初我答应过陆鸣儿,半个月之内,现在时间已到,如果不让他醒来,陆鸣儿那里不好交代,她毕竟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