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有劳道长了。”轩辕英没有拒绝,直接伸出手来,让终悔道人给自己诊断。
终悔道人看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坐在床边,为他把了把脉,然后又松开了手。非常平静地说道:“公子脉象正常,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需要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多谢道长,我会注意的。”
“那公子好好休息,老夫先行告辞了。”终悔道人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听到轩辕英在后面叫住了他-----
“道长,请留步。”
终悔道人回过头来,看着他:“轩辕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想请道长帮忙安排一下,不知道长可否答应?”轩辕英试探地问道。仔细考虑了一番,他还是希望可以带着言初雪离开这里。
“公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轩辕英看了一眼言初雪,才恳切地说道:“我想带言初雪尽快离开这里,不知道道长可否帮我们安排一下?”说完以后,看到言初雪和终悔道人疑惑的眼神,急忙解释道,“这次来到这里寻找初雪,孙千贵本来是不同意的,是我偷偷地跑出来的,孙千贵知道以后,就让凌清译过来想要抓我回去。刚才的一切你也看到了,道长身手不凡、出手相救,我才可以和初雪团聚。可是凌清译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万一回去告诉孙千贵,我们可就有麻烦了。所以,我希望道长可以尽快安排我们离开。”
轩辕英突然提出想要离开,是终悔道人没有想到的,他看了看言初雪,言初雪也是一脸惊讶。按理说,轩辕英的条件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可终悔道人还是不明白,既然轩辕英已经答应帮助孙千贵拿回定国珠,为什么突然提出离开?难道他已经怀疑孙千贵了?可看样子又不像。其实终悔道人也想带着他们离开这里,避开孙千贵,可他又担心,如果他们走了,凌清译怎么办,孙丽然会放过凌清译吗?可是不答应,又有什么理由呢?犹豫之时,却听到言初雪说道-------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儿?难道要回到关外的老家吗?是不是太远了?”言初雪看着轩辕英,不解地问道,“如今你受了伤,不能长途奔波,最好是能找到一个比较近、又比较安全的地方,最好是孙千贵不知道的地方,等到事情过去了,你的身体也好了,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也不迟,你说对不对?”
“言小姐说的有理,如果可以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暂时休息,应该是最好的。可是老夫和言小姐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轩辕公子是本地人士,一定比我们知道的事情多,不知道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终悔道人接着言初雪的话,反过来询问轩辕英。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说他们同意了?轩辕英在心里这样猜测着。对他来说,此刻也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可以带着言初雪赶快离开这里;另一方面,他答应过孙千贵,要把定国珠交给他,决不能出尔反尔,也就是说自己暂时也不能离开立秋城。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便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我们家在城西有一个老宅,平时没有人去,荒废了这么久,大概早就没有人知道了。如果道长觉得可以的话,我们暂时到那里去。”
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终悔道人和言初雪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看来这个轩辕英也是早有准备,刚才连想都没有想就这样说出来了,那是否也说明孙千贵和孙丽然也知道?来不及多想,终悔道人就立刻说道:“如果有这样的地方,那就太好了。但现在毕竟是白天,如果走的话,人多眼杂,很不安全。还是等到晚上吧。”
“可凌清译已经知道这里了,说不定马上就来了。”轩辕英急切地说道。
“轩辕公子放心,流水寺毕竟是佛门重地,孙千贵是不敢随便乱来的;何况这个地方是万浩法师清修之地,没有人知道的。轩辕公子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让我和言小姐收拾一下,晚上再走,你看可不可以?”终悔道人征求他的意见。
“也好,道长怎么说就怎么做吧。”轩辕英很快就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凌清译是不会来了,这里很安全,但为了不引起这个道士的疑心,他还是觉得离开比较好。
“那我告辞了。”终悔道人说完,转过身,走了出去。言初雪看他离开,觉得自己也该离开了,便也要走了。
看见言初雪好像要离开的样子,轩辕英心里有些不舍,急忙喊道:“初雪,你、你、你也要走么?”
听到轩辕英的声音,言初雪只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笑着问道:“你还有事吗?”
“没、没、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去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轩辕英有点慌乱,也许是希望言初雪可以多陪他一会吧。
言初雪走到他身边,温柔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离开这里吗,我得去准备准备,你先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晚上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好。”轩辕英很想反对,但没有什么理由,只好让她去了。
言初雪走了以后,轩辕英陷入了沉思。照理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带着言初雪离开这里,就他们两个,可是看样子,那个道士大概不会让他们单独离开,说不定还会一直跟着。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杀人凶手,可是孙千贵和孙丽然的话他不能不相信,还是以防万一的好;还有,他刚才说这里是万浩法师的地方,非常隐蔽,不会有人打扰,说明他和万浩法师交情匪浅,也许他们还可能就是一伙的,想要劫持自己和言初雪,不得不提防。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把他们弄到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全告诉言初雪,两个人一起对付那个道士,也许还有胜算。可要是言初雪不相信怎么办?刚才她就因为这个人差点和自己吵起来,如果她阻止自己、反对自己,甚至帮着那个人对付自己,那事情可就糟糕了。看来自己必须尽快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实在不行,就按孙千贵说的,忍辱负重,先把定国珠拿到手,交给他们,然后把报仇的事情也交给孙千贵。尽管对于报仇这件事,轩辕英不愿意假手于人,可为了自己和言初雪的安全,只好暂时放弃复仇大计,他是家里唯一活下来的人,开枝散叶、传承香火也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言初雪来到外面,一眼就看见终悔道人在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便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轻轻地唤了一声:“道长。”
终悔道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样,轩辕英休息了?”
“我不知道,我告诉他我要收拾东西,然后就出来了,他也没有反对。”
终悔道人终于放了心,叹了口气,说道:“他刚才的态度你也看见了,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误会不小,怕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了。”说完之后,一阵苦笑。
言初雪听出了他的无奈,有点过意不去:“道长,让你承受这样的误会,真的太对不起你了。”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没什么,关键是你们。其实我很早就过来了,听见你们在里面吵架,尤其是你为了我说出那样的话,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理解,但更多的是担心。”
“难道我说错了吗?刚才轩辕英说的话本来就是颠倒是非、胡乱猜疑,如果我不说几句话,他可能还要让我对你动手呢。”言初雪有些激动地说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一说,有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可我真的担心有一天他会对你……”言初雪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她相信终悔道人可以明白。
“我知道。”终悔道人叹了口气,深深地点了点头,“以他现在对我的误解,早晚有一天会对我动手。但要真的论武功,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就放心吧。只是我不愿意怎样,不只是你爹临终前的嘱咐,还有就是孙千贵。如果我和轩辕英打起来,不论是他死还是我亡,渔翁得利的人都是孙千贵。就算凌清译说的是真的,孙丽然愿意放你们一马,孙千贵可不会这样做。”
言初雪皱起眉头,低头想了很久,才说道:“道长,我看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因为我们,你也被孙千贵……那我心里会感到不安的。”
“你以为没有你们,孙千贵就会放过我吗?”
“道长你的意思是你和孙千贵之间…….”
终悔道人点了点头:“我和孙千贵之间是有旧怨的。二十年前,我的亲人,以及我的三个拜把弟兄都死在他的手里,如果不是我那天回去的晚了一点,恐怕也早就命丧黄泉了。孙千贵一直认为我死了,现在他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我,因为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他要杀人灭口。”看到言初雪惊讶的目光,终悔道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笑了笑,道,“言年旧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说了,不说了。走是肯定要走的,不然的话,就不是你们连累了我,而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真的要去轩辕英说的那个地方吗?”言初雪吃惊地看着他,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怎么不去,我们不是已经答应轩辕英了吗?如果不去,你怎么和他解释?”
“可那个地方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吗?如果轩辕英真的答应了孙千贵,已经是他们的人了,那个地方孙千贵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言初雪疑惑地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却谁也不肯说出来。如果真的有人是什么也不知道,那这个人肯定就是轩辕英,而轩辕英却恰恰认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你,是被我迷惑、蒙在鼓里的人。他现在这样做,可能就只有一个目的------保护你。”